許傾心沒有想到傅斯年會把她抱起來,以保護着的姿態,抱着珍寶的姿勢,將她抱了起來,往樓下走去。
她不敢問,咱們兩個人,就算是恢復如初了是嗎。
只敢悄悄的擡起頭,從她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完美的側臉,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去觸摸。
指尖在他的臉上停留的時候,他的腳步也停下來。
他低着頭,看了她一眼,成功的捕捉到她觸摸他的臉,被他抓到,而露出一臉侷促。
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敢摸不敢看?”
他的聲音質地低沉富有磁性,是她無法抵抗的一種聲音,尤其是在他壓低一些,在她耳邊說話的時候,這聲音彷彿張了數千隻手,在她的渾身上下撩撥。
要人命。
“誰,誰說啊。”許傾心擡眸。
兩個人的眼眸對上,他的眸子黑如深潭,富有吸引力,似乎要將她給吸進去。
許傾心的心一窒。
“你一直在勾我。” 傅斯年又湊上去一些,明明他的身體就沒有溫度,只有涼意。
可偏偏讓許傾心感覺到自己靠近的是一團火,要將她給焚燒乾淨。
好危險。
又要吸引。
“你纔是。”
傅斯年的眼眸泛着漣漪:“你知道你做的事情,很危險嗎?”
她當然知道,在知道這個男人是殭屍的時候,就已經變得很危險了,她知道不斷的靠近他的話,只會將自己的命給送出去。
可誰來告訴她,殭屍的身上是不是有什麼魅惑功能,她發現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也關不住自己的身體。
她也很無奈。
“是呀,我這不是殘廢了嗎?”
靠近他就是危險,她知道的。
傅斯年眉頭一皺:“爲什麼不肯接受治療?”
所以,那個叫費爾曼的醫生,真的是他請來的?
“我要去醫院治療。”終於繞到這個話題上來了,許傾心覺得自己簡直是傻,剛纔就可以直接說的,硬是繞了那麼長時間。
“醫院?”
許傾心咬着脣不說話,她在傅斯年的眼底看出一個事實,那就是她要求去醫院的想法,是在無理取鬧。
她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醫院治不好你的病。”在許傾心以爲傅斯年生氣的時候,他的語氣很平靜,好像是在和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在耐心的解釋。
許傾心不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生病了就應該上醫院,這個是三歲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怎的,在這樣的時候,居然就成爲了無理取鬧了。
她現在是半身癱瘓,這樣嚴重的病都不需要上醫院嗎?
“我不的一輩子躺在牀上,傅斯年,我和你是不一樣的,我是人啊,要治療我的病,我就應該上醫院纔是。”
說完,許傾心自己都佩服自己,敢對傅斯年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現在可不敢去看傅斯年的眼睛。
就算是要被他咬,也認了。
“好。”他沒有生氣,而是點頭答應了她的要求。
上醫院去。
一路,都是傅斯年抱着她的。
到了醫院,下車也是他抱着她的,她擡頭盯着他的臉看,那麼近的距離,很容易就分辨出。
現在的傅斯年,臉色比方纔的蒼白了許多,開車的人,也不是管家,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看起來,這個人,就是個人。
看多了殭屍,許傾心已經可以很仔細的分辨出,哪一個是殭屍,哪一個是人了。
這個本領,好像一夜之間,就領悟。
還沒有來得及詫異和詢問清楚司機是不是人類的時候,她已經躺在急診室。
傅斯年站在一旁。
急診室在白天都開着熾白的燈光,照得她都有些昏厥了,眼睛儘量眯起來。
旁邊的傅斯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副墨鏡和帽子。
匆匆忙忙的跑來兩個醫生,在看到傅斯年的時候,還很恭敬的喊了一聲傅先生。
許傾心有些凌亂,這個傢伙到了哪裡都是受人敬重的角色。
“我太太,檢查一下。”
於是,許傾心沒有來得及想,就被人推來推去的檢查這個檢查那個,搞到暈頭轉向的時候,猛然想起彩虹所說過的。
今天是月食第二天,他們都應該躲起來纔是。
是什麼樣的一個依據,她是不知道的,傅斯年蒼白的臉色,卻深深的烙在了她的腦海中。
所以,那個男人是不舒服了是嗎?
今天本來不應該出來的是嗎?
“傅太太,你的身體狀況,我們查不出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你的腿,應該是先天就無法動彈的吧?”醫生給她彙報結果的時候,說出讓許傾心無法接受的結果。
先天因素?
開什麼玩笑,她在昨天之前都可以走的好好的,怎麼就是先天因素了呢。
“醫生,你確定我的雙腿是先天就不能動彈的?”許傾心滿臉嘲諷。
傅斯年剛纔的一句這是我的太太,已經讓整個醫院都緊張起來。
這是一個尊貴無比的患者,可不能惹怒了人家,否則,不但得不到以後的贊助,可能還會因此而丟了飯碗。
傅斯年,傳說中,本市的每一家醫院,他都有贊助,而且數額驚人。
只有醫療圈子裡的人才知道這一點,並且作爲不可以往外傳的秘密,大家都不敢討論。
“傅太太,是的,我們醫院的設備很精良,我們派的是最專業的專科專家給你做的檢查,你的雙腿,的確是先天的因素造成的。
許傾心苦笑。
果然啊,如傅斯年所說的那樣 ,醫院對她的病情,沒有任何的辦法。
“好,謝謝醫生。”
許傾心坐上了輪椅。
想起來也覺得好笑,第一次見到傅斯年的時候,坐輪椅的人是他,而現在,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裡,兩個人的角色互換,她成爲坐輪椅的那一個人。
“沒想到,現在是你來推我。”許傾心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底是有些酸澀的。
因爲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先天不足!
這些醫生都是赤腳醫生嗎,什麼都不會的是嗎,說她先天不足,嗚嗚。
許傾心的內心在哭泣,臉上卻只能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