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心一直都知道醫生手中的手術刀是用來救人的,卻從來沒有那麼深切的感受到其中的厲害。
跟着這個醫生的意識走了一圈其他的手術室之後,分明看到醫生們手中的刀,在人們的身上割來割去,結果卻是將這個人從死神的手中挽回了生命。
小孩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回到待產室,許傾心首先醒來,將醫生給叫醒來之後,她發現小孩子已經自己回來了,並且正在發呆。
許傾心看了看時間,還剩下一分鐘而已。
她走到孩子的面前:“距離你出生的時間還剩下一分鐘,若是一分鐘之後你不打算出生的話,我們則會以我們自己的手段保護你的母親。”
孩子看着許傾心,問了一句:“那我感受到的惡,從來都不是惡了?”
“當然不是,你所感受到的惡,有的時候是,有的時候不是,這個要自己去判斷,你還小的時候,你自己判斷不了,就由大人幫你。就如現在這樣,你錯了,大人幫你糾正,錯了不怕,改了就好。”
孩子彷彿突然看到了光明,臉上的猙獰變得可愛起來,尤其是看着許傾心的眼神,溫和了許多。
他看了坐在角落裡的醫生。
許傾心心底其實有些緊張的,這個孩子是不是接受了之前所看到的一切,並且接受成爲一個人了,她的心底其實沒有底。
若是現在,他可以和自己的父母直接交流,那纔是最合適的,可偏偏這裡很特殊,他的父親進不來。
母親又一直在昏迷中。
許傾心只好自己獨自解決了。
“我知道了。”孩子指着醫生,對許傾心說道:“我知道他們存在的意義,我成爲人以後,我也要做像他那樣的人。”
許傾心笑了:“你是一個好孩子。”
“謝謝你,阿姨。”孩子的聲音變得稚嫩而清脆。
孩子的聲音消失之後,突然傳來常雨露的呼痛,並且在下一刻,傳來孩子的哭泣聲 ,一切來的很快,又很着急。
許傾心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剛好是孩子出生的時間,她狠狠的鬆口氣。
只要孩子生下來了,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旁邊坐着的醫生一聽到孩子的哭泣聲,急急忙忙的朝着常雨露跑過去,檢查之後大喊了起來:“護士,快些來人,進行產後清理。”
不一會兒,待產室就擠滿了人,許傾心悄悄的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前,她還透過人羣的縫隙,看到被護士抱起來的孩子,轉過來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很明顯。
譚傑明還被關在外面不給進來,看到許傾心走了出去,他着急的上前詢問:“雨露還好嗎,我聽到孩子的哭聲,孩子是不是出生了,他還好嗎?”
許傾心微微一笑:“孩子好的很。”
譚傑明這才鬆口氣:“那太好了。”
他的額頭上都是汗水,看得出來,他在外面等待的時間真的很不好過。
“你們家的孩子應該比普通孩子要來的聰明,你們要好好的栽培,知道嗎?”許傾心其實有些擔心這兩個人。
一開始兩個人在一起的原因太讓人擔心了,結婚的時候也因爲兩個人沒有什麼錢,只是隨便扯了證就在一起了。
若是常雨露對譚傑明不滿意的話,他們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
那孩子會如何?
“我很愛他們,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譚傑明看起來坐立不安,和許傾心保證的時候,一直看着裡面,恨不得飛進去的樣子。
不像是裝的。
“好,那我先回去了。”許傾心沒有和譚傑明說起她自己的事情。
現在的她,更加艱難。
傅斯年的情況很不對,孩子和管家也被人給帶走了,阿亮依舊在昏迷當中,她根本就不知道找誰來幫忙。
只能靠自己了。
告辭了譚傑明之後,許傾心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也就是傅斯年所住的別墅,來到後院,盯着那一片潔白的馬蹄蓮。
原本這裡很好看的,因爲她的一句話,全部改爲馬蹄蓮,她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原以爲自己會很幸福,誰知道那麼多人看不得她的幸福,千方百計的要將她的幸福給毀掉。
“你以爲你們是誰,我不會放棄的。”許傾心衝着一大片潔白的馬蹄蓮發誓,一定要救會管家和孩子。
傅斯年悄無聲息的停在了她的背後。
當許傾心發現的時候,卻被他一下子給弄暈,在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看到襲擊她的人是傅斯年。
心中來不及難受和憤怒,已經閉上眼睛,失去知覺。
她暈倒之後,並沒有看到,傅斯年一臉疼惜的抱着她,捨不得又不得不捨的表情。
許傾心被傅斯年抱回到了書房,一路走去,他抱着許傾心的姿勢,像是抱着一個易碎的寶貝,無比溫柔的呵護。
就連放入棺材中的動作,都來的格外的輕柔,彷彿再重一些,就會將人給弄傷。
“你在這裡好好的睡一覺,等到醒來,一切就回到了最初的時候,你會過的很好。”傅斯年說完,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充滿了眷戀和留戀,最後卻無奈的只能夠離開。
許傾心正在昏睡着,完全感受不到傅斯年的心思,她現在彷彿被人困在了一個夢境當中,這個夢境似成相識。
可是當她想要闖過去的時候,又發現太多的迷霧叢叢,讓她沒有辦法直接離開。
夢境中到處充滿了霧氣,不管她如何的走,就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裡,直接離開,繞來繞去,就是感覺自己永遠繞不出去。
死循環。
許傾心搖頭:“傅斯年,你將我困在這裡做什麼,放我出去啊。”
當發現自己現在陷入了什麼樣的境地當中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不知道傅斯年到底要做什麼,卻可以判斷出,他不希望她出手。
商量都免了,直接動手囚禁住她,這樣的行爲,算得上是善意嗎?
就算是對她有善意,那麼對他也絕對不是善意。
想到這裡,許傾心就更加慌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