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許傾心的這個念頭,在這一刻,空前的強烈。
她三天前被迫嫁給了傅家,出嫁前,她的母親拉着她,淚眼婆娑,“我知道傅家那個少爺是個殘廢,而且長相兇殘,但是心心啊,誰讓咱們許家,不爭氣呢。”
是的,傅家的這個少爺傅斯年,不僅僅殘廢兇殘,而且還有一個特點,克妻。在她之前,嫁過來五個妻子,無一倖免,而且,都超不過三天。
而她,是第六個。
剛在這個新婚的別墅裡面,住了三天。
平時傅斯年就住在別墅的二樓,房間上鎖。
她還沒見過傅斯年,但是住進來之後,第一天晚上,她就聽到了女人的慘叫聲,足足半個晚上,她將頭埋入了被窩,可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她一晚沒敢睡,第二晚,她聽到了切割機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倒地,以及一些細微的叫聲,她嚇得汗毛倒豎,又沒睡好,第三晚,她聽到了哭聲,撕心裂肺,有種新鬼喊冤舊鬼哭的感覺,她瑟瑟發抖。
想着之前的傳聞,5個新娘都死了,說不好她是第6個。
許傾心真是無時無刻不想這脫離這個地方。
但是今早,管家告訴她,少爺,也就是她的老公,要見她。
當時她正端着一杯水,聞言頓時渾身一僵,玻璃杯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許傾心攥緊了拳頭,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手心被指甲刺破,血絲跟汗水融在一起,黏膩的很。
“太太。”
“啊!”猛不丁的一個聲音,嚇得她立刻跳起來,撞到了桌子上的盤子,發出慌亂的清脆撞擊。
管家穿着民國時期的長衫,臉上帶着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皺紋堆積在眼角,顯得老成深邃,“太太,少爺讓我問你,都聽到了什麼?”
許傾心的心臟,猛地一沉。
這是覺得她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想要殺人滅口?
想到那些慘叫以及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幾乎崩潰。
“我,我,我什麼都沒聽到。”她聲音低低弱弱的,幾乎聽不到。
管家語氣沉了沉,“若是沒有答案,太太,這個後果……”
許傾心雙手猛地抽緊,掌心的疼痛讓她身體跟着一顫,“我,我聽到了,”她閉了閉眼,想到大不了就是一死,咬牙說道,“有樂器合奏。”
管家一愣。
這個答案……
他的手機在震動。
管家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面剪短的四個字,“讓她進來。”
隨後,管家眼底帶着星星閃閃的笑容,“太太,您這邊請?”
“我……”許傾心站在原地沒動,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管家看她的眼神,有點……陰森,她秉着呼吸問道,“我上去?”
“是的,請的就是太太您。”管家站在樓梯口,神色和煦自然,只是臉色寡白,沒有半分的血色,就像是……鬼!
她的心臟又緊了緊。
“要不,我在這裡等等?”她說的沒有底氣,可雙腿像是灌了鉛,走都走不動。
“太太,”管家還是笑着,露出略黃的牙,音調高了很多,“少爺在等你。”
許傾心的身體不斷的顫抖。
要不是骨子裡那點尊嚴支撐着,她幾乎癱軟在地。
咚……咚……咚……
她的腳步緩慢哀沉,脣被咬出了血絲,在脣角綻放,悽美無比。
管家催促,“左手邊唯一的房間。”
許傾心的手放上去,想要敲門,可手像是完全不聽使喚了。
她真的沒有勇氣。
她才二十歲,她還不想死。
“進來吧。”
裡面,傳來一道陰沉,卻又幹淨的聲音。
怎麼形容呢?
像是在大提琴上灑了水,又在寒冷的冰窖奏響。
話音剛落,門倏地開了。
許傾心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而且她纔剛剛反應過來,剛剛想說的“離婚”兩個字,現在怎麼也沒有膽子說出來了。
門裡面,很黑。
像是深夜裡沒有星辰的天空之下,伸手不見五指。
似乎爲了遷就她,房間裡面,亮起了一道暖黃的光,一個男人處在光圈裡,身影被在拉的修長。
她低着頭不敢看,生怕是看到傳說中“魔鬼”的面容。
“你怕我?”男人的聲音徐徐緩緩,若不是太冷淡,倒真是悅耳的男低音。
只是,在這樣靜謐暗淡的環境裡,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那些聲音,以及被旁人傳揚的傳聞,許傾心只覺得詭異。
“不……不怕。”她腳動了動,勉強能將房門關上,可說起來,不過移動了幾釐米而已。
咯吱,咯吱。
木質的地板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動。
許傾心不能控制的腦補了很多食人動物的視頻,嚇得渾身冰涼。
“把衣服脫了吧。”傅斯年好聽的聲音,再次敲擊着她的耳膜。
脫……脫衣服?
“不懂?”他的聲音裡,似乎染上了幾分的愉悅,“嫁給一個男人應該做什麼,你母親沒有教你?”
額,這下懂了。
許傾心的臉,像是被火烤了一樣。
火熱,又紅的讓人難以隱藏。
“不要忘了,你明天要回門。”傅斯年的聲音 不緊不慢,卻還是一針見血,“所以,不要玩欲拒還迎的把戲,我沒有時間陪你做這種無聊的遊戲。”
許傾心覺得自尊心都被踐踏了一地。
不錯,她是相當於貨物一樣被送過來的,可說到底,她也算是被明媒正娶的,這種類似於給古代帝王侍寢一樣的待遇,她的確是接受不了。
可理智告訴她,她的身上,維繫着許家一家人的榮辱,正如她父親說的,能讓她用身體來換一門榮耀,是她的榮幸。
手,顫顫的放在自己襯衫的鈕釦。
雲白色的衣服被解開幾個鈕釦,露出大片牛奶一般的皮膚,鎖骨之間,似乎盛滿了燈光,有些……耀眼。
“過來。”傅斯年發號施令似乎已經習慣,那種語氣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抗拒。
許傾心咬了咬牙,算了,死就死吧。
她拖着沉重的腳步,速度慢的像是蝸牛。
可就再慢,她還是走到了男人的身邊,她站在光影裡,低着頭,只能看到輪椅冰涼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