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僵慢慢轉過身來,全身,皮肉上長着一層動物毛髮般的黑毛,長長的頭髮垂到腰間,全是鄒折的臉比那非洲黑人還黑,一對火紅的雙目在那一張黑臉上格外顯眼,兩顆森森的獠牙冒在外面,看起來就倒和那狒狒長得有幾分相似!
飛僵看了看火中已經快要燒盡的毛僵,又轉過頭看看我,重重的吐出一口黑氣,我此時方明白,剛纔那毛僵最後發出的一聲狼號般的嘶鳴便是在呼喚這可以稱得上殭屍王的飛僵!我見那飛僵吐出一口黑氣,料想他今天一定是要收了我的小命,於是擺出架勢,心道,今天就是丟了小命也要和這飛僵拼上一拼!如果拼不過他,那我立身的這座城市也會遭殃,料想沒有人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不過,此時,我也已是黷驢技窮,只是在死死的硬撐!真不知道該如何來對付這飛僵,那五鬼咒雖是厲害,但用來對付這飛僵,估計也就是一盤菜而已!而且茅山召喚法咒每用一次需時隔十二個時辰,不是什麼時候想用就能用,剛剛已經用過,現在端的是沒法再用!其他方法連那毛僵都收拾不了,更別提這飛僵!如此這般想來,自己心下暗道,看來今天是小命不保了,這血光大劫也是避無可避了!
我正苦無良策,突然斜刺裡竄出一個人影,誰?
“師父?”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師父!我見師父突然出現在眼前,欣喜若狂!
“幸好趕得及!小堯!且和爲師聯手對付這飛僵如何?”師父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目不轉睛的盯着那飛僵,慢慢行了上去!
“妖孽!當年被你跑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師父一邊從包裡取出數道靈符,一邊說道!
那飛僵見師父有所行動,仰天一嘯,慢慢低下身子,嘣!一聲悶響,那飛僵立身的地上硬生生多了個小坑,那飛僵一躍而起,騰在空中,揮着雙爪向師父撲了上來!
師父料想普通道法鬥不過這飛僵,在飛僵撲上來的電光火石之間,將手指咬破將手中的靈符撒向空中,緊接着腳下步罡踏斗,走的正是茅山殭屍拳中的七罡八斗步,兩手作騰龍收虎訣指,在空中畫着空符,從指頭上撒出的鮮血揮灑在空中!此時,我遠遠的看着,只覺師父的動作即讓人覺得緩慢又覺得在緩慢之中有一種飄逸輕快,完全不象是正有一隻飛僵迎面撲來!這茅山殭屍拳是由代代茅山法師總結逐漸所創,一使出來便瞬間提升茅山法師的攻擊速度和力量,只是用完以後需要調養數個時辰!
啪啪啪啪!師父不斷的用手格擋開飛僵攻上來的利爪,繞身與那飛僵相鬥!動作好快!簡直是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楚師父和飛僵的動作,再加上旁邊火光的映照,師父和飛僵都拖出了殘影!我站在一旁,只能是看得發呆,想插手助師父一臂之力,可是連門都找不到!
一陣激鬥!突然師父往後一躍,躥出三米只外,立到我的身前,雙手做握拳狀,五指一收,道:“破!”只見師父先前撒在空中的那些個鮮血由那些之前撒出的靈符一帶紛紛化作無數符咒,噗一聲爆發之聲,齊齊向那飛僵合圍了上去!哐一聲巨響,那飛僵被那些帶着師父法力的鮮血化作的符咒捆綁在地,無法動彈!那飛僵發出一聲厲叫,雙臂使勁往外擴張想要掙脫那些個符咒,符咒在空氣中發出一陣紅色光芒,發出電流交擊之聲,不消片刻便要被那飛僵掙脫!
我見狀大驚,看着旁邊還在燃燒的火光,忙道:“師父!火攻!”
“飛僵水火不侵!唯一辦法便是要用法力超強,至聖至靈的法器擊碎其心臟!”師父一邊說道,一邊已從我背後拔出法真劍,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噗!一聲悶響,師父刺中了那飛僵的心臟。不!不是!我只見,那飛僵的利爪從師父背後穿出,鮮血從那飛僵的指間滴答的滴下,那飛僵臉上掛着邪異的笑容!原來,師父舉劍正要刺那飛僵,誰料那飛僵一隻利爪已掙脫了符咒的束縛,利爪先師父一步刺穿了師父的胸腔!
“不……!師父!”我一聲大吼,眼淚從眼眶中噴涌而出,一個箭步便衝了上去!
“徒兒!接劍!”只見師父一揚手將法真劍扔了過來,與此同時,雙手一擡死死的抱住那飛僵!
我接過劍,舉劍便要刺下!那飛僵見我紅了雙眼,又被師父抱住,不停的在原地使勁甩動,想要把師父甩開!然而,我舉在空中的手卻久久不能刺下,只因爲師父死死抱住飛僵,我這一劍若刺了下去,師父也會被法真劍刺穿身體,師父本來已經受了那飛僵一擊,哪裡還承受得住這一劍之傷,面對着對我有養育之恩的師父,我着實下不了手啊!
“徒兒!快!聽爲師的話!快刺!快!”師父一聲大吼!
我把雙眼一閉,噗,法真劍刺了下去!頓時,那飛僵發出一聲慘號,狂風大作,天空中更是激起驚天霹靂,那飛僵仰首朝天,從口中吐出大片的黑氣……
待我慢慢睜開雙眼,那飛僵已化作塵埃,消失在空氣之中,師父倒在地上面帶微笑的看着我,我木木的舉着一把空劍呆在當下,看見師父這才驚醒,趕忙將師父抱起,道:“師父!我送你去醫院包紮傷口!再用道法給你輸送真元!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然而,我卻被師父拉住,師父虛弱的搖了搖頭,用最後一口氣說道:“徒兒!不必勞累!爲師,卜算得今日飛僵現世,爲師也將隕命!”
“師父!!!”我聽師父這麼說,兩眼更是收不住眼淚。
“徒兒不必哭泣!爲師仙去!只是有一事爲師放心不下!你以前一直問爲師關於你的身世,爲師都不願多提,全因爲你的身世實在非常人所能接受!咳!咳!”
說到這裡師父咳出一口鮮血,我趕忙用手擦去,師父慢慢擡起手將我的手抓在手中,接着說道:“徒兒!其實,當年正是這一隻飛僵咬死了你的母親!當年,爲師同樣算的此飛僵將要現世,但是晚去一步,那個城鎮已是屍橫遍野,那飛僵也早已遁去無蹤,只是當日,爲師在那些死去的人羣中發現了一名孕婦,看來鼓脹的肚腹料想已懷胎九月有餘,爲師一時心軟便提刀將那孕婦肚子剖開取出了一名男嬰,發現那男嬰尚有氣息,便就之救活撫養成人。我想你已經猜到了,那個男嬰便是徒兒你!今日,能將這飛僵收伏,也算是了了一個大大的心願!”
師父說到這,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停下來大口的喘着粗氣,我聽到這裡更是驚得呆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師父,師父稍微歇息,似乎感覺到自己已然將去,加快語速說道:“由於你是在母體內中的屍毒,而非被咬傷,所以不能用糯米等普通方法將你的屍毒從傷口中逼出,但你那時又剛從母親體內救出,身體虛弱,也承受不起法力,所以也沒能用道法將你的屍毒逼出。爲師當年只好將你體內的殭屍因子封印在你天靈之中,你若剃成光頭,便可發現在你的頭頂有一茅山封印法咒。爲師當年不願傳你茅山道法,也是怕你身上所殘留的飛殭屍毒攻心,而變成半人半僵的怪物。到你十六歲見沒有異樣才傳你這些道法。徒兒,你本性聰明善良,頗有大義,但你體內蘊藏着一股巨大的邪惡力量,這力量究竟幾何,爲師也無從知曉!爲師只希望,徒兒你日後能好自爲之,不要迷失了自身的心性……”
師父說完最後一句,一口氣接不上了,雙眼一閉,已然氣絕,我見狀將師父緊緊抱在懷裡,眼淚噴涌而出,仰天大叫一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