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藥膛的水很快被燒熱,水蒸氣從頂蓋龍虎口中的細孔噴出,兩邊的水氣相會,如龍虎交纏,蔚爲壯觀。
林天在腦海中回想着“少陽丹”的藥材,接下來,便是開始投放藥材了,紫煙幾人靜靜地看着,沒有出聲打擾林天。
煉藥的時候必須全神貫注,控制火候,這跟烹飪一個道理,火候不好,烹飪就會失敗。烹飪失敗最多是難吃一點而已,但煉藥失敗,結果只有一堆藥渣,弄不好還炸爐,那就危險了。
“主藥,少陽草三株……”
林天在腦海中回憶着丹方上的藥材,並且確認數量,手同時在藥材上晃過,手中已經多了三株少陽草。
少陽草也是一種比較稀有的藥材,而且普通醫者聽都沒聽說過,少陽草必須全株入藥,有很好的驅邪扶正之功效,對付陰煞之氣正好。
林天感受了一下藥鼎內的熱力強度,然後打開蓋子,把少陽草投進了煉藥膛之內。少陽草一接觸到沸騰的泉水,發出“嗤”的一聲響,接着衆人便聞到一股異香。
這股異香很奇特,彷彿人在太陽下,置身於花叢之中,花香之中似乎沾染上陽光的味道,有種春光明媚的感覺。
春天是陽氣初生的季節,這初生的陽氣便是少陽之氣,給人一種春回大地,萬物萌生之感。
衆人之所以會有這種奇異的感覺,是因爲少陽草的藥氣受到藥鼎熱力的蒸發,散發在空氣之中,人吸入這股藥氣,便受到藥氣的滋潤,所以感覺很舒服,就像初春的時候曬太陽。
幾人都露出驚異的表情,唯有蔣琇瑩搖了搖頭,似乎很不滿意。
林天通過風道控制着火焰的熱力,慢慢加熱,他要做的第一步便是通過藥鼎,提煉每種藥材的藥液,提煉越純,等一下融合藥液成丹的機率更高。
藥鼎內的藥液成碧綠之色,隨着水氣的蒸發,藥液越來越稠,綠色也越深,到某個程度,林天快速地把火膛內的火熄滅,少陽草提煉完畢。
林天打開鼎蓋,衆人都靠過來,看到了藥鼎裡面瓊漿一樣的藥液,非常好看。
“蔣老,你看如何?”林天請問道,這是他作爲藥師,練出的第一個半成品,所以格外在意。
蔣琇瑩搖了搖頭,只說了兩個字:“失敗!”
“不會吧,林大哥煉出的藥液顏色碧綠,挺好看的,怎麼就失敗了?”雲小天非常不解地問,這也是安小茹心裡同樣的想法。
蔣琇瑩像看孩子一樣看了雲小天一眼,無奈笑道:“煉藥成功與否,憑證不是好不好看,不過,我之前爲你爺爺煉藥,你都沒見過,也難怪會這麼說。”
“蔣老,要如何判斷,纔算是成功?”林天虛心問道。
“其實,你提煉的過程中,我便知道此次提煉會失敗,因爲剛纔藥香太濃郁了。”蔣琇瑩說出了她剛纔搖頭的原因。
“這是爲何?”林天幾人同時問道。
“煉藥雖然和烹飪有相通之處,但畢竟藥材不是美食,它不用講究色香味俱全,你剛纔煉製少陽草之時,藥香太過濃郁,說明藥力在流失。”
“這是其一,其二,少陽草提煉後的顏色,最好是嫩綠色,也就是春天樹木剛發芽的那種顏色,看起來脆弱,卻欣欣向榮,充滿活力,越接近這種顏色越好。”
“而你提煉的藥液綠色雜,說明雜質多,藥液的雜質多,等會融合煉丹時失敗的機率非常大,剛纔我就跟你說過,越純的藥液,成丹的機會便越大。”
“回到剛纔的問題,如何在提煉的過程中,保持藥力不流失呢?訣竅便是控火,控制火力的變化,不能爲了加快速度而一味地使用猛火,那樣藥鼎內熱力變化不可控,使得藥力隨着熱力劇烈變化而揮發。”
“怎麼控火,我無法告訴你,因爲我也只能算半個藥師,我只能告訴你訣竅,你可以看你的藥師筆記和神農帝藥經,想必上面會有介紹,那本藥師筆記是一個藥師豐富的煉藥經驗,非常適合你這樣的新手。”蔣琇瑩非常耐心地給林天解釋。
雖然她沒有說任何具體的煉藥方法,但是她的這些提點,卻讓林天這個新手茅塞頓開,有種開悟的感覺。
由於蔣琇瑩沒有說具體的煉藥方法,所以即使讓安小茹、雲小天兩人聽到也不算壞了規矩,他們不是藥師,聽了也是雲裡霧裡,不知所謂。
“非常感謝蔣老的教導,你是我的老師。”林天鄭重地說道,語氣非常尊敬。
林天在蔣老身上看到了周老的影子,周老當初教導自己翡翠的知識,也是盡心盡力,而且不要求行跪拜弟子之禮便傾囊相授。
這種大度和虛懷若谷,可以堪稱大師的風範,不像新聞報道里,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敢稱專家、大師。大師不僅僅是學識上,更是品格上的尊稱。
“呵呵,叫我老師可以,但是不能叫我師父。”這是蔣琇瑩第二次說這句話,理由是林天和紫煙共同的師祖是鬼谷子。
“師弟,你還要繼續嗎?”紫煙笑道。
“當然,我的字典裡就沒有放棄兩字。”林天自信地說道。
說完,他也不管身在哪裡,直接盤腿坐到了地上,腦海中開始回放“神農帝藥經”和“藥師筆記”的內容。
上次是重點關注藥方,林天這次則把所有焦點放在了煉藥之上,回放着書中的內容,彷彿有一個人在林天面前煉藥,親自教導他。
也只有林天才能做到這樣,因爲他把書中的內容全都記在腦中,圖像化之後,就彷彿有一個藥師在腦中演練。
其實那個藥師的影像便是他自己,林天按照自己煉藥的理解,在腦海之中演練,隨着演練和觀摩雙重進行,他對煉藥的技巧和方法也越來越熟悉。
等林天再睜開眼睛時,他發現紫煙幾人都奇怪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