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位置時一個四方桌,四方桌後是一面牆,牆上裝裱一副水墨畫,水墨畫兩邊是一副書法作品。
萬山排紫綠,一室貯清虛。
水墨畫清雅,書法飄逸,立意更是深遠,完全展現了雲家的儒雅之風。
廳內兩邊客座已經坐有不少人,個個都端着,或妝模作樣地喝茶,或和別人談笑。左右兩邊第一排,當然是主客坐。
而在第一排之後,還放着一排座椅,上面坐的都是年輕人,想必就是前面那些老師傅的徒弟。雲家連徒弟都安排了座位,顯然給足了這幫名醫面子。
不過,林天注意到,左邊第一個位置還是空出來的,古代以左爲尊,也就是說,左首位是最好的位置。也不知是這幫人不敢坐,還是不好意思坐。
這些座位的安排和上次天雪珠寶拍賣會如出一轍,樓上的是各方大佬,樓下的則是普通商人,等級分明。
也可以說,這是一種古禮,禮制不可廢,越是大家族,也是在乎這些東西,但從一個現代人來看,古禮也反映了尊卑思想在裡面,所以,林天不喜歡古禮,更不在乎坐哪裡。
林天帶着安小茹,在第二排最不起眼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而安小茹說什麼也不坐。林天明白她的意思,小姑娘是怕自己落座會給雲家帶來很不好的影響,在“名醫們”看來,一個傭人和他們平起平坐,成何體統。
在小姑娘堅持站着的時候,門外又走進來幾個人。林天也不在勉強安小茹,轉頭向門口看去,進來的有三個人,莫明達和劉偉彥師徒。
廖醫師昂首挺胸,走進來的時候像個驕傲的孔雀,而兩邊的人也起來向他打招呼,看架勢名氣還不小。
“廖平師傅,久仰,久仰。”
“廖師傅,好久不見,你還是一樣龍馬精神。”
不管認不認識,見沒見過,一幫人開口就是久仰,聽得林天直搖頭,忒虛僞了一點。
莫明達和劉偉彥目光左右掃視,似乎在尋找什麼,待看到林天時,兩人的眼睛都明顯的眯了一下,不約而同地露出陰沉之色。
劉偉彥是因爲看不起林天,還因爲林天而被當衆扇了一個耳光,所謂打人不打臉,他這是對林天徹底記恨上了。
至於莫明達,自己堂堂一個雲家少爺,竟然接二連三地輸給林天這個江湖郎中,自己心愛的法拉利也輸了出去,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
隨即兩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對視一眼之後,眼中的陰沉轉爲陰笑,然後跟着廖醫師往自己的作爲走去。
廖平在左首第二個位置坐下了,他坐下的時候,有些人向他投去了羨慕嫉妒的目光。左首第二,也不是誰都能坐的,能上座的人,說明僅次於左首之位,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一種榮耀。
劉偉彥轉頭瞥了瞥角落的林天,臉上盡是得意的神色,在他看來,江湖郎中就是江湖郎中,只配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莫明達身爲雲家的人,當然不會在客座上落座,他把劉偉彥師徒帶到之後,便轉去後堂了。
“小茹姑娘,那個廖平是什麼來頭?好像架子擺得挺大的。”林天看了看魏然正坐的廖平,不經意地問道。
安小茹微微搖頭,小聲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是莫明達請來的,據說花了不少功夫,還三顧茅廬了呢。”
“呵呵,小茹姑娘說錯了,你看這師徒倆衣着光鮮,肯定是住豪宅,坐豪車的人,所以應該說三顧豪宅纔對。至於爲何有三顧,無非是廖平想自擡身價而已。”林天呵呵笑道。
安小茹忍不住笑了笑,點頭稱是:“林先生的話一針見血呢。”
“現在還有左首、右首和右首第二三個最重要的位置,不知會是誰坐上去?”林天觀察了一下堂內的情況,淡笑道。
“左首和右首據說是兩位德高望重的醫者,至於是誰,雲家並沒有透露,這第二個位置嘛,應該是和廖平醫師差不多的人吧。”安小茹小聲回答道。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就走進了一箇中年人,這個中年人身材非常高大,一眼望去至少有一米八,身體和四肢也非常壯實,一看像是經常幹體力活的人。
一雙眼睛瞪着,向堂內四處掃視,那粗狂的面孔和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來打架的。
“好粗獷的漢子,他也是醫師麼?”林天微微笑讚道,堂內那麼多醫師,都是正兒八經的,但他反而對這個粗狂的中年人看順眼。
“應該是吧,雲家不是什麼人都能闖得進來的。”安小茹說道。
堂裡的醫師看到中年漢子走進來,表情都很古怪,但是不少人居然向他拱手打招呼,那待遇似乎不低於廖平。
再看廖平,他看到中年漢子之後,臉色不太好看,也不起身打招呼,在座的人卻似乎見怪不怪了。
“這中年漢子和廖平似乎有些瓜葛啊?”林天笑道。
果然,中年漢子看到廖平之後,便徑直走了過去,他拱拱手,大聲說道:“廖平,我就知道你會來。”
廖平竟然把頭擺向一邊,不理會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一下就怒了,大嗓門地說道:“廖平,看在我們同行一場的份上,老子跟你打個招呼,雖然以前也有些小矛盾,可你我還是有頭有臉的人吧。你倒好,竟然不理會老子。你廖家世代行醫,名氣大,我杜家不比你差,同行也稱呼一聲藥王,你憑什麼甩臉色給老子看。”
一聽這話,林天就知道中年漢子是直性子的人,是有什麼就說什麼那種,不藏着掖着。而且聽意思,這中年漢子還是藥王世家?
這話似乎刺激了廖平,他轉頭看着中年漢子,不屑道:“藥王?你杜家不過就是世代種藥的,僅此而已,同行叫你杜家藥王,是因爲要仰仗你家的藥材。但是,我廖平可不用求你,你在我面前擺藥王的稱號,只是徒增笑話而已。”
這話說得絕了一點,中年漢子一下握起拳頭,捏得骨節“啪啪啪”爆響,其他人則是一副看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