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神靈不再靈驗,當人對他們跪拜的神靈極度失望時,人會把一切責任推給神靈,把怒火發泄到神靈身上。
如果人們跪拜祈求的神靈只是虛無的,虛構的,人發泄怒氣的方法只有破壞神靈的廟宇和神像。但是,如果他們所跪拜祈求的“神”或者“神的使者”,是活生生的人,人的怨憤和怒火便會降臨到這個人身上。
林天對於人心看得很清楚,當人的祈求得不到回報,人就產生怨念和憤怒,當這種怨念和憤怒積累到一定程度,便會爆發,特別是,產生怒火的是一個很多人的集體。
集體的怒火,會讓人喪失人性和理智,林天似乎可以看到聖女的淒涼下場,女孩和青年的一切財產被剝奪,房子,包括兩人賴以生存的東西,被所有人唾棄,然後被趕出索林堡。
正當林天三人等待着克拉克敘說故事的結局時,那個守橋的中年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
管家來到克拉克身邊,輕聲道:“主人,時間快到了,新人們等待主人爲他們主持婚禮。”
克拉克拿出懷錶,看了一下時間,然後起身對林天三人說:“三位,真是不好意思,結婚盛典準備開始了,如果三位對故事的結局感興趣,可以跟我一起參加這場難忘的婚禮,等時間合適了,我再把故事的結局說給三位聽,如何?”
林天和肖曼雪對視一眼,還來得及說什麼,金利斯已經站起來說道:“克拉克先生,婚禮當然是最重要的,我們豈能爲了一個故事,耽誤了新人的婚禮。”
“謝謝理解,三位請。”克拉克微微欠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邀請林天三人蔘加婚禮盛典。
林天的思緒還在六十年前的故事中,此時看克拉克如此,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問和各種念頭,和肖曼雪一起走出城堡大廳。
婚禮盛典在古堡側面的山坡舉行,這裡有着索林堡最豔麗的薰衣草,人走在花海之中,聞着薰衣草的花香,彷彿置身於天堂,對那十對結婚的新人,這裡就是他們的天堂。
山坡的最高處,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早已搭建好婚禮的現場,紅色的地毯之路,鮮花簇擁在兩邊,在鮮花之路的盡頭,有一個高臺,古堡的主人,克拉克便在這裡爲新人們主持婚禮。前來參觀的情侶全部坐在下面,見證這個浪漫而難忘的時刻。
“三位,你們的座位在這裡,我準備爲新人們主持婚禮,請你們見證這個難忘的時刻。”克拉克指了指第一排最好的位置,微笑着說道。
林天和肖曼雪坐到了第一排,這是克拉克特地安排的位置,視線最好,離高臺最近。十對新人站在高臺下,等待婚禮的開始。
現場響起了婚禮進行曲,克拉克面帶微笑地走到高臺上,朗聲說道:“大家好,我們今天在這裡出席十對年輕男女的神聖婚禮,請問,各位有誰有什麼理由認爲他們的婚盟不合法嗎?”
這句話是正常流程該有的臺詞,例行詢問而已,現場當然不會有誰吃飽撐的,出來破壞別人的婚禮,當然,情敵例外。
沒人反對,說明這段婚姻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認,也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克拉克微笑着點點頭,繼續說:“男士,你願意接受這位女士,成爲你的合法妻子嗎?無論貧富貴賤,不論貧窮與疾病,不論困難與挫折,都會陪在她的身邊,愛她,保護她嗎?”
“我願意。”新郎肯定地回答。
克拉克又看向新娘,同樣說道:“女士,你願意接受這位男士,成爲你的合法丈夫嗎?無論貧富貴賤,不論貧窮與疾病,不論困難與挫折,你都願意永遠陪伴在對方身邊,不背叛、拋棄他嗎?”
“我願意!”新娘同樣肯定地回答。
肖曼雪偷偷看了林天一眼,臉色微紅,眼中閃爍着異彩,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林天則一直盯着克拉克,從走上高臺的那一刻,林天總覺得克拉克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從頭到尾,克拉克都做到很到位,不管是流程還是言行笑容,都符合他婚禮主持人的身份。林天觀察了一番周圍,也沒發生不妥的地方,難道是故事挺多,我多心了?他這樣想道。
問話的流程結束,克拉克伸出雙手,又朗聲道:“那麼,接下來……”
克拉克說到這,微微停頓了一下,衆人知道,下面的流程便是交換戒指,新郎們已經從口袋裡拿出戒指,就等着克拉克的宣佈。
克拉克看着眼前的十對新人,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奇怪起來,他繼續說道:“接下來……考驗你們的時刻到了!”
這話一出,參加婚禮的人都愣住了,新郎新娘,情侶嘉賓們,包括林天三人,所有人都在想着,接下來不應該是交換戒指嗎?怎麼突然多了個考驗的環節?
“大家稍安勿躁,考驗很快就出現。”克拉克語氣奇怪地說。
說完他拍拍手,山坡上突然涌出大量的霧氣,這些霧氣從薰衣草中涌出,微風輕輕一吹,很快便瀰漫整個山坡。
“哇,這是什麼東西,好香。”
“好漂亮!”
花海之中飄蕩着霧氣,猶如人間天堂,確實很漂亮,而且,這些霧氣出來後,和空氣中的花香混合在一起,產生了很奇特的香氣,讓人忍不住想要深呼吸,把香氣吸入胸腔之中。
“嘿,這個克拉克還真會安排節目,這樣浪漫的場景他都能安排出來。”金利斯陶醉似地吸了幾口帶着奇特香氣的霧氣,笑呵呵道。
他的話音剛落,啪啪啪,新郎喜娘們一個個倒到地上,他們的倒下就像多米諾骨牌效應,引起了連鎖反應,前來參加婚禮的情侶們也開始大片的倒下,不一會,地上躺了一大片人。
整個婚禮現場,能站着的只有克拉克和他的管家,金利斯堅持了一分鐘,也倒下來,接着是肖曼雪,她堅持得更久一些。
“林天,這霧氣有迷香!”肖曼雪臉色急變,說完這句話,她也軟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