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怔,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恥得可以,性命攸關之時,爲了保住自己,就可以隨便拿別人的命去換取。
我轉回頭,看着側妃,冷笑說:“想不到側妃娘娘如此看得起奴婢,奴婢倒是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
我特意加重了奴婢兩字,那側妃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她盯着我冷笑着說:“她就是向芸晚,你不是說要抓向芸晚嗎?只要義士饒了我,我保證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我不禁冷笑,她當然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她巴不得這輩子都沒人知道這件事,我被劫持了,最好是死了,這正好順了她的意思。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女人,明明我都不能對她構成任何威脅的,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我真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和我過不去的,非把我整死不可。
那蒙面人看向我,見我如今這副光景,似乎不太相信我就是向芸晚,於是他問:“你真的是向芸晚?”
這個問題好棘手啊,我真不是向芸晚,但我現在確實擁有向芸晚的身體,說我是,我又不是;說我不是,我又是。
不過我想也許這是一個離開這裡的契機也說不定,這個蒙面人看上去也不是什麼濫殺無辜大奸大惡的人,不然那側妃早就掛了,那還有機會等我出現,再說雖然我對那側妃雖然沒什麼好印象,不過畢竟是人命一條,我沒現在這些人那麼冷漠,可以眼看着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死在我面前。
於是我捏着一手冷汗,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正義凜然一點,我大聲說:“是,我是向芸晚,你放了她,我跟你走。”通常電視裡主角都會很有正氣的說出這句臺詞,我想到這裡,挺了挺胸,十分英雄。
然後我看到側妃眼裡閃現出那種算計的精光,於是我後悔了,對這種人我就不該有想救她的想法。
可我後悔已經晚了,蒙面人得到證實我纔是向芸晚,立刻出手,一掌將側妃劈暈,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我在心裡大呼痛快啊,以蒙面人的身手看來,他應該是個武功高手,可惜我沒有武功,不然以後就可以學那些瀟灑的江湖人物,仗劍江湖,該是多麼自由自在。
就在我想這茬時,那蒙面人已經閃身到我面前,短刀毫無預警的架在我脖子上,我有點結巴的說:“好漢,刀劍不長眼的,你小心拿穩了。”
蒙面人好像很鄙視我,覺得我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雖然我表現出來的就是那個意思,但作爲一個正常人,刀都架上脖子了還能穩如泰山的,估計那人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不怕死。
很幸運我兩者都不是,所以我的表現完全是人之常情。
鄙視過後,蒙面人伸手點了我身上幾處穴位,對穴位我一竅不通,不過穴位點了之後,我人立刻就昏昏沉沉,之後就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三天,也許五天,反正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馬車上,身上也沒想像中的那種劫持了被綁着幾根粗壯的繩子。
馬車在趕路,我對面坐着一個很好看的沒有蒙面的男人,男人在吐納運氣,看樣子應該是某個門派的絕世武功。
我來了勁,也不管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急急的問他:“這位高人,你在練什麼絕世武功,可以教我嗎?”
男人沒理我,不疾不徐地慢慢吐納,過了好一陣,似乎練習已經結束,他才放鬆下來,看都沒看我一眼,不過他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他說:“這是我派的內力修煉吐納術,說了你也不懂。”
我正要再問可不可以教我武功,讓我以後好防身的時候,他從旁邊的小茶几上倒了些水,遞到我面前說:“門派內力修煉,向來是不外傳的。”
所以沒門就對了,我撇了撇嘴,好像在跟他賭氣似的不喝水,男人也沒有再堅持的意思,收起了水袋,又自己閉目養神。
他實在不是一個好人,我得出了這個結論。
馬車還在繼續奔馳,我也不知道我具體暈了多久,他劫持我出來又究竟跑了多遠了,還有楚徹會不會來找我呢?我腦子裡想着這些問題,但是每一個似乎都沒有答案,我頹喪的嘆一口氣,男人還是很淡定的在養神。
我實在覺得兩個人這樣坐着很無聊,便問他:“你是誰?爲什麼劫持我?”
我不問還好,我一問那男人立刻就有點翻臉的跡象,冷冷掃視了我一眼之後,丟出兩字:“閉嘴!”
就衝這兩字,先前對這個男人還有一點好印象的,現在全沒了。我怎麼就這麼倒黴來着,穿越過來,什麼福利待遇都沒有享受到,反而替這個向芸晚一路受罪,要不是爲了那胖子,我早就跟商頌走了,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個人間天堂遊山玩水樂得找不到北呢。
說到底,還是我自己活該,自己找罪受,恐怕這會兒除了綠意會擔心我,這個天底下再沒有人會擔心我了,想到這裡,我覺得心口有點悶,於是也識趣的閉了嘴。
馬車繼續趕了許久的路,最後那男人定在一個我不知道的小鎮子上歇腳,他大概覺得我不會武功,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想跑都跑不了,所以很放心的沒監視我的行動,也沒說我不許亂走一類的話。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沒錢的地方,我有點鬱悶的跟在他身後,走向一處小客棧,在客棧大門前,那男人忽然停下來和我說:“我叫雲錦,劫持你是因爲想用你來做人質,逼楚徹就範。”
我有點想笑,怎麼自己也有做人質的一天,不過人質一般都是有分量的人,至少是對對立方有一定威脅意義的人,但很明顯,我並不具備人質的意義。
我善意的笑了笑,提醒雲錦,說:“對不住,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也許是你們的情報出錯了,我是死還是生對他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原本這句話我可以說得很輕鬆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說完自己都覺得心裡有點酸酸的。
雲錦以爲我只是這樣說着騙他,眼神又開始變冷,他說:“我們的情報不會錯,你別想玩花樣跑走。”
我很安心的笑了一下,說:“你放心,我不會跑的,這是我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