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到了下弦月,前半夜見不到月光的,這樣天穹如墨,繁星卻格外璀璨,星光灑下了,照在雪地上,仍照的萬物有些明亮。
有時候,這夜幕像一條無比寬大的毯子,滿天的星辰,都像是綴在這毯子上的一顆顆晶瑩而閃光的寶石。
蕭依依黃昏時候得到了消息,羅昭雲今日回京,晚上要來她府上探望,這個消息讓她寧靜的心,徹底波動起了。
以前她一直這樣在青樓中,賣藝不賣身,遊走在各方門閥勢力之間,周旋交流,彈琴吹簫,飲酒作詞,醉生夢死。
那時候,多少已經麻木,找不到生活的真諦,可是羅昭雲的出現,給她的生命帶來新生,漸漸習慣和他相處,偶然的偷偷約會,甚至同牀共枕,和衣而眠,儘管沒有發生肉身的關係,但是純粹的精神戀愛,讓這些文藝女青年們,更爲之心動。
女人,都是感性的,許多時候,富有詩情畫意,浪漫情愫,越是沒有捅破那層紙,戀愛起來,想得有不可得的制約,精神的交融和糾葛,往往更能讓女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可是這一年中,羅昭雲奉命去建造東都,蕭依依都沒有見到他,心中那種失落和思念,隨着時間的推移,越發強烈了。
思念如刀,一點點颳着人的血肉,那股思念折磨,一點都不亞於真刀劃破傷口的疼痛。
這一年,蕭依依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偶爾思念過甚的時候,她會偷偷去煙雨樓後宅,坐在羅昭雲的閣樓書房發呆,摸着他的筆墨紙硯,還有一些舊東西,觸物生情。
今日黃昏的一個帖子,讓蕭依依差點沒有蹦起來高呼,直接閉門謝客,以身體抱恙爲由,早早就回自己的府邸等候了。
明知道約定時間是深夜,可是蕭依依已經沒有心思幹別的,回來洗浴,梳妝打扮,派人準備精品的飯菜,準備夜裡跟他小酌一下。
“第一天回到京城,晚上就來我的府上度夜,他是不是,也甚是思念我,就如同我思念他一般,那麼入癡呢?”蕭依依在分析着,越想越興奮,不論如何,他能在回來的第一晚上,到她這裡來,就說明她的重要性,這是蕭依依自我猜測。
夜越來越深,蕭依依苦苦等待,讓一位貼身侍女等在院子後門處,時刻接應着,另一個侍女在樓下等候,她則在自己的樓閣屋門口,翹首以盼。
“依依!”
忽然就,蕭依依聽到了房間有人喊他,嚇了一跳,轉過身,發現羅昭雲已經站在了房間內。
“啊,是你,羅成,你怎麼進來的?”
羅昭雲微微一笑,說道:“跳牆翻窗進來的。”
“你沒走後面和樓下?”蕭依依吃了一驚。
羅昭雲尷尬點頭,其實他是想試試自己的身上,以前沒有練內功,雖然可以翻牆,動作也迅捷,但是畢竟有侷限,這次修煉四五個月的內功真氣,加上他自身原有的氣勁,彼此結合,進步飛速,相互轉化後,相當於已經儲備了很多內功。
一旦他按輕身功夫,飛縱術展開,身輕如燕,短距離的空中滑行,如同飛騰起來一般,穿牆過院,變得非常容易了。
這時候他的身手,更像是一位江湖武者了,而非世俗的剛猛武將。
“我在後門口和樓下都留下侍女了,你看到沒?”
“沒注意,我從房檐上過來的。”
“啊,你這是要做採花大盜啊!”蕭依依吃驚地說。
羅昭雲摸着鼻子,笑了笑說:“是啊,採花大盜,今晚行動,就來採京城最美的一枝花了。”
蕭依依臉頰紅了起來,嬌豔欲滴,她今晚悉心打扮,穿着一件鵝黃色花雲錦琵琶襟暗花夾襖上衣,逶迤拖地素白彩繡纏枝寶瓶圖樣的長裙,肩披藕荷色刺繡平素綃,柳葉的細眉,彎起很長的睫毛,雙眸如水,櫻桃小嘴,傾城之姿在燭光下,搖曳生姿。
羅昭雲乾笑兩聲,剛纔的話,似乎有挑.逗的嫌疑,弄得氣氛變得尷尬、曖昧了。
“我去派人召回她們,然後給咱們上菜端酒…….”蕭依依趁機出去安排了,片刻歸來,臉頰上的紅潤之色消退一些。
不過她的眼神卻更加灼熱了,盯着羅昭雲仔細打量,發現他的身材更挺拔一些,面容開闊,英俊不凡,已經褪去青少年的稚嫩神態,變成了一個儒雅又陽剛的男子。
這個面容和身影,跟她腦海中的不斷思想、編織完美形象的男人身影融合在一起,讓蕭依依感覺,這就是他,自己心中完美的男人。
羅昭雲的確更成熟了,笑起來對女人也更有殺傷力,輕聲問“想我沒?”
本是一句玩笑話,去讓蕭依依眼眸有些溼潤了,接近一年沒有見面,這種感情的擠壓和剋制,終於到了決堤時候。
“羅成!”蕭依依忽然撲入了蕭依依的懷內,摟抱住了他的身體,聆聽那強有力的心跳,還有濃重的男子氣概。
羅昭雲雙手猶豫了一下,然後緊緊把她摟緊了,感受到佳人身子的柔軟和彈性,還有那好聞的女子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