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主戰派激烈慷慨的話並沒有讓她動搖。她不想再發動戰爭了,她覺得爲了她自己的宏圖大業而死去的人已經太多了。
她一直以爲她的意志就是鳳羽衛的意志,她的信念就是鳳羽衛的可是紅館中的奴隸,江陵城中的李景隆,讓她意識到,他們的意志,也是她的。他們追隨着她,他們的仇恨,也是她的仇恨。
她思緒紛亂,感到喉嚨堵着,一陣憋悶。
她拿起桌上的茶壺就丟了出去,起身站了起來:“在我同意你死之前,你最好好好活着。”
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春夜的風帶着微微的涼意吹到臉上,也不能讓她感到舒服一點。今天晚上可真是見鬼了,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她走後于嗟麟也很不開心,他倆總是一見面就吵架,這次更嚴重,把她惹火了。
他知道這時候不去找她比較好,她正在氣頭上,對他肯定沒有好顏色。但是在房間左右待不住,他還是不由自由地往她的住所走過去了。
她住在東城,跟他相對。沿途都是她的侍衛,防衛森嚴得摸不透風。他開始意識到,她之所以會被他拉到自己的房間,對自己還是留了餘地。
也許她真的只是想跟他聊聊的。可是他後來的行爲,卻徹底惹惱了她。他已經不是當年的英王了,爲什麼一見到她,還是跟之前一樣衝動不理智?
他在剛剛看到遠處的燈火的時候,就被攔了下來。
“樑王恕罪,東城已宵禁,禁止通行。”侍衛態度恭敬但是說出的話卻不容商量。
于嗟麟一陣惱怒,但是卻不想再鬧出什麼動靜了,那樣會更惹她煩。
“於盛呢,讓他過來見我。”
“於統領在陪陛下,此時應該沒空。”
這句話讓于嗟麟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根據他對她規制的瞭解,於盛在她身邊,簡言懷應該就不在。
他圍着東城轉圈,忍不住想,這時候她還沒睡,在幹嘛呢?他感覺似乎還是之前在西樑上京時,他與她發生爭執,他也曾經在這樣在鳳羽府外徘徊。
過了這麼多年,還是停在原地啊,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想想,之前吵架的理由是多少渺小,多麼可笑。爲了一個鄭國公,爲了一個陳光繼,爲了鳳羽黑衛與英王府護衛的一點點小衝突。回過頭來看,這些都不算是個事啊。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沉浸在對之前的懷念中。他微微擡起兩個胳膊,他身邊的人會過來跟幫他更衣。
他想去摸一下自己帶着的那個鳳紋玉佩,卻摸到一雙滑膩的手、幫他更衣的小太監手怎麼這麼軟,而且這個味道……
他心中一驚。小太監?
轉頭一看,是一張笑意盈盈含羞帶嬌的臉,正半蹲着幫他解腰帶,柔弱無骨的胳膊環住了他的腰身。身上紅色輕紗褪了一半,半遮半掩地露出雪白的胸脯,是今晚廳上那個紅衣舞女。
“讓奴婢伺候陛下更衣吧……”女子柔柔的媚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