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這邊在大舉進兵,而西樑軍中的行轅中,卻已經在討論退兵了。 ..
此時德州城外,已經跟北周軍對戰數月的于嗟麟正在行轅中,眉頭緊鎖,手中拿着一份密報,已經半個時辰了,一直沉默不語。
“陛下,此前我們從孟州一直北進,擋住了北周軍南下,讓她得以從容進兵貫通東西線。可是鳳羽黑衛勝後,就回師洛州,之後一直沒有出兵增援的動向,我軍孤軍深入,久戰疲憊,不宜久滯,應及早班師啊。”周承軒說道。
他自從被罷免了御林軍統領的職務,就做回了他原來的職務,皇子伴讀。當然現在不能這麼叫了,不過性質差不多,陪在皇上身邊,不用參與其他事物。
于嗟麟卻將自己一直看的密報遞給他,自己往後一倚,兩眼看着帳頂。
周承軒一看,密報上是北周朝局的情況,逸王黨弄權朝堂,最後與反對派兩敗俱傷,被北周王一併斬殺,逸王逃亡,下落不明。
周承軒看完冷冷一笑:“真夠狠的。”
于嗟麟道:“你覺得真的是她做的?”
周承軒道:“當然,這樣的手段和能力,除了鳳羽暗衛,沒有其他勢力能做到。”
于嗟麟坐起來,朝向周承軒問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是一直要保住他的嗎?”
周承軒指着密報上最後一句說道:“陛下,關鍵就在這最後一句:逸王逃亡,下落不明。”
于嗟麟皺着眉頭又看了一眼密報,說道:“你是說,她劫走了逸王?”
周承軒點點頭,說道:“陛下,你想一想,當時在孟州城外,陛下沒來之前,她不願意放他走,而是要逸王跟她回洛州,可是逸王不願意,所以才僵持。直到陛下過來,要殺逸王,她礙於陛下,纔要放他走的。她現在的這些手段,不過是爲了讓逸王在北周無法立足,不但做不了太子,連皇子也做不了,性命都保不住,然後再趁機把他劫回洛州,是不是合情合理?”
于嗟麟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你是說,她借北周王這把刀,殺了這麼多人,甚至她自己的人,只是爲了帶走逸王?”
周承軒篤定地點點頭:“對她來說,這些安插在北周的朝臣不過是她的棋子而已,此時執棋,傾刻棄子,再平常不過。”
于嗟麟神色凝重,艱難地說道:“可是她說過東陵陳光繼案,並不是她做的,這比陳光繼案更加殘忍,她……”
周承軒說道:“陛下,你太小看她了。鄭國公案、陳光繼案這些對她根本不算什麼,北周朝堂半數朝臣被殺,她可不是一般的狠辣!”
于嗟麟搖搖頭說道:“鳳羽府做事,歷來不着痕跡。就像逸王戰敗回到朝中,她所作之事保全他一樣,就如同當時我沒有登基時,她專門派人回送禮物一樣,都是一點暗示、一些信號。可是這次北周之事,操縱得這麼明顯,幾乎世人都猜得出來,這不是她的風格啊。”
周承軒說道:“她這樣做,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不願意控制北周局勢了,北周奪嫡之爭,她也不願意參與了。”
“爲什麼?”
“因爲她要跟北周決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