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奢不明白趙括的心裡是怎麼想的,爲什麼打擊藺相如的積極性,身爲大趙子民,難道不希望趙國越來越強大嗎?藺相如的變法革新非常有誘惑力,只要貫徹執行下去,趙國肯定能從山東六國脫穎而出,成爲可以和秦國抗衡的強國。
趙括把藺相如寫的改革措施放到桌案上,道:“父親,藺相如借鑑前人的經驗教訓,制定的這些變革非常有針對性,一旦變法,趙國得到的好處書寫不盡,可是父親不要被前景和希望迷惑,這個國家姓趙,不姓藺,藺相如變法要面對的阻力無比強大,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除非……。”
趙奢內心希望藺相如的變法能夠展開,聞聽趙括還有下文,問道:“除非什麼?括兒不妨說來聽聽。”
趙括深吸了口氣,道:“除非父親和廉頗聯手協助藺相如,緊握兵權脅迫趙王變法,打壓一切阻撓變法的貴族,甚至屠戮一部分貴族殺一儆百,只有這樣才能確保變法順利開展下去,父親願意嗎?”
趙奢倒吸了口涼氣,如此一來跟謀逆沒有兩樣,他萬萬不會答應,嘆息道:“難道趙國只能這樣下去嗎?國家的根基慢慢動搖,只怕十年之後,就招架不住強秦的軍事入侵了。”
趙括自然不希望趙國被秦國擊敗,他還想多活兩年,好好享受生活呢!不過對於藺相如的變法,他覺得沒有成功的希望,大刀闊斧既然行不通,那就小打小鬧,從根基深處醞釀變革。“父親,我有一個變法的措施,希望父親能出面讓大王應允,最好是聯合藺相如提出來,那樣大王答應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趙奢自從看見趙括畫出馬具後,對兒子就刮目相看了,多年軍旅生涯讓他覺得自己對趙括的關注度不夠,都沒有發現趙括那麼多的優點和長處,現在趙奢已經不單單把趙括當兒子看待,而是當作一個可以探討問題的平等人士,忙問道:“括兒有何良策?”
趙括在紙上寫下了一個人字,道:“父親,不管做什麼,少了人肯定不行,任何事,歸根到底都是人在主導,藺相如都說過除了秦國衛鞅變法之外,其他六國都是因人廢事,說明人是非常關鍵的因素,如果趙國有三五個或者數十個李克吳起衛鞅那樣的人才,試想趙國將會是何等局面,那時候不待藺相如提起,人們就會自發的要求變革。”
趙奢聞聽此言眼睛一亮,認爲趙括說的非常有道理,就聽見趙括接着道:“不拘一格降人才,纔是關鍵中的關鍵,趙國一地能有人才幾何,是不可能和天下有才之人相比的,因此在用人上,不要在意人才的出身,國籍,做到任人唯才,用人以德,按他們的能力學問授以官職爵位,如此一來,不出十年,趙國國力必然鼎盛,堪爲七國之首矣!”趙括一邊拽文一邊想,此舉雖然不能對趙國進行煅骨洗髓的革新,但是人才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無論怎樣對趙國都有利。
趙奢拍案而起,道:“括兒所說乃金玉良言,我現在就去跟藺相如商量,括兒剛纔怎麼不說呢!也好讓藺相如知道我家麟兒何等出類拔萃。”趙奢爲趙括感到萬分驕傲。
趙括笑道:“父親,鋒芒畢露對我們來說是種傷害,如果不是怕藺相如獨木難支,這次的提議我也不想父親參加,如果我猜的不錯,藺相如和廉頗一系肯定會遭到以趙勝爲首的貴族階層的打擊,父親要有被殃及的心理準備。”
趙奢哈哈大笑道:“我的脾氣趙勝清楚的很,當年我敢連斬趙勝七個門客,難道現在還會怕了他不成,把我惹惱了,他恐怕睡覺都不會安穩。”
“括哥哥,你真的要娶廉儷茹嗎?”趙雅是跟趙奢父子一起來的趙府,和燕琳交談過後來找趙括送她回宮,心中對聽到的這個傳聞甚是關心,她不希望趙括娶臭名昭著的廉儷茹爲妻,一切都表露在了臉上。
趙括一聽趙雅這麼問,馬上道:“公主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娘吧?”看到趙雅點頭,不禁心中一顫,燕琳最看不上廉儷茹,這消息傳到燕琳耳朵裡就等着燕琳的口水轟炸吧!不過趁“轟炸機”還沒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啊!
趙括把趙雅送回王宮,架不住趙雅的死皮賴臉,只得答應過幾天再來找她,好不容易擺脫趙雅,趙括頓時覺得耳根子清淨多了,接下來就開始在邯鄲城閒逛,爲洗浴中心選址。
“趙括休走……咯嗒咯嗒……”趙括聽到喊聲,回頭看見一匹快馬電掣而來,馬上坐着一個不到二十的青年,相貌英俊,儀表堂堂,來人趙括認識,是望諸君樂毅的小兒子樂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趙括和藺霏霏的尷尬事傳了七八嘴之後就變味了,說什麼的都有,尤其是趙勝在其中和稀泥,傳到樂間的耳朵裡不下四五個版本,每一個版本都讓樂間怒不可遏,沒過門的妻子被人又吻又摸,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趙括不想跟樂間交惡,首先是老爹趙奢和樂毅的交情不錯,大哥趙平還是樂毅的弟子,都不是外人,其次是不想讓人看笑話,尤其是知道那一幕誤會是趙勝導演的之後,一旦趙家和樂家起了衝突,豈不讓趙勝高興死了,因此趙括笑着跟樂間打招呼,道:“間公子,好久不見啦!樂閒大哥還好嗎?”
樂間沒給趙括好臉色,來到趙括近前翻身下馬,道:“趙括,你辱我嬌妻,我要教訓你。”說着抽出了腰間的鐵劍,指着趙括等待趙括拔劍。
趙括暗忖樂間是一個混小子,估計這事樂毅並不知道,否則不會讓樂間跑到大街上自報家醜,丟人現眼,真不知道樂間是怎麼想的,難道沒過門的老婆被人非禮是隻得誇耀的事嗎?幹嘛那麼大聲啊!純屬腦殘型的。
“沒工夫陪你玩,如果你不想望諸君氣惱,最好馬上回家,否則後果自負……。”
趙括的話還沒說完,樂間就想發瘋了一樣挺劍刺來,趙括不想把事情鬧大讓趙奢臉面難看,一味的躲閃,不料這樣更增添了樂間的囂張氣焰,似乎不把趙括紮成篩子誓不罷休。
趙括對樂間的得寸進尺非常惱火,罵道:“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上染坊了,今天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趙括說着伸手把靴子裡的軍刀抽了出來,照着樂間的鐵劍連斬了三下,只聽三聲金屬脆響,樂間手裡的鐵劍變成了鐮刀頭,樣式滑稽無比。
樂間把手裡的劍柄當作暗器打向趙括,趁這個空擋想要回馬匹哪裡再拿兵器,他一轉身,就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被趙括提了起來,接着被趙括橫甩而飛,撞到了一個攤鋪上,跌的樂間臉面開花,耳鳴不已。
趙括來到樂間面前,揪着樂間的前襟道:“你這種人就是沒事找抽,給你臉面自己卻不知道自重,實話告訴你,藺霏霏的身材不錯,摸起來非常過癮,尤其是那對乳峰,堅挺中不失柔軟,使人流連忘返啊!口中檀香襲人,那個滋味……嘖嘖……棒極了。”
樂間被趙括的話刺激的額頭青筋蹦起來,眼睛充滿血絲。
趙括說完後發現樂間如此模樣,不禁後悔爲了逞口舌之利刺激了樂間,這樣一來誤會更加難以澄清。
“括公子,樂間,快快住手……。”
就在趙括騎虎難下的時候,樂閒來了,趙括知道樂間十分敬畏兄長樂閒,果不其然,樂間看到樂閒後,腦袋就耷拉了下來,沒有了剛纔的精神頭。
“大哥,不管外面傳的謠言是什麼樣,趙括敢保證問心無愧。”趙括本來就心中無愧,當時確實是爲了救人,樂間要找人算賬,就應該去找始作俑者廉儷茹。
樂閒點點頭,道:“我相信括公子,相邦已經跟家父解釋過了,都是樂間這個混小子不懂事,括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回頭我好好的教訓教訓他,還不起來,躺在地上很舒服嗎?”
樂間看樂閒的的時候低眉順眼,看趙括卻是一百個不忿,趙括對此一笑置之,道:“間公子的劍柄,留着做個紀念吧!”趙括使了個小動作後把剛纔樂間打來的劍柄拋給樂間,揚長而去。
樂間接住劍柄想要說幾句場面話,卻硬生生的噎在了嘴裡,手裡的鐵製劍柄已經變了形狀,可以清晰的看出那是手掌緊握造成的,手指掌紋清晰可辨,這把樂間驚出一身冷汗,因爲只有趙括接觸過劍柄。
樂閒正想說樂間幾句,發現樂間呆愣在那裡看着劍柄,問道:“怎麼,說你幾句不高興了?有點準備,回去之後父親還會數落你呢!”
樂間使勁把劍柄握緊,看了看趙括離去的方向悵然若失,他可以肯定劍柄是被趙括捏成如此形狀的,否則趙括走的時候不會那麼說,可他的心裡真的不願意承認,天下居然有如此神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