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流而下雖然是一條捷徑,能夠儘快的趕赴楚國的國都陳城,可造木筏並不輕鬆,首先就是選材,眼下想要找到幹木材根本不可能,因此就要在溼木上下功夫,否則造好的木筏一下水就沉底了,或者人踩上去河水沒過腳踝,那就遭罪了。
“將軍,有一種樹叫青木,就是剛砍伐下來也能在水中漂浮,小的以前在家鄉的時候看見族裡的老人就是用青木造船捕魚,河水兩岸應該有這種樹木存在。”一名楚國軍卒對趙括說道。
趙括哦了一聲道:“真的嗎?我們去附近找找看,如果真有那種樹木可就太好了,實在不行只能因陋就簡,大家遭些苦楚也就是了。”
趙括留下幾個人保護熊完後,沿着河岸向不遠處的樹林走去,那裡如果沒有青木,也可以砍些別的樹木打造木筏。
“嘎嘎……”趙括等人剛一走進樹林,就見遠處飛起了十幾只不知名的小鳥,估計是被趙括等人驚動了,飛的很倉惶。
趙括在樹林裡轉了幾圈,只找到了十幾棵所謂的青木,又砍些別的樹木才把材料湊齊了,當軍卒們看着趙括一個人就把大樹砍倒,一個人扛起一根木頭走起來腳步如飛,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
造船難,打造木筏相對容易許多,趙括修理完樹木,又用槍戟在樹幹上分三段扎出三個空洞來,剩下的活就交給了軍卒們,讓他們將樹木拼接捆綁在一起。
不到兩個時辰,一個大大的木筏就打造好了,上面趟一百個人都不成問題,趙括試了試木筏的堅固程度,滿意的點點頭道:“我再用那些樹枝弄幾個小窩棚就可以出發了,免得下雨的時候咱們沒地方避雨。”
等一切齊備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趙括奮力將岸邊的木筏推到淆水裡,招呼熊完等人上來,拿着三丈長手腕粗的樹幹當作支撐物,在趙括的支撐下,木筏緩緩的漂到河水中間,順流而下。
趙括估計可能趕上了秋汛,淆水的水位比較高,他原本還想進窩棚裡休息一會,可淆水河裡不時有漩渦暗流,不放心的他只好一個人支撐着木筏的方向,做了一回艄公。
順流而下就是迅速,趙括盤算了一下時間,用不了三天他們就能從淆水進入潁水,再用半天時間就能抵達楚國的陳城,看來在這個時代水路就是比陸路快呀!
“嘎嘎……啾啾……”趙括髮現淆水南岸的樹林裡很多鳥兒都飛了起來,心中不由得一緊,此時鳥兒斷無離巢的道理,肯定是受到了驚擾,而且是大範圍的驚擾。
“把弓箭拿來。”趙括讓軍卒把射日弓拿來,將撐筏的任務交給另外兩個人,只見他張弓搭箭對着河岸上就是一箭,射完這一箭趙括還有點不放心,又接連射了三箭。
“啊!”河對岸響起了一聲慘叫,趙括暗道不好,忙讓熊完等人躲到窩棚裡,此時木筏處於河心,離岸邊不到五丈,如果真有敵人來襲,正好在羽箭的射程內。
南岸的人估計認爲已經暴露了,瞬間燃起了數百支火把,紛紛朝岸邊奔來,不時有羽箭從林中射出,有幾支還射到了木筏上。
“是秦軍,看來白起還真看得起我。”趙括在對面火把的映襯下看出正是秦軍的士卒,馬上讓身邊的人都躲到窩棚裡,此時也顧不得木筏的方向了,只能祈禱在對方羽箭齊發的情況下木筏別傾覆或碎裂。
趙括當然不怕秦軍的羽箭,拿出箭壺發現還有二十多支長箭,自語道:“如果秦軍的主將大意了,倒是能取他的性命。”
趙括這方還是佔了便宜,一來木筏順水而下速度很快,而來秦軍在岸邊追趕道路非常不便,大約只有數百人能跟的上木筏的速度,拿着弓箭朝木筏射去,起初看到光是羽箭不管用,有點秦軍士兵還弄來了火箭,只是那些火箭零星的射到木筏上,起不到焚燬木筏的作用。
趙括一直潛伏在窩棚後面,閃着光的大眼睛盯着河南岸,他在搜尋秦軍主將的位置,手上已經將射日弓擺在了胸前,只待確定了哪一個是秦軍主將後就將其射殺。
秦軍燃起的火把和火箭幫了趙括的大忙,藉着這些光亮,趙括把岸上看的一清二楚,也捕捉到了秦軍主將的位置,趙括判斷那應該是一員裨將,那員裨將也在張弓搭箭,而且是一支火箭。
“嗖。”裨將射出的火箭準確的射中了一個窩棚,接着又張弓搭箭,又是一箭命中窩棚。
趙括等到了機會,就在那員裨將想要再次發射的時候,趙括的射日弓一下子拉滿隨即鬆手,長箭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直線直射向那員裨將。
趙括聽不到那員裨將的慘叫聲,不過可以看見長箭射穿了那員裨將,餘威不減又射死了一名秦軍,主將被殺使秦軍立即一陣慌亂,等秦軍追趕出幾里路後便收兵了。
趙括見岸上再也看不到秦軍的影子了,馬上叫人出來撲滅木筏上的火箭。黃歇從窩棚裡出來,長出了一口氣道:“好險啊!如果不是三弟一箭射死了秦軍的主將,咱們今晚非葬身淆水河中不可。”黃歇通過窩棚的縫隙真切的看到趙括一箭射死了敵將,對趙括的箭術佩服的不得了。
“是秦軍主將大意輕敵了,如果沒有他們的火把借光,想要射死那員裨將勢比登天。”趙括說完直奔那個最大的窩棚,坐騎閃電就在其中,他可不想閃電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淆水遇襲後,趙括等人再也沒有遇到兇險,第三天淆水併入潁水河,趙括等人也離陳城越來越近,在趙括的提議下衆人捨棄木筏登陸,並且叮囑熊完不要和楚國任何官吏聯繫,用趙括的話說,眼下楚國這個局勢,只有處身暗處纔對他們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