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着,兩個人便跟着張開河走啦,,進了城門,陸神所見的路邊小攤上都在倒騰着跟魚有關的商品,有在水盆中塗着水沫的鯧魚,有打着橫擺的生魚,有盤旋起舞的鰻鱺,前面的小吃鋪子,把各種各樣的魚類做成了美味的食物,有海菜,烏注子,還有魚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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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兩兩的轎車,馬車,牛車,小車載着名貴新鮮的魚,有石花,燕窩,魚翅,鱉龜,海蝦,一邊撲騰着水花,一邊朝城中前進。”
陸神這下子便又了疑問啦,他問道:“開河兄,你前次跟我倆一起出遊的時候,不是有說過,你家原是在牛蒡村的嗎,這麼現在卻帶我倆到這麼熱鬧繁華的城鎮裡面來。”
張開河笑道:“對啊,陸弟我前一次雖有跟你說過我家就住在牛蒡村,但是我可沒有跟你說過,我家就單單隻有一個——話還沒有說完,前面一個驅趕着牛車,上面的木桶上裝着江鷂,鱘魚,紫蝶蘭,珊瑚,玳瑁的老翁便彎下腰,對着張開河說道:“少爺,原來你在這裡,老爺和夫人上山去蘭竹寺上上香去啦,你倒回家去看看小人們的安排是否合你的心意啊。”
老翁作揖走開了之後,劉文旭“哦”的一聲,便說:“原來你是富家公子啊,有沒有搞錯,我認識你的時間也有三年多啦,每次問起你的家庭情況,你都說你父親是城裡開藥房的商人,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張開河說道:“既然你倆等一下子便要到我家中,我也跟你說說我家是幹什麼的,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父親是在江浙,淮安,蜀中販賣珍珠,奇石,瑪瑙,夜明珠,絲綢,絹布的商賈,只不過就比別人多一點點財產而已,沒什麼的。”
陸神道:“你父親便是跟戰國時候的呂不韋一樣做珍珠奇寶生意的大老闆,聽你的話音,你父親勢過官吏,富賽陶朱,比擬王侯,一定是富甲一方,腰纏萬貫,這便是你今天要給我倆的第二個驚喜嗎。”
果然不出陸神的所料,他們在街上走了很久之後,看見了一座大宅子,這座宅子於旁邊的鱗鱗大廈有所不同,格外引人注目,有詩曰:又是曰大廈街邊連天起,羣雲聚居成龍鳳,紅牆綠檐伸蘆竹,花階石柱畫隸文,門前石獅兩蹲踞,麗樑乳燕一徘徊,香車龍銜寶芝蓋,庭外水井透涼光。
張開河手指着前面不遠處的地方,便說:“這便是我的家,兩位兄弟請進來吧。”
劉文旭帶着驚歎挽着陸神的收上前去,走在門前,卻見有一位姑娘在牆角上安放着一把凳子,坐在上面,陸神看了過去,只見這位女子蛾眉淡淡,粉頸勻勻,水透雙眸,蓮生纖足,她見有人過來,便和這樂器,唱着富有詩情畫意的江南小調,三人見到女子如此只好在旁邊聽着,女子張開櫻桃小口,貝齒開張唱着歌詞:
幾度出棠紅,幾度梨花白。
春還去,秋復來。
月圓花開無久時。
源流泉涌有斷期。
伯勞盼與紫燕去。
卻是醒後美夢。
怨尺怨,蝶蝶亂入夢簾。
從此後,滿腹溢愁賺白髮。
只爲聽伊人佳音。
劉文旭笑道:“開河兄,這不會是你家養的歌姬吧,我看這名女子雖有些羞澀,卻低眉臻首之間有動人的顏色,有或者是你把嫂子假扮成一名歌女,也準備在這裡給我倆一個驚喜嗎。”
張開河笑道:“那有的事,你們全都猜錯啦,這名女子是從徽州那邊來的,家道淪落。身世悽慘,當起了歌女,有一次她在這裡唱着江南小曲,我父親出門之時,便給了她一些銀兩,之後,她便常常到這裡來唱歌,這個女子心懷高潔,不肯隨波逐流,平常給她錢,她都不要,除非唱歌的時候給她,她也不多拿。”
兩人聽着張開河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拿了一錠銀子給了她後便跟着張開河進了府門。
張開河帶着陸神和劉文旭去到府中一些平時待客的經典如:着書堂獻厥齋儉樸齋雲藝館春來館。輯園鳧藻軒,在前往棋亭的時候,陸神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景,那名女子穿着淡羅薄衫,下拖着芙蓉湘裙,玉梳斜輝,雲叉閃閃。
張開河帶着陸神到了府裡的內內外外,遊玩了一個上午,雖說張開河的父母並沒有見到,但府中的丫環,他和劉文旭倒是見了不少,看着前方的那個熟悉的身影,陸神覺得此名女子既不是丫環,又不是小姐,又或者是張開河的府中親戚。
待陸神叫着那人,讓她過來之時,她又匆匆而去啦。她本想着要上前詢問,但張開河有挽住他的手,要他去參觀自己的書屋,並說到:“陸弟學識淵博,又通曉陰陽八卦之玄學,不容易不到我的書房中,看看我的不知如何。”
張開河帶着陸神和劉文旭到了自己的書房之後,看着房子的佈局,中間簾子飄香,採塌臨窗,奇草生光,門外的斑竹數竿,盆花引蝶,果然是點綴高雅,鋪陳醒目。
張開河上前問道:“陸弟,你看爲兄所佈置的這一間房子的裝飾怎麼樣啊。”
陸神指着牆壁上的一張四尺見長,兩尺來寬的青萱紙,便道:“張兄,你的書房佈置得很好,寬敞大方,舒適宜人,但是牆上所掛的東西應該是一副畫,怎麼卻沒有圖案或是字跡啊。”
旁邊的劉文旭揮着手中的葵花扇子,他現在的心中心情稍有緩和,也許是進了張開河的府中,被眼前一派巍峨挺拔,氣勢非凡的建築所吸引了吧,現在他的心中竟佩服起張開河來啦,雖然之前上有一次跟他到了潘陽湖,在旅途中他手中拿有一塊價值連城的琥珀,劉文旭已想到他是富家公子,但沒有想到的是他行事這麼低調,心懷虛谷,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似的。”
此時他見陸神的問話,卻替這張開河回答:“陸弟,我知道張兄能把你請到府中,他便現在牆壁上準備下一張白紙,又想着訛你的墨寶和詩歌呢,你是不知道不見你的這兩年裡,你的詩名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山下的很多名人雅士爭相以擁有你的詩文字畫爲榮,南昌城中的很多文人都把你的東西奉爲“神品”呢。”
張開河呵呵的笑道:“劉兄真是我百年難遇的知音啊,連這個你都猜得着,小弟真是佩服啊,真如劉兄所說,在牆壁上備下紙張實乃是我家娘子的意思,她常常在我耳邊上提起你,不知道你過來如何,你每次幼年詩歌絕唱流傳於世,她都非常樂意收集起來。”
陸神笑道:“聽着開河的話,好像嫂子跟我有緣,認識我一樣。”
張開河道:“對啊,我娘子跟你見過面的,但陸弟現在肯定是記不起來啦。”
陸神道:“大哥的娘子我認識,你真的沒有說謊,快點讓嫂子出來讓我看看她到底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誰,我好向她做禮啊。”
張開河高興的說:“我就知道你定會這麼問的,只要你在上面留下你的墨寶,一切便會明白的了。”
陸神笑道:“你我既爲兄弟,要就直接想我討要,何必拐彎抹角,豈不是見外啦。”
兩人在那裡說着,劉文旭已把牆上的那張青萱紙取下,鋪在圓臺之上啦。”
陸神提筆做思,腦子頓時想到了和這兩位好友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三個人身邊擺放着酒罈,舉杯邀月,攜手花間,一醉方休的情景,很快他便在青萱紙上畫下了攜友三人行,畫中的人物皆是以他們三人作爲原形。
陸神覺得這還不夠,又準備紙上題了一首詩歌,正在寫時,門“吱”的一聲便開啦,而陸神卻全不知曉。
劉文旭卻回過頭去看,只見背後的這名女子秀髮如烏雲,杏臉似紅桃,眉目輕輕如春山斜輝,眼瞳水水若橫塘秋波,勝似海棠醉日,含玉射輝。
張開河喊了聲“娘子”之後,劉文旭很快便回過神來:“這不是,這不是,在潘陽湖上採蓮的小青呢,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啊,難道你現在真的是開河的妻子嗎。”
小青叫了一聲“伯伯好”之後,便小嘴向着豎起的手指發出“噓”一聲,旁邊的四個人仔細地看着陸神手握毛筆,筆走龍蛇。
很快,陸神便在紙上留下了詩句:
寄友人
星河運海燦燦若輝,箕尾有光垂之星宙。
天高地迥春秋流長,今夕幾何月下逢樽。
清風徐長可與誰酌,美人遠漣轉瞬年庚。
此生有求以有良朋,摘芷披蘭共掬清光。
陸神投筆,發出一聲“啊,終於寫完啦”轉過頭來看見身旁的人,一個個都在睜大了眼睛在看着自己,陸神先是嚇一跳。看着眼前的這一個女子,她身穿七寶鸞鳳衣,肩披彩霞淡月帔,腰纏着蓮花並蒂的布環,腳下穿着鴛鴦秀鞋,眼前這位蛾眉帶秀,鳳睛含情的小青手放在陸神的肩膀上,滿懷愛意的說:“幾年時間不見,弟弟別來無恙否,姐姐想念你啊。”
陸神心中又驚又喜,高興地說道:“這不是前一次我們三人同遊之時,在潘陽湖上遇到的小青姐姐嗎,怎麼,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