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姑娘看着陸神信誓旦旦的樣子,便把手隨便往遠處一指,只見所指的方向清風吹着湖面的波瀾,白鷺在四周碧綠的荷葉上飛起,一位早上在撒網收魚的老翁橫躺在舟上恣意的享受着湖面上的絲絲涼風。
陸神照着她所指的方向,在小艇上淺淺的邁出了三兩步便脫口而出:
輕風粼粼波,路飛田田荷。坐得水中舟,平生漸清涼圍過來的採蓮無不拍手叫好,張開河和劉文旭對着大夥說道,我的賢弟陸神的才思宛如這一望無際的湖泊,怎麼時候也不會有枯竭的時候,你們服了沒有啊。
兩人的話還沒說完,衆採蓮女中有站出來的一個女子,說道:“剛纔你們的兄弟做出了一首五言絕句或者是一時僥倖而已,我再指出一個方向,那位公子若能夠作得出,我方纔心悅誠服。”
旁邊的陸神還沒等兩位朋友說話,便道:“姑娘,請隨便。”採花女便手指了跟剛纔相反的一處地方,這次只見潘陽湖畔上有一個附近村邊而來的小姑娘,她蹲在河畔上戲着湖水,用手這下了一朵蓮花跟水中的魚兒逗樂了起來,笑意凝望着清波盪漾的湖水,閃動着的眼眸宛如十五的月亮,陸神舉步踏舟,手邊提着白衫,邊吟詠道:“玉女清江邊,戲水折荷香。明眸姣素月,笑意清波生陸神的聲音相比一顆明亮亮的夜明珠投擲到每個採蓮女的心中,激起了她們對陸神的敬慕,很快四五隻舟便一起劃了過來,把陸神和兩位好朋友都團團圍住了,陸神便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張開河卻小聲說道:“可能他們要把手中的蓮蓬沾上清澈的湖水撥到你的身上,對你表示愛意呢。”我是這裡的人有了解得到這個地方有個村落保存着這樣的一個習俗。”
但這次張開河卻料想錯了,這羣姑娘也不撥水,每人手裡都捧着一個黃色有條紋的香瓜拋到陸神的小舟上表示敬慕之情,口中還唱着越地流傳下來的歌兒:“間關鳩聲河之洲,窈窕夢君不可求。江水爲竭思未盡,淚眼脈脈相思愁。寤寐思之情可遠,蒹葭依心溯東流。”
陸神感到很意外,被吳地的姑娘大膽熱烈而又開放真誠的心意所感動了,連忙雙手作拱道:“不敢,不敢小生何德何能能讓各位姐姐如此厚待於我,真是受之有愧啊。”
而張開河也笑道:“各位姑娘,姐姐,你們的心意我們領啦,還請不要再拋香瓜啦,這小小的船兒都快載不動啦,在拋船艇便要沉水啦。”
張開河話剛說完,隔壁的小舟上有幾個採蓮女笑着:“這個年輕小夥子正是奇怪,有不會作詩,文采也不怎麼樣,人家拋香瓜給那個小兄弟關他什麼事啊。”
這話讓張開河聽見了,他便窩了一肚子火,馬上就喊道:“笑話我是不是,誰說我不會作詩,今天我就要做給你們看看,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文采。”
衆採蓮女看見他這個樣子紛紛抿着小嘴偷偷的笑了起來,撐篙的少女首低額間,便讓湖水給沾溼了頭髮,便蹲在船頭上摘下玉簪和琉璃明珠梳洗起長長油黑的頭髮起來了,陸神可是認識她,她便是剛纔在偷笑他的女子,現在乍一看覺得他跟之前在客棧裡所遇上的那一個掌櫃的女兒倒有幾分相似,於是張開河便心想逗弄一下她。
張開河轉頭便對陸神和小青的採蓮女說道:“剛纔我在人羣中聽到有人在嘲弄我,說我對詩賦一竅不通,現在我倒要讓你們看看我是怎樣子作詩的,你們可以把小舟一頭倒我的位置來,我也要跟陸神一樣,八尺舟楫賦詩一首。”
衆女子看着張開河也想沐猴而冠,有的笑的笑,有的正站在船頭上吃着香噴噴的大瓜,在張開河的要求下,採蓮女才幹脆把所有的小艇都排成了一行,宛如水裡長龍,空中雁陣。張開河看起來,這排成一行的小艇有八條,用纜繩相連,鐵鉤相扣,再看看一條稍大的船上面的七八個採蓮女都在吃着香瓜,有的都紛紛舉頭望着他,小青更是笑着暗暗在鼓勵着他。唯有他的兩位朋友都在支持着他,兩人握着拳頭示意幫他擂鼓助威。
張開河和左手提着雕飾花容衫,對着幾位採蓮女說道:“你們挺好啦,我現在詩句的題目便是站在船上啃着香瓜剛纔在梳洗頭髮的那位妙齡少女。”張開河一步一詠,時而結結巴巴,時而搔首苦思,走到第八隻船剛好詠成了八句詩句:足應藍田玉生成,眼如白河月映明。彩鞋落水驚起鷺,白手撩蓮卸下妝。綠鬟如雲四景異,涼膚似雪三秋新。何日更抱此美人,涼頸雙交芙蓉帳。
在開始的時候,陸神聽着張開河的詩句充滿妍麗逗弄,浪蕩無禮的色彩,料想等一下子那個被說到的那個姑娘必定會生氣,便喊話讓他停下來,沒想到他一高興並擋不住。
船上的姑娘聽着這八句詩句都哈哈大笑起來,都以那個張開河嘲弄的採蓮女爲樂事。不消多時,那個採蓮女便淚眼欲滴,臉如雞冠,生氣得直舉起手中的竹竿攪弄起湖水來,只罵了一句“小流氓,討厭你,牛角何曾長牛角,狗嘴幾時吐象牙,”便撐着快艇上岸去啦,生怕又被衆姐妹取笑。”
胖姑在後面呼喊着叫她回來,可是她卻頭也不回的走啦,胖姑回來後,對着張開河說道:“慘啦,慘啦你這個輕狂無禮的白臉秀才,把小英都氣走啦,你這下子闖禍啦,你不知道他的哥哥便是我們村上大名鼎鼎的“嚴老虎”專管人間不平事,愛打世上無良人,等一下他要是知道你欺負了小英,你就走不出這條潘陽村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胖姑這麼說着,倒把張開河唬了一跳,他有點哭笑不得地說道:“真的嗎,這也太奇怪了吧,我只不過是想逗逗她玩罷啦,她用得着這麼認真嗎。”
小青姑娘拽着長菱裙,來到張開河的身旁,笑着說道:“公子你別聽他胡說——話還沒有說出口,張開河便和小青對上眼啦,小青看着張開河,他長得有如梨花映照溪澗水,三春之梅攀枝條,山涌霞光雪淼淼,石樑掛泉色喳喳,瓊鼻鳳眼,貝齒粉腮,歲沒有比陸神長得漂亮,但畢竟年長了他幾歲,舉止中有幾分穩重和成熟,雖沒有前面兩個朋友那麼有才學,但也出語不凡,語調詼諧。”
而張開河看着她,長得也是絲絲微雨風中立,湖如明鏡一枝荷,衆女猶如擎雨蓋,此姝疑似冒紅荷花,張開河看着她趨不帶塵笑含齒,美而不驕更含情,緩緩回眸神更遠,淡淡柳眉氣益清,不禁心生愛慕之情。
兩個人默默地看着對方,旁邊的一個姐妹拍了拍小青的肩膀“嘿”的一聲,說道:“小青,你怎麼啦,在看什麼啊。
小青拍得回過神來,對着還在發呆的張開河道:“呵,公子不好意思,剛纔我想說的是,小英就是這個樣子,她回家就好啦,不會往心裡去的。”
張開河腦子中盡是採蓮女小青回眸凝思的神態,跟着兩位陸神和劉文旭擺着船兒替這幫採蓮女把竹筐上的蓮藕載到對面的岸上時,心神上在恍惚之中,劉文旭踩了踩他的腳跟,他也不甚在意。
陸神在他的旁邊說:“張兄別再愣頭愣腦了,我們等上了岸就要走啦。”
張開河聽說要走啦,心一陣絞痛,心中非常的可惜,自己也認爲對剛纔的小青心生好感,或許就是所謂的一間鍾情吧。
但是旁邊的衆多采蓮女確實跟張開河的心情是相同的,正所謂“倩林掛不住落日餘暉,雪泥易消散飛鴻印爪”有兩位採蓮女還傷心的留了些許淚水,唯有胖姑還心情開朗,若無其事,她笑着上前問了張開河是來自什麼地方的。”
張開河說:“我是來自三清山腳下的一個村鎮名叫牛蒡村的,而我的兩位朋友都是來自外鄉的,一位來自於蜀中的匡山鎮,而賢弟陸神卻是來自嶺南地區的,幾年前我們萍水相逢,今天結伴而遊,有幸遇上你們這羣美麗的採蓮女,真是三生有幸啊。”
胖姑“哇”的一聲叫了起來:“公子你沒有說謊吧,事情怎麼會怎麼巧,我和小青也是南昌城的附近鄉村的人,而且在你的隔壁村“白鶴村”啊。”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難道真的就是那一句話“有緣千里來相會嗎。今天我真是太高興啦,真是,真是——張開河由於一下子高興過了頭,一口氣說出了好幾個真是,把話都說的煙來霧去,朦朦朧朧的。
旁邊的小青知道了張開河並不是“天涯海角分兩地,一見從此無會期”心中倒是得到了不少安慰,可以說人的感覺真的是非常的微妙,小青看到陸神之時,見他長相奇美,神采英姿,開始對他又愛慕之心,但是見到陸神表現的那麼英倫特出,這份愛慕之心便隨之轉化爲敬慕之情,其實這對小小年紀的陸神來說擁有這麼多女孩子的青睞,也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
陸神在揮手告別好幾個採花女之後臉上帶着微笑,也沒有太多的感傷,在小青看來這也很正常,畢竟陸神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而在了潘陽湖的岸邊即將要跟小青和胖姑告別的時候,三個人卻幫着他們兩個弱女子講蓮藕和蓮花搬上了車上,並一直跟隨到潘陽湖邊的小村鳳梅村,張開河此時心生懷疑問着胖姑:“嘿,胖小姐,你剛纔不是說你的家是住在白鶴村嗎,怎麼會來到這麼遠的潘陽湖上來採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