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了幾杯酒之後,蘇曼眼瞅着陸神還沒有來,心中着急生怕自己的做派沒有讓他看見,白費了自己在蘇曼的眼前逢場作戲,一想起前幾年所受的相思之苦,每天晚上孤孤單單,心中有多少憂煩都不能夠想別人訴說,只能對着天邊升起的一輪明月說悄悄話的經歷,蘇曼喝下一杯香酒,喊着熱淚,念起了曾經的作下的詩句:
日落夜色風添香,露井桂子沐春風。 月光長照紗窗淺,珊瑚石叢星斗光月朗獨行心色冷,枕時掛帳錦襲涼。中天霄漢白如練,穿分雙星淚凝然四圍畫屏愁寒宮,玉女寂寞淚成淵。天上人間應有愁,別離總易歡聚難憶昔未曾減笑顏,君自遠行淚遭遭。西窗小小生光燈,夜夜獨照流淚人漢鏡歷歷倚花妝,人心憔悴發已霜。
一陣黑影子在窗口旁飄了過去,明明是屋外在風中婆娑的綠竹,蘇曼朦朦朧朧之中走了過去,她一位是陸神回來啦,可是這一切又讓他失望啦,眼淚刷刷的直掉了下來,聲音悲切的吟道:
閒立覓明月窗口,皎皎清輝滿青天。有情總被雲妨去,今夜因我相思明劉琴知道小妹蘇曼喜歡的人不是自己,心中一直記掛着陸神,爲此,幾年之前,叫上花寨的媒婆到這陸父求親時,蘇曼常常避而不答時,他不知上了幾回心,他也是常常在玉兔東昇,皓月高照的夜晚,獨立於庭隅,心中不止一次的抱怨,爲何上天要這樣的折磨着自己,一邊是自己親如兄弟的朋友,一邊是深深眷戀着的心上人,他該如何去解決三人之間所碰到的難題,爲什麼如此心如盤石,節操高潔,聰慧秀麗的女子擺在陸神眼前,他卻無動於衷,是在堅持着他一貫所謂的兄妹之情嗎。
劉琴的心中嫉妒着陸神,能夠得到世間如此難得的女人的放心,一邊卻又恨着他,恨他不能給蘇曼最渴望的幸福,讓她淒涼的身世,悲苦的內心中得到欣慰,但是更多的時間裡,他卻是在埋怨着自己,爲何蘇曼喜歡的人不是自己。想到這些他的眼睛溼潤啦。
蘇曼重新的做到了剛剛飲酒的桌子上,卻見眼前的桌面上印這些水痕,蘇曼仔細一看原來是劉琴用手指沾上了酒水在上面寫下的詩句,詩曰:寄心中之人夜靜春深難成眠,坐看流螢照花窗。披襟秉燭出室看,月照香謝飛纖塵地上霜白巢影動,應喜樑上添燕絨。但願睡來花應夢,一片真情共春風羅數。
日出東南隅一舍,照我秦樓羅數女。一片皎心睃似水,真情可與相共否蘇曼冰雪聰明,過目不忘,心中瞭然,反應迅速地將桌面上的詩歌用鮫綃擦去,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在她的內心深處,只有她的哥哥陸神是他一生深愛着人,舍此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走進她的內心深處。倒是人事難料,儘管她明白了劉琴是真的喜歡着自己,能做到毫無保留給她幸福,陸母陸父也常常在她的耳旁提起劉琴的種種好處,這個蘇曼也欣賞劉琴的爲人,知道他知書達理,知識淵博,見多識廣,多才多藝,但是蘇曼卻一直以來將她看成是自己的親生哥哥。
蘇曼就是深愛着陸神,想一生一世的守候在陸神的身邊,所以看到劉琴對待自己如此深情厚意,她才更加變得戰戰兢兢,生怕她再爲他付出更多的情懷,和劉琴相處的時候,行爲舉止也變得很敏感,深怕去傷害到他。
但是現在酒如愁腸三分醉,蘇曼卻沒有想那麼多啦,看到桌子上面的酒壺在劉琴的手中,她對着他說道:哥哥,快將你的酒壺拿過來,我還要在喝。”
劉琴連忙制止住她半空伸過來的手掌,聲音低沉的說:“小妹,你不能在喝啦,你已經醉了,伯父伯母會責怪我的。”
蘇曼抹抹粉紅的臉,喊道:“沒醉,我沒醉,沒有人能夠管制到我,我的母父親早在我小時候便去世啦,世界上的人都不是真正的愛我的。”
劉琴立刻雙手接住蘇曼的手,真摯的說:“不,小妹,就是世上沒有人會真正喜歡着你,但是還有我呢,我是真真的喜歡着你的啊,我愛你,你嫁給我吧,我能給你所要的幸福的。”
劉琴將蘇曼潤滑如玉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頰上,蘇曼小妹還從來沒有感受到一個男人裡呼出的溫熱的氣息,知道是劉琴酒後失態啦,連忙喊道:“放開,放開我的手,我只是將你看成是我的親生哥哥。”
劉琴不甘心這是他等上了好年來換來這具看似溫情但卻無情的話,他並能就此放開,蘇曼身懷武功絕學,用力一扯,手從他的兩掌間滑落下來,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的杯盞,咣噹的一聲,連杯帶酒滾落在地面上,劉琴的長衫上也被澆溼啦。
蘇曼想着陸神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估計他是在朋友的家中做客啦,她滿懷失望的抽身要離開,而劉琴看着她的身影,實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猛然間揮淚站身起來,奔出屋子,想找個地方如廁,帶到酒醒之時,在到陸父陸母的屋子之中,請求他倆將小妹嫁給他。
而蘇曼卻絲毫沒有在意劉琴的離去,當她歪歪斜斜的走出門外時,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她自言自語道:“對對對,是陸神哥哥回來啦。”她馬上撫順着自己的頭髮,想將平時最好的儀表在陸神的眼前,展現出來,因爲酒醉壯人膽,今晚她打算將把自己最想說的話講給陸神知道。
陸神走到了自己的門前,匆匆而來,嶺南之處氣溫炎熱,他將身上的衣服脫去幾個鈕釦,想馬上上牀睡覺,但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感到非常的奇怪,只見地上灑滿了酒水,果皮殘留在椅子上,滿桌子盡是剩下來的美味佳餚,滿屋子的酒氣。
燈光閃爍,困眼朦朧,陸神一眼望過去,只見八仙桌上坐着一個人,陸神還以爲就是他的爹爹,因爲在平時很少有人來到他的屋子之中,但是椅子上分明就是他的小妹蘇曼。
蘇曼看着陸神回來,站起身子來說:“陸神哥哥,你回來啦,怎麼沒有看見麗娘啊,你到那裡去啦,我在這裡等你,等了還久你知道嗎。”
陸神慌慌張張的重新把長衫上的鈕釦扣上,指着蘇曼邊說:“小妹,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呢,剛纔你都嚇我一跳,你知道麼。”
蘇曼看着陸神慌張的神情,忍不住嗯嗯的笑起來,半醉不醒地說道:“陸神哥哥,我有話對你說。”
陸神扶住了蘇曼的一隻手,不讓她站在地面上搖搖晃晃,又說:“今晚太晚了,讓麗娘看見也不好,有話就明天對我說吧。”
蘇曼大聲說:“不行,我就要在今晚對你說,就要在此時跟你說清楚,陸神哥哥我喜歡你,你知道嗎,無論時間多長,我都深深的愛着你,沒有你的日子裡,我真不知道要怎麼過,我考慮清楚啦,只要你肯娶我,我願意當你的小妾,我真的喜歡你。”
陸神撒開了蘇曼的手掌,說道:“小妹,你真的是喝醉了,快別說啦,回屋中去休息啦。”
蘇曼玉足站不穩打了一個趔趄,她往後站直了,說道:“看看吧,我真的沒醉,今晚,我要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說真的。”
陸神故意避開蘇曼閃閃的淚眸,想想剛纔在回來的時候,看見了劉琴在花園的假山後面大聲的嘔吐,便知道他屋子之中的酒宴正是他倆擺開的,看着劉琴臉上痛苦的神情,他便知道劉琴又是不能夠讓小妹蘇曼回心轉意的了,他想既然劉琴對蘇曼一往情深,自己又和劉琴親如兄弟,無論怎樣都不能夠再去傷他的心。
陸神直愣愣的站在蘇曼的眼前,堅毅的說:“我愛你,完全是因爲兄妹之情,在此之外再無其他的了,雖然在盛世年代,男子要去上個三妻四妾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啦,但是我告訴你今生今世我只喜歡麗娘一個人,別的女子我自當將她看成是我的姐妹親人,再說你不要再這樣一位的頑固不化啦,真正深愛着你的人是劉琴,劉琴在那一方面都不比我差,你要好好的珍惜眼前人,不要在胡思亂想了,沒用的。”
蘇曼默默的流着淚水,身後一傾,緊緊的靠在後面的桌臺上,內心深處正在做着無聲的哭泣,眼見着屋子沒有其他的人,她在內心深處還是認爲陸神是真的在乎着她,又或者是不想看到自己成爲別人的新娘,她倒是想拿話去激他一激,她傷心已極,又喊道:“既然你走怎麼說啦,那好,我明天就跟娘和叔叔去說,我要嫁給劉琴,我要做他的妻子——”
蘇曼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前突然站出了劉琴,聽到了蘇曼的話,他的喜悅之情更是難以名狀,看着蘇曼,留下眼淚說道:“小妹,你剛纔的話是真的嗎,你真的想明白了要做我劉琴的妻子啦,你真的是沒有再騙我嗎。”
陸神神情莊重的看着小妹,小妹眼角之處溢出一點淚光,她咬着自己兩片粉紅的嘴脣,站在劉琴的面前,非常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陸神的雙親和麗娘都走了進來,蘇曼很快的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淚水,陸母上前來輕撫着蘇曼的絲絲柔發,充滿愛意的說:“好閨女,剛纔劉琴還在我和你叔叔的房間之中請求我倆將你許配給他,劉琴還說這次是你答應他的,我還有點不相信,待到屋子才覺得是真的,既然主意已定,這回你可不許一聲不響的走啦。”
陸父手捋着兩撇漂亮的鬍鬚,臉色嚴肅地說:“既然這回是小妹親口答應了劉琴的求婚的,那我相信蘇曼是不會在上山去的啦,我現在做了一個決定,三天之後,將會是一個良辰吉日,我將爲這對家人舉行婚禮。”
劉琴高興之情難以自禁,伸手過來牽住蘇曼的手掌,態度溫和的說:“蘇曼你真的會成爲我的妻子,我真是太高興啦,相信我,我能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曼吱聲到:“好啦,我累啦,我想回到房間裡休息啦。”
看着小妹離開,麗娘只是很無奈的看着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