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樑景妍擡頭看着太后,沒有拒絕,“謝謝你。”
樑府,她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怨恨,既然太后都這麼明說了,她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治一治樑府。
霜兒拿了一個錦盒過來,見到樑景妍和太后其樂融融的模樣,淡淡一笑,“太后,奴婢把東西拿來了。”
太后瞧見了錦盒,露出慈祥的笑容,“把她打開。”
霜兒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拖住了錦盒下面,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錦盒,裡面躺着一支有大拇指大小的如意,晶瑩剔透卻又透着血紅,赫然是西域使節進貢的血如意,當今天下僅此一支。
樑景妍記得,這支血如意之所以珍貴,相傳它是遠古神獸的血,凝結了天地之精華,萬物之靈長,經過成千上萬年而形成的一塊血玉,後被西域的聖女發現,便將其打造成了這支玉如意,進貢給了大周。而玉如意最大的功效,是能夠解百毒。
“這個……”樑景妍也是開了眼界,原來傳說之中的血如意是這樣的,竟是這麼漂亮的物什,有生之年倒也能看到血如意。
“是西域進貢的血如意。”太后小心翼翼地拿過血如意,在手中把玩了一番,便遞給樑景妍,“以後,這個東西便是你的了。”
樑景妍心裡有些激動,這麼珍貴的東西給她,她還真是沒有想過,“母后,這東西放在我這裡實在暴殄天物了,還是母后自己收着吧。”
“雖然哀家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能夠解百毒,倒是極漂亮的,哀家一把老骨頭了,也沒那閒情逸致把玩這些,還是你收着,母后也沒有什麼好給你的了,也就這東西還能入眼。”太后早就讓人在血如意上鑽了口,“來,哀家給你帶上。”
樑景妍受寵若驚,直到那血如意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到霜兒投來的若有所思的目光,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多謝母后。”
“配你,真是不錯。”太后看着很是欣慰,卻不由打了個哈欠,“哎,一把老骨頭了,一到點就要睡,真是不中用了。”
“太后,奴婢伺候——”
“不用了,你送景妍回去吧,往後你們主僕二人,也好了解了解。”太后打斷霜兒的話,“景妍,哀家先去歇着了,得了空,要多來看看哀家。”
樑景妍點了點頭,含笑點頭,“是,母后。”
樑景妍走在前頭,霜兒走在她的身後,彼此無言,樑景妍好幾次想要停下腳步,卻終是繼續往前走去。
還是霜兒忍不住了,暗想着樑景妍的忍耐力還真是厲害,明明有很多疑問,卻隻字不提,走路的模樣也是四平八穩,絲毫看不出任何的不對勁,讓她有些急了。
難道是在試探她嗎?
“公主……”霜兒緊走兩步趕上了樑景妍,看到樑景妍詫異的眼神,心裡更加狐疑,難道樑景妍一點都不在意,還是壓根就沒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還是因爲她的身份,只是一個宮女而已。想到這裡,霜兒挺直了背脊,“公主,奴婢叫霜兒。”
樑景妍微微垂下頭,繼而猛地擡起頭,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便說罷。”
霜兒覺得跟聰明人說話比較容易溝通,但是跟一個聰明卻不熟悉的人溝通,卻是有些吃力的,“公主,往後奴婢便會侍候公主,太后應該跟公主說了吧。”
“嗯。”樑景妍點點頭,繼續往前走,“你也無須擔心,更不必緊張,我不會拿公主的身份壓你的。”
“公主知道奴婢想要說的不是這個。”霜兒有些急了,“公主是不知道那個預言,還是明明知道了在逃避。”
又是預言,什麼預言,還不是人說出來的,“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霜兒若是把希望寄託於上天,還不如信自己。”
“奴婢不信天,但是奴婢信公主。”霜兒脫口而出,“奴婢相信,公主便是。”
霜兒的眼裡是堅不可摧的執着,全心全意的信賴,毫不保留,讓樑景妍不由怔了怔,看到她迫切而渴求的眼神,心裡的那根弦忽然就動了下,情不自禁想要答應她。
可是她畢竟是理
智的,根本不信命運的安排,樑景妍回過神來,淡淡一笑,“霜兒,今ri你所說的話,我當沒聽見。以後這樣的話你也別再說了,爲你好,也是爲我好。”
霜兒的眼神一黯,思前想後,覺得自己是有些急躁了,如此把全部的賭注壓在了樑景妍的身上,“是,公主,奴婢記住了。”
“爲了你好。”樑景妍輕輕拍了拍霜兒的肩膀,那樣的架勢,顯示出與她的容顏不相符的成熟,讓霜兒不由一怔。
樑景妍見她不走了,抿脣一笑,“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走的。”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霜兒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雙手,不僅慨然一笑,難道自己的抱負只是空想,這輩子註定只能在後宮呆着……
“交給我?”樑景妍接過皇帝手中的聖旨,着實感到意外,清瑤要出嫁,這一干置辦,也交與她辦,到底什麼意思。
吳公公微微一笑,謙卑和藹,“還是公主厲害,賽詩會辦的極好,文武百官可都在津津樂道,皇上選了一圈人,想來想去還是要麻煩公主您了。”吳公公仔細瞧着樑景妍的臉色,當日看到樑景妍的容貌就覺得此人不俗,沒想到這背後的身世,竟還是公主。
吳公公想到這裡,當日幸好是沒有得罪這位主,不然往後有的他受了。
樑景妍想了想,“我想見皇上。”
吳公公臉上有些爲難,皇帝現在正在貴妃那裡,“公主,皇上現在在貴妃娘娘那裡呢,等皇上什麼時候得空了,奴才會告知皇上的。”
“那就有勞吳公公了。”樑景妍輕輕點了點頭,“不過皇上他或許不在意,吳公公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現在還是靈秀宮掌事女官的身份,倘若被有心人知道了,公公也知道,這後宮是非多,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人淹死的。”
吳公公本以爲搞定了樑景妍,沒想到正要走時,樑景妍卻忽然這麼說道,仔細想來,如今樑景妍這不尷不尬的處境,知道的把她當公主,但是不知道的卻依舊把她當宮女對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