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靖康慘淡一笑,“是啊,是我自己選擇的。”因爲怕自己等不到,因爲怕自己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和耐心去等,所以現在寧願選擇放棄,只是心裡那麼疼,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李楚歌喝了一口酒,“你,到底喜歡她哪裡?”越瞭解她,卻發現她卻越神秘,她的身上,似乎發生着許多事,早在樑景妍是秀女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了這個靈秀宮最美的女子。那個時候的她,雖然美,但是她眼裡的膽怯和軟弱讓他搖了搖頭,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在後宮生存,還不如回家去,或許還能活的長久些,所以他選擇了冷眼旁觀。
只是他沒想到,他竟然還會碰到樑景妍,還是以周姝兒的身份,說不清當時見到樑景妍時候的感覺,周姝兒的事讓他頭疼,看到樑景妍的時候有一種或者這就是緣分吧的感覺,讓他再一次遇到了樑景妍。只是這次,他卻發現了她的變化。冷靜、內斂,雖然依舊不大說話,卻在她眼裡,他看到了不同於上次的聰慧和倔強,不甘命運的堅定,讓他忽然有了信心,或許她可以成爲他要找的人。
爲何現在不願意她去接觸皇帝,樑景妍沒有伺候男人的經驗只是他的託詞罷了,自然也是因爲他自己的私心,潛意識裡竟然不希望樑景妍去服侍皇帝的。
道士的話一直在他心裡揮之不去,一個會改變大周命運的女子,會是樑景妍嗎,他不止一次的疑惑,想相信卻又覺得不可能。
他也是在做一場賭注,一場漫長而需要耗費極大精力的賭注,他把自己也當成了這場賭局的棋子。
“喜歡她哪裡?”福靖康將酒罈子放在了膝蓋上,似乎在思考着李楚歌的問題,該怎麼解答,“不,我愛她。”從來未曾確認自己的感情,直到這一刻才真實地感覺到,那隱藏在心裡的疼惜和愛意,原來讓他深深印在了心裡,他愛樑景妍,渴望能夠與她在一起。可是軟弱如他,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和魄力,一場沒有結局的愛情,讓他退縮了。
愛......
李楚歌覺得自己對這個字已然感到了陌生,“那她是不是也......”
“何必再說這些,明日我便是玉蘭的相公,說這些,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福靖康拿起酒罈子,跟李楚歌的酒罈子碰了碰,“幹了。”
李楚歌見他喝的豪爽,便也仰頭猛灌下一大口。
玉蘭離宮的日子到底還是到了,樑景妍一大早便起了身給玉蘭梳妝,看着鏡子裡一身嫁衣的玉蘭,那嬌嗔的容顏,洋溢着幸福的笑靨,含羞帶怯的表情,更是奪人眼球。
“玉蘭姐姐,你真漂亮。”穿上了嫁衣之後的玉蘭,說不出的美麗,從此以後,玉蘭便是爲renqi子。
“哪裡有你漂亮呢。”玉蘭拉她坐下,語重心長,“姝兒,往後的日子,靈秀宮就要交給你了,你可不能讓我失望。”
樑景妍點了點頭,身上擔負的責任重了,“是的玉蘭姐姐,我一定好好做。”
“你姐姐的事......”玉蘭看了一眼門口,見沒人,便悄悄湊近了樑景妍,“若是我能夠幫的上的,我一定幫。”
樑景妍並不希望玉蘭因爲玉廷芳的事情影響自己的生活,卻還是應了,“好。”
玉蘭這才滿意地笑了,笑靨如花,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能夠嫁給心愛的男子,是多少女子的夙願。
樑景妍扶着玉蘭進了轎子,一路陪着走到了宮門口,早有福靖康穿着喜服候在宮門口。他的臉色略顯憔悴,見他們過來,便從馬上下來。
“奴婢——”樑景妍正要請安,卻被福靖康扶住。
“無須多禮,我早已不是什麼大人,你也無須給我請安,咱們朋友之間,更別這樣。”福靖康心裡很痛,昨夜一夜沒睡,想到跟玉廷芳,跟樑景妍在一起的種種,心裡就萬般不是滋味。
他本可以還在宮裡,但是他卻堅持要離開皇宮,因爲害怕見到樑景妍。如
此斷了自己的念想,要對玉蘭負責。
樑景妍淡淡一笑,“姝兒恭喜大人,賀喜大人,祝大人和玉蘭姐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福靖康露出一抹虛弱的笑意,上了馬車,俯視那張讓人魂牽夢繞的臉,今日一別,下次便不知道該何時才能見面,“你也......保重。”
樑景妍凝望着他的眸子,眼裡閃過一絲異色,此去一別,便不知道何時纔會再相見,“福大人也保重。”
福靖康調轉馬頭,側頭,餘光瞥了樑景妍一眼,心裡那股沉重的痛讓他的眼圈紅了,深吸一口氣,“走吧。”
迎親的隊伍便隨着福靖康離去。
樑景妍轉身,李楚歌的飄逸之姿躍入眼簾,帶着遺世獨立的孤傲,就站在她的身後,眼裡有着看不懂的光芒,看着樑景妍的眼,似乎要將她看透。
“樑景妍,我只問你一句話。”這句話憋在他的心裡已經很久了,“你,是否曾經愛過福靖康。”
樑景妍一怔,李楚歌問她這個問題,着實有些奇怪,沉思片刻,最終點了點頭,“愛過。”
李楚歌面色未改,只是轉過了身去,留給她一個孤寂的背影。
皇后殿。
孫敬媛側躺在榻上,一手撐着頭,早已遣退了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皇帝跟清瑤的事讓她夜不能寐,想到往後她的寵愛很可能被清瑤一人獨佔,心裡就萬般不踏實起來。
若是之前哪個妃子得寵,她斷然不會像現在這般苦惱,清瑤卻不一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得到了皇帝的疼寵,皇帝寵她入骨,不是因爲血緣關係,而是愛。
說來真是諷刺,一代帝王,如何有愛,但是孫敬媛卻隱隱覺得,皇帝對清瑤的寵愛,非同一般。
孫敬媛越想越不踏實,睜開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已經許久不曾出現過這種慌亂的心情,這麼手足無措,暗自惱恨當初怎麼沒有看出來皇帝跟清瑤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