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事。”司馬憶敏有些勉強的笑了笑,笑得很輕,彷彿有些疏離,躲避,他不喜歡自己,就這樣着急的把自己推給申莫言,可是,她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奇怪的男人,難道她要用自己的幸福去換取另外一個男人的從此向善嗎?她覺得,她做不來。
“憶敏——”柳炎君猶豫一下,用很輕的聲音說,“你永遠是柳大哥最在意的朋友,永遠,沒有人可以替代。”
司馬憶敏沒有聽清楚柳炎君的話,她就是覺得腦子裡亂哄哄的,人非常的尷尬,有些不知道做什麼說什麼纔好。
笑了笑,還是很勉強的笑,司馬憶敏很勉強的保持着平靜,說:“一直是我在喜歡你,呵呵,沒事,你告訴我了,我以後會記得,不會再亂來。呃,沒事,真的沒事。”
柳炎君想要伸手去握司馬憶敏因爲尷尬而交織在一起的雙手,她有個習慣,緊張的時候,雙手會不由自主的握在一起,她實在不是一個懂得掩飾自己情緒的女孩子,她太單純。
柳炎君猶豫一下,手終於還是沒有伸出去,只是安靜的等着司馬憶敏自己平靜下來。
過了好長時間,司馬憶敏才恢復了平靜,臉上的笑容雖然仍然有些勉強,可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微笑中少了幾分尷尬,只是眼神中仍然有受傷的表情,藏不好。
“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她輕輕的聲音中透出一聲嘆息。
“爲什麼?”柳炎君溫和的說,“這和我們做不做朋友沒有關係,就算你和申莫言在一起,他不允許我們再來往,我仍然會是你最好的朋友,只要你需要,我隨時會在。”
司馬憶敏搖了搖頭,微笑着,快速的說:“不行,我們不能再繼續做朋友,不然,我還是會喜歡你,這樣會傷害悅兒妹妹,她是個好女孩,我不能和她吃醋,娘說,我們司馬家欠着蘇姨媽很大的恩情,悅兒妹妹一定要幸福。”
柳炎君猶豫一下,想要解釋,卻沒有說話。
司馬憶敏再努力笑笑,說:“我們以後不可能再經常見面了,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們回到大興王朝京城的時候,你會去你要去的地方,我會回銳王府,繼續過我以前的平靜生活,和哥哥,或者還有玥叔叔在一起,當然,前提是他還沒有做皇上之前,然後我們會彼此忘了彼此,是不是?再然後,你會娶了悅兒妹妹,我會嫁了別人。我們都會幸福的,也許這其中也包括申莫言,他也會遇到真心喜歡他對他好的女孩子。”
柳炎君心裡頭一陣陣的發緊,很難受,卻說不出來。
然後,司馬憶敏不再說話,看着樓外行人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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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柳炎君才慢慢的開口說:“申莫言比我大兩歲,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但是,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希望他知道我的存在,這樣挺好,他是申莫言,烏蒙國的大將軍,馳騁殺場,威名遠揚,這適合他;而我,也只想做個救死扶傷的醫生,盡我所能,救人性命。我們唯一相同的目標只有一個,報仇!”
司馬憶敏努力集中注意力聽柳炎君講話,但是,人仍然是有些出神,那些話在耳邊如同風一樣輕輕刮過,聽過,卻並不想記的。
“我們的母親原是一位大興王朝的富家女子,生在江南,外公是江南非常有名的絲綢商人,只有我母親這一個女兒,自小疼愛。後來外公生意失敗,被債主要帳上門,一時想不開服毒自殺,外婆因爲受不了刺激也於不久辭世,母親當時尚未出嫁,被自己的一位遠房親戚騙到了烏蒙國賣入青樓。”柳炎君的語速很慢,神情落寞,似乎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卻字字透出傷心,“在青樓,母親以琴侍客卻不賣身,也許是天意,偶遇了當時在青樓喝酒的七王爺,也就是我的父親。父親對母親一見鍾情,但父親家中之人對此事大爲惱火,關了父親,不准他與母親見面,當時父親就求助於與自己關係不錯的相國從中幫助,沒想到,相國對母親也生了愛慕之意,竟然騙父親說母親已經死去,然後將母親帶到了相國府藏了起來。母親雖然不從,卻最終沒能逃脫,很快便有了申莫言,兩年後,一直以爲母親已經死去的父親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形下遇到了母親,二人舊情難忘,相約一起離開烏蒙國回母親的故鄉生活,當時相國已經對母親不再着迷,冷落一邊。後來母親和父親在偷偷相處中懷了我,並偷偷生下我交由父親帶出相國府,對外只說孩子不小心難產死掉。當時大家都以爲這孩子是相國的,並沒有人多想,但沒想到在我剛到三歲的時候,他們的事情被人告密讓相國知道,相國就關了他們二人在一處空房子裡,不給他們水喝,不給他們飯吃,甚至懷疑申莫言是他們的私生子,滴血才認了申莫言,但對他,一直不喜歡。”
說到這兒,柳炎君停了下來,似乎需要鼓足勇氣才說得出來後面的事情,停了一會,喝了口茶水,慢慢的繼續說。
“當時,他們被關在那房子裡,相國下了可以讓人精神錯亂的毒藥,並且不給他們水和飯,封了房間的門窗,只留一些縫隙讓他們二人不至於悶死,卻只是不能見到任何光線的縫隙。父親是個男子,生在烏蒙國長在烏蒙國,又是王爺,對於毒藥雖然不如相國那般精通,但也是知道的,所以,當時相國下毒,他並沒有完全神智混亂。但是,母親卻只是一介弱女子,她中了毒,身體越來越差,根本堅持不了幾天,父親一直存着希望,希望有人會發現他們被關的事情,就割破手腕,以血解母親之渴,並以身上的肉讓母親活着,最後,終於血盡而亡。母親在父親死後清醒過來,明白自己如何活下來之後,無法面對這種情形,就沾着自己的血將事情寫在內中素衣之上,藏於房中磚下,期望有人能夠找到,交給自己的孩子,替他們夫妻二人報仇,然後咬舌自盡。當時父親將我從相國府偷偷帶出來後,就把我交給一位他的妾室教養,這位妾室對外稱我是她哥哥的遺腹子。她有一位家奴,人到忠厚,就是喜賭,有一次帶着我在賭坊賭博時我被人販偷走,他害怕我父親知道,就跑掉了,當時我父親已經被相國關了起來,他並不知曉,大家都以爲我父親又外出遊山玩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