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守備師抵達丹東之後,在鳳凰山陣地留下一個旅配合第93師抵禦來自吉林方向的關東軍。由於遼寧地區的關東軍已經全部被壓縮在錦州和瀋陽兩地,因此,時狂龍並不擔心來自北方的威脅。第二守備旅的其餘部隊和陸戰旅2旅一起迅速跨過鴨綠江進抵新義州東北防向的永豐和朔州,防止關東軍從這裡突破,另一方面可以和江北的第93步兵師夾江相望,互爲依託。
中隊的前鋒剛剛就位,第19師團的殘餘部隊和一個師的朝鮮僞軍,近兩萬人在尾崎義春中將的率領下氣勢洶洶殺了過來。本來尾崎義春中將本想趁第20師團進攻新義州爲掩護,給中隊來一個出其不意,由朔州永豐方向跨過鴨綠江,從背後向剛剛經過激戰的第93步兵發起突襲然後進攻丹東。可是,一來由於沿途受到中國艦炮和空軍的襲擾,不得不遠離濱海地區的大路,在夜間行進,因此耽誤了行程;二來當他把計劃上報給關東軍司令部的時候,同時也就告訴了特區軍委。本想給中一個“驚喜”的鬼子們,卻飽嘗了“意外”的後果。第二守備師所轄的坦克營、裝甲步兵營、自行火炮營全部加強給陸戰旅的裝甲團,作爲前出部隊,形成一個有力的拳頭,在龜城至朔州的途中截擊毫無防備的鬼子。裝甲部隊如同一個撞錘狠狠的砸向鬼子和朝奸們。對華僑軍有所耳聞的鬼子朝奸們,今天終於見到廬山真面目。這次邂逅絕對稱不上美妙,卻絕對可以令他們終生難忘。
鋼鐵構成的洪流在同樣具備鋼鐵般意志的中人操作下,向敵人傾瀉成噸的炸藥。前所未見的猛烈進攻和火力,令猝不及防的鬼子頓時亂了陣腳。步兵在沒有防禦陣地依託的情況下遭遇裝甲部隊,結局之悲慘可想而知。鋼鐵洪流碾過屍橫遍野的戰場,毫不遲疑奮力追擊奔逃的鬼子和朝奸們。
中隊行動之迅速,進攻之犀利遠遠超出了尾崎義春中將的承受能力。面對幾乎是從天而降的中隊,他試圖在龜城和大館之間建立防禦。然而,前鋒潰敗的速度和決絕的程度超出了他的想像。尾崎義春中將好不容易穩定住潰敗下來的軍隊,在隆隆的炮聲中鋼鐵洪流滾滾而來。火箭筒、反坦克炮、人肉炸彈,幾乎能夠想起來的反裝甲手段,鬼子們都進行了嘗試,然而既缺乏反裝甲作戰武器,欠缺反裝甲作戰經驗和訓練的鬼子,依然無法阻擋“拳頭”的重擊。僅有的15輛戰車,向一個又一個鐵皮罐頭一樣被紛紛撬開,燒成廢鐵。
當血肉之軀匆匆組成的防線,面對在炮火掩護下、不斷噴射炮彈和彈雨一往無前的裝甲集羣的時候,那種對人心理的巨大震撼是沒親歷這等場面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的。恐懼,除了恐懼還是恐懼。恐懼一旦在人心底萌生之後,會迅速被各種外界因素不斷放大疊加。隆隆的炮聲、呼嘯的炮彈聲、淒厲的子彈聲、臨死前的哀嚎聲、受傷後的呻吟聲,所有這些聲響不斷撞擊着鬼子朝奸們的心靈和意志。最先潰逃的是皇軍的“忠實”走狗朝鮮僞軍。這些當初詛咒發誓效忠皇軍的東西,在榮譽與生命之間,毫不猶豫選擇了生命,決然丟棄自己的主子。尾崎義春在如此不利的緊要關頭又突然被奴才們玩兒了一次釜底抽薪,他堅強的神經終於斷了。他不得不命令鬼子們撤退。徘徊在鬼門關的鬼子們像得了特赦令一般,玩兒命的甩開小短腿兒逃命去了。令鬼子慶幸的是,中隊除了用炮彈爲他們進行了短暫送行之外,並沒有追上來。
而此時,奮力逃命的鬼子不知道,他們如果再稍微堅持一下,征戰雙方彼此的命運將會發生逆轉。看着遠去的鬼子,幾乎所有的華僑軍隊戰士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懸着的心臟終於放下。連續一天一夜激烈的戰鬥幾乎耗盡了他們所有的燃油和彈藥,而彈藥缺口尤爲嚴重。鬼子們是匆忙迎戰,而華僑軍又何嘗不是倉促出擊呢?時狂龍得到鬼子突襲永豐的情報之後,原本作爲以防萬一之舉的行動,立即就變得極爲緊迫起來。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意識到在準備相對不足的永豐,死守是沒有任何前途的,於是,就利用機械化的優勢,冒險對鬼子們展開中途截擊,以圖嚇阻之,以爭取更爲充裕的時間部署兵力。這也算是另一個版本的空城計吧!
鬼子們撤退的非常徹底。遭到中人突襲和僞軍臨陣脫逃雙重打擊的尾崎義春中將,徹底放棄了當初的打算。試想,面對如此犀利的進攻,在重武器尤其是重炮不足的第19師團在沒有牢固陣地支持下根本無法抵禦裝甲集團進攻。大日本皇軍幾乎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無恥的朝鮮僞軍身上。他們不顧自身的危機,向自己視野裡所有的朝鮮僞軍發起報復。俗話說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失去祖國認賊作父的僞軍們被迫向自己的主子發起自衛式的反擊。他們最先進攻的就是軍隊中的鬼子顧問們。當主子當慣了的皇軍們,面臨驟然而起的反抗,鬼子們幾乎是措手不及。“自相殘殺”中,訓練和武器都佔劣勢的僞軍們的起義,被迅速鎮壓下去。雙重的失敗令尾崎義春中將喪失了對戰場態勢的正確判斷。他此刻能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在中人追上來之前,帶領他的殘兵敗將加入到進攻新義州的第20師團的行列。
鬼子敗退一個小時之後,裝甲兵團終於盼來了自己的後勤運輸部隊和剛剛渡過鴨綠江一個摩步團。到此刻,裝甲軍團以及時狂龍的心才真正放下。“儘快追擊潰敗之日軍,務必阻止在加入進攻新義州的序列。”補充完畢的裝甲部隊和摩步團接到命令之後,立即展開追擊作戰。雖然朝鮮西北部的地形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中隊的速度,但是,不論如何人腿是跑不過車輪子的。驚魂未定的鬼子在朝鮮僞軍身上得到的快感,很快就被恐懼重新消磨乾淨。坦克裝甲車的引擎聲像催命的魔咒,在黑夜中瀰漫開來。早已經被履帶碾碎的意志,不論如何也無法在黑夜中凝聚。一輛輛鋼鐵怪獸,瞪着兩隻雪亮恐怖的眼睛,噴吐着奪命的烈焰和鋼鐵,無情的重刷着大和民族的和精神。一具具屍體,一個個即將成爲屍體,在火焰的閃爍中忽隱忽現。爲熾熱的戰場增加了某種詭異的氣氛。
戰鬥整整持續了一夜,在黎明來臨之時,摩步團終於憑藉良好的機動,在一條無名的小河前截斷了鬼子的退路。戰士們來不及建立野戰工事,就和鬼子的先頭部隊交上火。這種接近於遭遇戰的阻擊戰,格外殘酷。所謂困獸猶鬥,更何況是人呢。在死亡的巨大壓力下,原本就稱得上精銳的第19師團的鬼子們,爆發了。他們根本就不管漫天的炮火和前進路上疊加的屍體和慘嚎的同伴,心中就一個心思,衝過去。衝過去意味着生命,衝過去就預示着勝利。然而他們錯了。一條寬不過十餘米,深不過一米多的小河成爲橫亙在鬼子面前天塹。
陰沉了數天的天空,綻開了美麗的笑容。似血的朝陽,沒有給鬼子帶來些許慰籍。漫山遍野火紅的秋葉,殷紅的鮮血從每一具屍體上流出,浸染着平靜的河水。時緩時急的槍炮聲和硝煙遮蓋了鳥語花香流水潺潺。那些爲越冬忙碌的各種動物無不躲在自認爲安全的地方,睜着驚恐和好奇的眼睛,注視着人類之間展開的亡命廝殺。
廝殺中的敵我雙方顧及不到大自然中其他生靈的想法,專注於眼前的爭鬥。幾輪瘋狂的進攻失敗之後,瘋狂的鬼子沒有絲毫想要停息的跡象。迴盪在他們耳畔的引擎轟鳴聲比長官的命令更能夠激發他們的進攻的決心。更多的鬼子踏入冰冷河水,但是他們仍然向那些先見天照大神的同伴一樣,被炙熱的彈片奪去了年輕骯髒的生命。擔任迂迴的鬼子,終於見到了自己的敵人。他們發現堅強的意志並非大和勇士所獨有。明晃晃的刺刀似乎並不能給這些勇士們帶來更多的信心和榮耀。很快鬼子們就發現,自己苦練的拼刺技藝,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可恥的中國人根本沒有和他們比拼刺刀的打算,紛紛拔出短槍和鬼子貼身“肉搏”。肉搏能持續多長時間呢?幾乎在鬼子還沒有完全明白怎麼回事之前,就紛紛成爲迅速僵硬的死屍,雪沃朝鮮的三千里江山。
在鬼子的兇猛進攻下,摩步團的死傷數字迅速攀升。仗打到這個份兒上,雙方拼得不僅是意志,更是時間。後路被斷對於任何一支軍隊來說都是最爲嚴峻的態勢之一。然而截斷對方的後路,同時也意味着自己處於沒有後援的背水一戰。
“弟兄們,我們在這裡多堅持一分鐘,鬼子們距離滅亡就更進一步。”戰鬥間隙各級指揮員們鼓舞自己的戰士。
“鬼子上來了,弟兄們跟我上。”反衝鋒時,摩步團的各級軍官用身體力行和率先垂範方式帶動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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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進攻,一次又一次被擊退。疲憊的戰士們在越來越短的戰鬥間隙中也不能休息,要不斷加固完善簡易的的野戰工事。血紅的朝陽漸漸變成真正的白日。同樣欠缺重炮的敵我雙方,更多依靠中小口徑火炮和手中槍支與對方廝殺。這樣的戰鬥顯得更加血腥和殘酷。無處不在死屍和鮮血,除了槍炮聲之外就是滿耳敵我雙方的慘嚎和呻吟。近在咫尺的“聲”與“色”給廝殺的雙方帶來無與倫比感官和心理巨大刺激。膽怯也好,英勇也好任誰也不能做到熟視無睹。但是,更加強烈的生與死的抉擇,令廝殺中的人不得不強迫自己麻木和漠視。
一個團的戰士經過近十個小時的苦戰,所剩已經不足二分之一,彈藥更是即將告罄。不得不冒險設法從敵人身上搜集彈藥。高強度的作戰,不僅消耗着彈藥更消耗着戰士們的精力和體力。主力什麼時候能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