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第六戰區長官司令部。
“美國人那邊什麼反應?”李華雄其實對第一次與美國人合作不抱太大的希望。
“他們依然堅持他們自己的做法。”徐鵬雄搖了搖頭“他們對我們提出的建議和方案非常輕視。”
“自大的美國人。”李華雄嘆了一口氣“絕不允許出現歷史上杜利特空襲東京那種混亂不堪的局面。我們更不能滿足美國人‘僅此而已’的象徵性轟炸。在轟炸過程中我們要盡力引導美國人按照我們希望的方式進行。鵬雄,你把轟炸計劃向大家介紹一下。”
“好的!”徐鵬雄環顧了一圈在座的常委心情多少有點激動。穿越以來,他這個堂堂的空軍司令總是侷限於物質條件的阻礙,無法盡情發揮空軍應有的作用。在歷次戰鬥中在各個戰場上都處於從屬地位做陸海軍的配角。現在不同了。通過幾年的積累和努力,他和他的空軍終於擺脫了束縛從容的揮灑自己激情。“此次作戰的目的:摧毀日軍在東北和朝鮮的空中作戰能力。轟炸日本本土製造恐慌打擊日本人的士氣。第一步、癱瘓朝鮮日軍的機場,摧毀駐朝日軍的空中攔截能力,爲轟炸日本本土掃清障礙。第二步、轟炸日本各主要城市和港口。第三步,摧毀日本駐青島艦隊;第四步,轟炸東北關東軍所有機場,在戰爭初期取得絕對的制空權,爲地面部隊進攻提供強大的空中支持。前三步同時進行,第四步按照進攻東北的作戰計劃適時展開。”
“轟炸日本本土之時,就是我們進攻東北之日。”武定國接過徐鵬雄的話:“各部隊要按照作戰計劃全力做好戰前動員、隱蔽集結等工作。”
每個人都感受到大戰即將來臨的緊張和興奮。長達一年多的準備(對於特區指戰員來說自1937年9月23日以來,是長達五年的準備、運籌、積蓄)現在終於要開始了。饒是傅長官、孫蔚如等久經沙場的老將也難掩自己心中激動。
美國人把這次轟炸命名爲“復仇”,而特區的代號則爲“天火”。儘管美國人一貫高傲和飛揚跋扈,但是他們對第六戰區提供的幫助依然非常在乎。畢竟,沒有李軍閥的幫助他們不可能完成這次象徵意義的復仇行動。他們雖然拒絕了第六戰區提出的進行夜間燃燒彈轟炸的提議,但是對於第六戰區提出的先行轟炸日本駐朝鮮機場的建議欣然接受。
1942年9月18日,在日本發動918事變十一年後,中國人要把戰火真正引向日本鬼子的老巢。歸第六戰區全權管轄的150架b——25中性轟炸機,從秘密進駐的秦皇島、天津和大連三個機場起飛,編爲三個飛行編隊與護航的60架美援戰鬥機組成第一梯隊,分別轟炸日本駐朝鮮的平壤、漢城、釜山的軍用機場。一個小時後,美國駐中國特別航空隊的80架b——25中型轟炸機和20架b——17重型轟炸機和第六戰區的10架b17和20架b24重型轟炸機在構成的第二梯隊,從大連、旅順機場相繼起飛,向遙遠的日本列島飛去。緊隨其後是第六戰區的60架猛龍II遠程轟炸機編隊和80架由C80和游龍I運輸機組成的編隊構成的第三梯隊。像轟炸青島日本艦隊這種細活,經過特區大佬們審慎的考慮決定爲了穩妥起見,還是由後世飛機完成。
第一梯隊飛行情況以及轟炸目標的圖像,通過偷窺者無人偵察機傳到c80改裝的預警機,經過處理後再傳輸回徐鵬雄所在的指揮控制中心的屏幕上。徐鵬雄發出命令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這裡。空軍第一次大規模作戰,令他既興奮又有一些緊張。第一梯隊在戰鬥機輕鬆解決了駐朝鮮日軍的巡邏機後,分別抵達目標上空。在前方指揮員的命令下從不同的角度,以一機間隔由低空進入。在和平中浸淫過久的駐朝日軍,在幾乎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猝然遭到他們有生以來最爲猛烈轟炸。
在第一聲防空警報淒厲的呼號中,高爆彈,燃燒彈、集束炸彈紛紛從b25的機腹下滑出,砸向整齊停在機場上的飛機。停在地面的飛機就像仍在沙灘上的鯊魚一樣,只能任人蹂躪摧殘。爆炸聲在滾滾濃煙和烈焰中此起彼伏,一架架轟炸機靈活的在硝煙中穿行舞動。炸飛機的同時,像油庫、彈藥庫、機庫、飛行員和守衛營房這麼有意義的目標豈能放過。投完炸彈的b25轟炸機依然在機場和周邊地區盤旋尋覓,意猶未盡機組成員利用機上各個方向的18挺0.5英寸(12.7毫米)的機槍,向地面上所有移動或者自己感興趣的目標瘋狂射擊。能把重達28460磅的轟炸機當成戰鬥機來玩兒,也算是特區飛行員一項獨特的本事。直至返航警示燈亮起的時候,他們才戀戀不捨得離開。
疾風暴雨般的空中轟炸,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癱瘓了駐朝日軍的空中作戰能力。第二梯隊的美國飛行員,在高空中欣賞着地面的火爆場面和中國同行的精彩表演,不禁發出陣陣讚歎。美國人有他們可惡的一面,比如傲慢,也有他們可愛的一面,比如率真。他們對於強者同樣充滿敬意,能夠贏得別人的尊重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實力。特區飛行員們用自己精湛的技戰術水平,獲得了美國人的由衷敬意。如果這些來自大洋彼岸的小夥子們知道後面的事情,他們就會發現自己的讚歎來得太早了。
與美國同行執行轟炸任務的中國飛行員們,每個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勁兒,他們要用自己的實力給傲慢的美國人一個“下馬威”。飛入朝鮮半島之後,第二梯隊的b25機羣就和b17、b24重型轟炸機羣分離。由於航程的關係,80架b25中性轟炸機執行轟炸九州島的北九州、長崎、福岡、佐世保等地。50架b17和b24重型轟炸機則執行轟炸日本本州島上的東京、大阪、名古屋、橫濱等地。由於,這次轟炸對於美國人來說是一場象徵性的“僅此而已”的行動,因此,他們力求的是撒胡椒麪式的轟炸,儘可能涉及更多的日本大城市。“中國人想幹什麼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重要”幾乎每一名美國人都這麼想,他們不在乎中國人想什麼,他們只想完成自己的任務。
經過不懈的努力和無恥的糾纏,陳斌終於擊敗了“小葉子”葉子清同志承擔了轟炸日本本土的前線指揮任務。倒黴的葉子清只能淚流滿面的執行轟炸青島的任務。對於這些來自後世的軍人來說誰不願意享受一下進攻小日本老家的榮耀呢?在原來的時空,面對小日本種種無恥的表現,哪一個中人不是恨得牙根癢癢。無奈國家不允許。在窮盡了所有外交努力之後,日本人錯判形勢悍然干涉我們完成統一大業,即便在這個時候,國家也嚴禁進攻日本本土,沒辦法啊!現在機會來了,再看空軍的那幫大爺們,個頂個的“三尸身暴跳,五靈豪氣騰空,兩太陽冒火、七竅內生煙”瞪着一雙雙通紅的眼睛,叫囂着“誰不讓我去我就死給誰看看”的豪言壯語請戰。弄得早有準備的徐鵬雄也差點沒瘋了。李華雄、武定國等人倒是格外超脫,一句“此事徐鵬雄司令全權負責”推得一乾二淨,躲在角落裡幸災樂禍的看着焦頭爛額的徐司令陰陰的笑着。葉宏、石磊等空軍出身的高管們哪一個的日子也不好過。
到最後,徐鵬雄祭出了“抽籤”的法寶才最終平息了這場巨大的危機。抽中的喜極而泣,沒抽中的如喪考妣。沒辦法攻擊小日本本土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出發之前,徐鵬雄就強忍着想把陳斌從飛機上拽下來,換上自己的衝動,咬着後槽牙對其耳提面命:“要玩兒就給老子玩兒個大的,否則別回來見我。”陳斌死死拽着舷梯,他並不關心徐司令說什麼,他集中全部精力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誰也別想把自己從飛機邊拉走。徐司令眼睛裡面透露出來摻雜着嫉妒和怨毒的眼光,令他內心極爲不安。在徐鵬雄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始終盯着徐司令身後的警衛人員,那是李華雄特意派來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採取一切手段阻止徐大司令“鋌而走險”。當初,去北平執行個“劫機”任務,那樣的小場面他還和葉宏抽籤定勝負呢,更何況現如今轟炸日本本土這麼具有誘惑性的任務了。李華雄也是不得不防啊!直到陳斌的座機升空,他心裡才徹底踏實下來,確信自己再也不會被任何人取代。這時他才發現汗水早已溼透了衣背。淚水竟然奪目而出。
湛藍的海水,日本本州島蜿蜒的海岸線陡然出現在陳斌的視野裡。“各機注意,各機注意,我們已經抵達日本上空,加強警戒!加強警戒!”這時通話器內傳來一片刻意壓抑的“明白”之聲。美軍飛機沒有這樣的設備,他們除了10架b——17執行轟炸東京的任務之外,其餘40架重型轟炸機紛紛按照戰前的作戰計劃,分赴大阪名古屋等城市執行轟炸任務。幫助美國飛機執行轟炸任務是第六戰區獲得美國後續援助的前提條件,因此,第六戰區的30架重型轟炸機全部隨同美國人執行轟炸其它城市的任務。這也是第六戰區決定遂行執行轟炸東京的任務。這個決定並未和美國人溝通。因此,當威廉史密斯少校,突然發現自己周圍出現大批特區飛機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國人難道瘋了嗎!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他只能在周圍機羣的裹挾下,懷着複雜的心情向敵人的首都飛去。
日本。東京。
夕陽早已失去了夏日的暴虐,溫暖和煦的照在東京街頭。東京,帝國首都一座美麗的令人心醉的城市。帝國臣民沉浸在帝國取得的巨大勝利的喜悅之中。在天皇的威儀下,戰無不勝的皇軍正在遠方腳踏實地的實現着千百年來帝國的夢想。大日本帝國威儀四方,旭日旗的光輝籠罩在萬頃波濤和被征服的官帽國土之上。天空中隱隱傳來的飛機轟鳴聲,讓街頭的日本人自豪的擡起頭,仰望“自己”的勇士,瘋狂的揮舞着帽子手帕向空中勇士們致敬。當第一枚炸彈呼嘯着落下的時候,淒厲的防空警報纔在“巴嘎”聲中被猶猶豫豫的拉響。
“小日本兒,老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