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帶着綠娘子漫步在禪院後面不遠的竹林中,兩人身上都是全無血跡,看起來就是一對正在談情說愛的戀人,幽雅恬靜,氣質嫺雅。
&ldqo;我從未想過你的心也這麼狠!&rdqo;綠娘子輕輕走在薛破夜身邊,看着身邊這個高大的男人,今天的事情,讓他重新審視起這個有些好色的傢伙。
薛破夜淡淡一笑,擡起頭,看着如同千百標槍一樣挺立的翠竹,聲音有些感慨地道:&ldqo;我現在忽然明白,有時候你不想別人死,並不代表別人不想你死。&rdqo;
這番感觸以前並不深,但是經過蘇州的那次火災和鐵牛的死,讓薛破夜充分認識道世道的險惡性,更深切地明白曾經朗朗上口的那句話:&ldqo;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rdqo;換句話說,那就是&ldqo;對敵人的殘忍,也就是對自己的仁慈!&rdqo;
所以薛破夜覺得,如果自己真要在這個世界好好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將自己骨子裡的殘忍性和冷酷性釋放出來,絕不心慈手軟,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才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綠娘子輕聲道:&ldqo;其實這樣看起來,你更像一個舵主。&rdqo;
薛破夜咧嘴一笑,歪着頭道:&ldqo;好姐姐,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前不像一個舵主?&rdqo;
&ldqo;你說呢?&rdqo;綠娘子媚眼蕩着秋波,生就的嫵媚消失不散。
薛破夜此時並沒有心情打情罵俏,看了看綠娘子嬌美的面容,緩緩道:&ldqo;我殺廖副堂主,只是想爲鐵牛報仇,殺肖易和朱雲,只是爲了這件事能夠不被泄露。&rdqo;
綠娘子頷首道:&ldqo;爲了守住秘密,堅決殺人,這就是舵主的風度。&rdqo;淡淡一笑,美目凝視着薛破夜,淡淡地道:&ldqo;你已經懂了不少,而且你這樣做並沒有錯,如果以後你覺得我有問題的話,那麼你也一定要殺了我!&rdqo;
薛破夜搖了搖頭,苦笑道:&ldqo;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會走,我會遠遠離開這裡,因爲你心裡清楚,我這個人就那麼點出息,心裡喜歡着你,就算殺了自己,也不可能對你下手。&rdqo;
綠娘子嬌軀一陣,美目中劃過一絲感慨,看了薛破夜一眼,只是幽幽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依舊走在翠竹林中,翠竹特有的清香和綠娘子勾魂的體香融合在一起,似乎春天又回到了大地。
&ldqo;段克嶂有沒有消息?&rdqo;薛破夜摸着鼻子問道:&ldqo;暗影堂的弟兄這陣子可是有事要做了。&rdqo;
綠娘子搖了搖頭,有些擔憂地道:&ldqo;已經很久沒有來信了,那邊的事兒也不知道辦的如何?&rdqo;
薛破夜皺起眉頭,緩緩道:&ldqo;一直沒有消息?&rdqo;見綠娘子點頭,不由摸着鼻子道:&ldqo;可別出了什麼事情吧?&rdqo;
綠娘子似乎也有種不安的預感,柳眉緊蹙:&ldqo;但願別出什麼事。舵&hllp;&hllp;!&rdqo;薛破夜伸手止住,柔聲道:&ldqo;好姐姐,私下裡別這樣叫,我喜歡你喊我弟弟。&rdqo;
綠娘子嫣然一笑,才柔聲道:&ldqo;好弟弟,你說暗影堂要辦事,難道有什麼吩咐?&rdqo;
薛破夜四周看了看,蔥蔥翠翠的竹林內,除了自己和綠娘子,並無一人,隨着輕風的吹拂,竹林內的翠竹輕輕搖擺,就像綠霓裳舞。
&ldqo;其實我自從做上舵主以來,一直也沒能爲會裡做什麼事情。&rdqo;薛破夜帶着笑意悠然道:&ldqo;現在想來,真是有些慚愧。不過幸好爲幫會效力一直是我的夙願,所以我一直在想着如何爲幫會做貢獻,幸好我已經想出了法子。&rdqo;
其實綠娘子一直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情,雖說薛破夜爲人聰明,骨子裡更有領袖的冷酷和果斷,但是目前並沒有爲分舵做出太多的貢獻,只怕下面的那些人不服氣,聽他這樣一說,心裡不由高興起來,湊了過來,貼近薛破夜,美麗的眼睛看着薛破夜道:&ldqo;好弟弟,你有什麼好法子啊?&rdqo;
嬌容如玉,芳香四溢,薛破夜感到很舒服,先前殺人留下來的內心緊張感已經消失許多,緩緩道:&ldqo;爲分舵做貢獻,無非是賺錢和拉人,我的聰明智慧,掙錢恐怕是問題不大了。&rdqo;
&ldqo;哦!&rdqo;綠娘子嫵媚一笑,嬌聲道:&ldqo;難道好弟弟想將兩座酒樓捐給分舵?&rdqo;
&ldqo;開玩笑。&rdqo;薛破夜連連擺手道:&ldqo;那是我私人的財產,你們可不能打主意。你要是願意嫁給我,我倒可以分一點給你,否則千萬不要存着壞心思。&rdqo;
綠娘子啐了一口,玉容微紅:&ldqo;誰要嫁給你,你&hllp;&hllp;!&rdqo;
薛破夜呵呵一笑,正色道:&ldqo;好姐姐,我準備弄工廠&hllp;&hllp;呃,也就是作坊,做些綢布,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等到產品出來,那就是掙錢的路子了。&rdqo;
&ldqo;這和暗影堂有什麼關係?&rdqo;綠娘子似乎還沒有想通其中的關竅。
薛破夜反問道:&ldqo;暗影堂是不是有很多鋪子?&rdqo;
&ldqo;是,暗影堂除了暗殺之外,主要責任就是掙銀子了。&rdqo;
&ldqo;有沒有布莊?&rdqo;
&ldqo;這些鋪子的生意是否很好,銀子是否掙得很多?&rdqo;薛破夜摸着鼻子繼續問。
綠娘子嘆了口氣,臉上帶着一絲黯然,輕聲道:&ldqo;並不好。咱們的那些鋪子除了維持以外,實在掙不上幾個銀子,就說那幾家布莊吧,這杭州是江南富庶之地,也是絲綢布匹之鄉,咱們鋪子的布匹絲綢也都是從揚州進來,根本鬥不過盧家的絲綢布匹生意,你該知道,盧家和揚州方家是姻親,拿貨的價格要低得多,而且他們的布莊遍佈杭州,咱們也只是做些零散的生意而已。&rdqo;
薛破夜悠然道:&ldqo;原來暗影堂的鋪子也是受到了盧家的影響。&rdqo;
一片竹葉輕飄飄地從上面落下來,落到綠娘子如雲的秀髮上,薛破夜輕輕伸手,捻起了竹葉,放在掌心內輕輕一吹,那竹葉又晃晃悠悠飄了下去。
這一切做得很柔和,氣氛也很溫馨,綠娘子嬌美一笑,顯得很開心。
&ldqo;我的作坊要做綢布,價格會很低,咱們的鋪子以後都賣綢布吧。&rdqo;薛破夜很乾脆地道:&ldqo;用了這些綢布,恐怕盧家也不是咱們的對手,而咱們的生意也會迅速提升起來,銀子想必也是容易掙到的。&rdqo;
綠娘子也是管理着青樓的主子,懂得生意場上的奧秘,除了名氣以爲,價錢肯定是決定着生意是否興隆的重要關鍵。
薛破夜口口聲聲說作坊製作的綢布價格比盧家的還低,綠娘子還很是奇怪,問道:&ldqo;好弟弟,你&hllp;&hllp;你做出的綢布價格比盧家還低?你&hllp;&hllp;你說的是真的?&rdqo;
薛破夜沉默片刻,才悠然道:&ldqo;我已經和喬家結盟。&rdqo;
這當然可以解釋一切的疑惑。
綠娘子顯然很吃驚,看着這個年輕漂亮的男人,忽然覺得這個男人還有許多的本事沒有展露出來,有許多隱藏在骨子裡的東西自己一直沒有發現,例如今日的殘酷和果斷,當然,還有許多的東西在以後會慢慢顯露出來。
薛破夜的商業奇才,綠娘子自然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雖然驚訝於薛破夜和喬家的結盟,但是這件事情卻無形中能給青蓮照帶來巨大的好處,所以吃驚過後,就是極度的興奮。
&ldqo;好姐姐,你要知道,我做這一切可是爲了你。&rdqo;薛破夜嘿嘿笑道,右手輕輕搭上了綠娘子的肩頭,隔着衣裳依舊是溫潤滑膩。
輕輕地移動着手,薛破夜卻沒有輕薄,只是移上綠娘子雪白滑膩的臉龐,輕輕撫摸,臉上帶着溫柔的神情。
綠娘子並沒有閃躲,這是幽幽地看着薛破夜,任由他輕輕摸着自己毫無瑕疵的臉龐,晶瑩剔透的鼻子,還有細若柳絮的彎眉。
也許是剛剛殺了人,沒有心思過多地纏綿,薛破夜很快就收回手,柔聲道:&ldqo;吩咐暗影堂的鋪子都準備一下吧,過不了多久就要開工的。&rdqo;頓了頓,又道:&ldqo;段克嶂那邊再等幾日,若是再無信息,派可靠之人前往京都查探,不管怎樣,一定要搞清他的下落。&rdqo;擡頭呆呆地看了一會,輕聲道:&ldqo;即使是死了,也要知道是如何死的。&rdqo;
段克嶂突然沒了消息,薛破夜只能從最壞的地方去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