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顧雪溶最先結婚懷孕時,江曉羽和夏無邪兩個人就抱着取經的態度很是跟着實習了一番。
夏無邪記得顧雪溶還特意買了一本書,裡面對於準媽媽和準爸爸在孕期需要做什麼注意什麼都寫的非常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真的影響智力,夏無邪是怎麼都回想不起來當初看的內容。
她沒有概念不代表周圍的人沒概念。
江曉羽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迅速地跟黃鸝用信件的方式開了個會。基於夏無邪跳脫的性子,採取必要的手段。
對於大家如此緊張,夏無邪也多少能夠理解。幸虧這個世界沒什麼電腦可樂,想要約束自己不上網不喝碳酸飲料輕而易舉。
於是乎,夏無邪成了家裡最閒的那個人。睡覺睡到自然醒,隨時餓了隨時吃。若不是運動有利於孩子的胎教和生長,估計季貴人連牀都不會讓她下。
因爲夏無邪懷孕,皇帝很是表揚了季貴人一番(夏無邪:這麼彆扭呢……)。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夏將軍有了身孕。
這讓大部分人爲她感到高興的同時,也有一部分人的心思活了起來。
有了身孕,自然就不能侍寢了啊。
尋常人家遇到這種時候,做妻子的肯定會各位體貼地給安排兩朵鮮花嫩草放在房裡,白天陪聊晚上陪睡。做老公的既可以沉浸在做爹的興奮中,又完全不會影響到生理需求。
那麼,攻克季貴人,變成了眼下全城勳貴家們的首要目標。
皇后娘娘聽到風聲之後端着茶杯冷冷一笑,當年能問出男人不睡女人會不會死的女子,豈是你們能夠算計的了的?
勳貴們集思廣益,一致認同就算夏無邪想要干預。可若是季貴人樂意,這誰也攔不住吧?於是右相大人,哦。不,如今已經是北靜王季貴人大人遭到了空前絕後的圍追堵截。
關於名號一說,當初聖旨下來的時候夏無邪還真的一口鹽汽水噴了宣旨的太監一臉。北靜王這個名號也虧的皇帝陛下想得出來。
穿過來的丫頭碰巧還看過紅樓的都會對這個北靜王有個印象,夏無邪彆扭着彆扭着才勉強接受了。
歷史神還原,她還能攔着不成?她侄子這會兒不也叫了她上輩子的名號麼?所以,人嘛活着開心纔是最重要大的。
季貴人眉頭緊鎖地被狂蜂浪蝶圍追堵截的時候。夏無邪正在家被良生等人當做佛祖供奉着。想吃什麼張嘴就有。躺在牀上不動自動送到嘴邊。
“我說,這樣下去不行。肯定會變成個胖子的。”夏無邪終於是膩煩,嚴重地抗議到。
“小姐。就多吃一口,也爲了小少爺着想嘛,您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呢。”月生端着熱好的蜂蜜牛奶用湯匙喂到夏無邪嘴邊。
夏無邪問了味道就有些反胃,皺着眉推開:“這樣下去保證難產你們信不信。”
“呸呸呸!”月生等人頓時變了臉色:“小姐您不想喝牛乳也不用咒自己啊!”
夏無邪纔不忌諱那些,一臉得意地看着她們:“小孩子越是嬌生慣養越是活不久,沒看見八皇子他家那幾個都不敢嬌慣着麼。小孩子就是要粗養才行。”
眼看着她說話越來越下道了,良生趕緊遞了塊香芋酥將夏無邪的嘴給堵上。老天保佑。就從沒見過有了身孕的人這樣口沒遮攔的。
外間伺候的蜜兒鬆了口氣般地稟報說姑爺回來了。衆人都紛紛鬆了口氣,季貴人回來就好辦了,有他在,夏無邪還能收斂點
季貴人臉色極其不善地走了進來,還沒等靠近夏無邪就被夏無邪一個墊子給砸了個正着。
“一身脂粉味兒,滾出去!”夏無邪用帕子掩住口鼻。厲聲喝道。
季貴人被砸了一下卻沒有翻臉。低頭聞了聞身上,露出了個嫌棄的表情:“良生去準備水。月生去準備火摺子。”
良生:……預備水是打算洗澡我理解……
月生:……預備火是打算燒衣服麼?
如同衆人猜測一般,季貴人足足泡了半個時辰才從淨房出來。不但全身都洗乾淨了,連頭髮都細細地用篦子篦過。等到他再回到房間時,全身上下都是清新的水的味道。
窗外,蓮生找了個銅盆,將季貴人扔出來的衣服放了進去,又倒了點酒。就等着季貴人親手點火了。
尋常情況是不能燒活人衣服的,除非自己親手燒。季貴人見一切準備就緒,出門晃着了火摺子,順手扔進了銅盆裡。
夏無邪看着窗外的火,嘆了口氣:“人滿爲患?”
季貴人小心翼翼地盯着夏無邪的肚子猛瞧:“差點就嗆死了。”
誰都知道,一個體帶幽香的女人是吸引人的,一羣不同香味兒的女人就絕對是災難了。
夏無邪平素沒有薰香的習慣,只有每天一杯牛奶留下的奶味兒。季貴人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冷不丁地將他扔到女人堆裡。北靜王殿下第一反應不是心猿意馬,而是逃命。
“都是什麼人啊?”夏無邪擁着毛毯跟季貴人學術探討着。
季貴人皺了皺眉:“有頭有臉的差不多都來了。”
嚯,這當真是什麼都缺就不缺人啊。算盤都打到她頭上來了。夏無邪嘟着嘴摳着手裡的毯子。
季貴人瞄了她一眼,輕輕見她抱進懷裡:“多大點事,我還不放在眼裡。”
夏無邪搖了搖頭:“我沒生氣,我只是在考慮如何周全地解決這件事。”
季貴人見她神色認真且沒有半分怒氣,纔算是放下心來。據說女子懷孕若是生氣過重,很容易造成流產的。
這段時間季貴人神經繃的都要斷掉了。夏無邪打個噴嚏他都要緊張一會兒。哪兒還有那個米國時間去看別的女人。自己家的女人都沒弄明白呢。
都說女子懷孕了會孕吐,可夏無邪成天除了睡就是吃,格外省事。可越是這樣,衆人越是神經緊張地隨時注意她有什麼動靜。
這段時間搞得家裡人心惶惶,高度戒備。
夏無邪推了推季貴人:“最近有什麼大事麼?”
懷了孕之後夏無邪格外喜歡聽季貴人講她沒回歸夏家之前季貴人和越傾城都是如何處理國家大事的。偶爾也會關心一下眼下的發展趨勢。最開始季貴人是不提的,可夏無邪說多動動腦子將來生了兒子腦子聰明。季貴人才不得已地透露一些無關緊要不會引起過大的情緒波動的新聞給夏無邪。
擁着夏無邪,季貴人笑着講朝堂上又有人提出來請皇帝早立太子,估計是支持七皇子一派的。只是不知道七皇子知不知道這件事。
“就剩下一個了,他們急什麼?”夏無邪表示十分不理解。當然了,這世界上也有一種情況叫做到嘴的鴨子也能飛。但是眼下皇帝身體健康氣色紅潤的,你提出來立太子,會不會直接惹怒皇帝跳過兒子直接傳位給孫子啊喂?
“就因爲剩下一個了,越早定下來大家越早放心啊。”季貴人笑呵呵地點了點夏無邪的額頭。
夏無邪眯着眼:“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這麼簡單。”
季貴人眼神一凜,低頭看着夏無邪:“怎麼說?”
夏無邪從季貴人的懷裡掙脫開來,頗爲認真地看着季貴人:“如果當真要立老七,那當初萬歲爺就沒必要將所有的皇子都召喚回來。當然,我們也可以退一步說萬歲爺是打算將所有的皇子一網打盡纔將他們聚攏起來。可如今已經塵埃落定了,萬歲爺仍然沒有透露出要立太子的動向。反而是給你封王。這不得不讓人多想。”
季貴人眼神暗了暗,嘴角微微翹起:“接着說。”
夏無邪瞄了他一眼:“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覺得挺奇怪的。不知道能不能拿出來討論。”
季貴人回身給她倒了杯溫水:“不跟我討論也會跟傾陽郡主討論,還不是要拿出來說。你說,我聽聽。”
夏無邪接過溫水抿了一口,朝窗外看了看才小聲說道:“你記不記得去宮裡磕頭那天?”
季貴人點點頭:“舅舅給你立規矩,我記得。”
夏無邪盯着季貴人的臉,瞬也不瞬:“爲什麼傾城也在那裡?”
季貴人一怔,低頭笑了起來:“傾城是我表哥啊。給長輩磕頭,自然要在的。”
夏無邪卻沒有放過他轉瞬即逝的驚訝:“他是你什麼家的表哥?你說過他是你舅舅家的表哥對吧?你一共幾個舅舅?母親大人跟萬歲爺是一母同胞你才叫萬歲爺舅舅,其他的王爺我從沒見你提過吧。”
季貴人細細地看着夏無邪認真的小臉,伸手將她臉龐的一綹秀髮理順到耳後,嘆了口氣:“不是說一孕傻三年麼?爲什麼你腦子還這麼靈光?”
夏無邪拍開他的爪子,臉色更加嚴肅了:“不會當真是我猜的那樣吧?”
季貴人抿嘴笑着抱着她:“是怎樣?”
是怎樣?越傾城真的姓越麼?夏無邪默默地捂住嘴,這東西不能亂猜,猜錯了就不是滅九族那麼小的事情了。
見她到了嘴邊卻不再說,季貴人低頭輕笑起來,拍了拍她的額頭:“這纔是好孩子。”
好孩子,你們纔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