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邪已經不記得是誰說過,男人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像越傾城這種男人,原本就不該是這世上有的纔對。這樣的天人之姿。只是站在那兒就彷彿是一件藝術品一樣。
越傾城緩步走到夏無邪面前,低下頭看着她。那一刻夏無邪才發現,原來越傾城站在你眼前的時候,是可以遮住正片天的。
“烤肉?”越傾城眉宇間淡淡的,有着平時沒有的柔和。
夏無邪噗嗤一笑:“沒吃過?”
想來也是,左右兩相權傾天下,怎麼可能像鄉下野人一樣烤着吃肉。
越傾城似乎興致不錯,淡淡一笑:“沒吃過。”
夏無邪帶頭往前走,嘴裡不忘說:“我哥給我送來一條好鹿腿,我已經讓人拿到右相府去了。咱們去禍害那個潔癖。”
“潔癖?”越傾城跟着她往外走。
夏無邪想了想:“就是有病一樣的愛乾淨。”
“呵……”越傾城低頭輕笑,這句話來形容季貴人那個蛇精病的死孩子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聽見他的笑聲,夏無邪詫異地回過頭來看着眉宇間溫柔的越傾城。
“傾城,你喝酒了?”夏無邪儘量放柔了聲音。
越傾城羽睫輕擡,眼神柔順:“喝了一點。”
夏無邪震驚了,天啊,這個平時臉上除了嚴肅就是苦大仇深的男人,竟然有如此柔軟的一面?她該仰天咆哮說這種男人爲毛現代就沒有啊!
不夠也對,這種人如果扔在馬路上估計沒有三秒就搶沒了。
夏無邪爽朗一笑:“你這樣子比平時好多了。”
越傾城今日似乎格外好說話,聽夏無邪這樣說。也不生氣。嘴邊掛着淡淡的笑容:“總要有放鬆的時候。”
夏無邪點點頭表示人都要有緩解壓力的方法。
突然靈光一閃,夏無邪狡黠一笑:“傾城,有個事我特別想問你。”
“你說。”越傾城笑着說。
“你所謂的克妻,是自己搞的麼?”夏無邪眼睛亮亮地看着越傾城。
越傾城停住了腳步,看向夏無邪的眼神卻仍然是柔軟的。口氣卻淡淡的。
“你想聽真話?”
夏無邪眯了眯眼睛:“我猜到了。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越傾城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知道了還問?”
“還真是真的啊?”夏無邪驚訝道。這種情況就不能往下問了。誰知道會不會挖出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辛,你妹的萬一因爲知道的太多被滅口怎麼辦。
倆人一前一後聊着就到了門口。越傾城今日心情不錯,想要騎馬。被夏無邪給攔住了。別鬧了,喝了酒還騎馬,酒駕很嚴重的好不好。
“坐車吧。你喝了酒迎風該着涼了。”夏無邪溫聲勸道。
越傾城回過頭看了看麝月備好的馬車,又擡頭看了看夏無邪騎着的黑馬。一個翻身。人就上了夏無邪的馬。
夏無邪:!!!!!
溫潤的大手環在夏無邪纖細的腰肢上,不緊不鬆。
“這樣,就可以了吧。”男人略微低沉的嗓音從耳後傳來。
夏無邪捏了捏繮繩,這是犯規的!!!
沒那麼多過多的想法,夏無邪帶着越傾城一路風馳電掣往右相府跑去。
等到了右相府門口遠遠地就看見老管家撐着油傘站在門口張望着。夏無邪有些歉意地下了馬。
“管家爺爺。這麼大的雪幹嘛等在門口。趕緊進去吧。”對於老年人,夏無邪是下意識地尊敬。
老管家見到夏無邪和越傾城共乘一騎,趕緊低頭當做什麼都沒瞧見。
“左相大人安好,我家相爺已恭候多時。”
夏無邪笑着將繮繩遞給老管家。回過頭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越傾城。
“你們倆關係不是很不好麼,怎麼會是酒友呢?”
越傾城臉上淡笑着往前走:“那死孩子,千杯不醉。”
夏無邪一愣,等一下,千杯不醉?!你騙誰啊!!!之前喝多了難道都是演技不成?酒後亂那個神馬的初吻都特麼沒了。結果現在竟然被通知說藉着酒勁強吻她那個賤人竟然特麼千杯不醉。你說她是該砍死季貴人呢。還是該偷着樂呢?
倆人長驅直入,一路上有人引路去了後花園。遠遠地就看見渺渺青煙,季貴人坐在家常藤椅上身上蓋着厚厚的狐裘毯子。亭子裡架着炭火盆子。蓮生挺胸擡頭地站在一邊,鹿腿早已掛起來,有丫鬟站在一邊用小刀削肉片。
“酒呢?”夏無邪進了亭子就到處看。
“熱着呢。”季貴人也不看她,淡淡地說道。
亭子裡另外有二把藤椅,都搭着厚厚的狐裘。夏無邪也不客氣,直接走過去將自己裹了個嚴實。好暖和。
越傾城見夏無邪一副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架勢,低頭笑了一下。也走了過去,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美人兒。刀子給我吧。我們自己削着吃香甜。”夏無邪笑着朝着割肉的丫鬟伸出手。
丫鬟看了季貴人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恭順地將刀交給了夏無邪。
“筷子碗呢?”夏無邪問道。
蓮生將熱水燙好的碗筷遞了過來。又尋了銅手爐給夏無邪墊在腿上。大雪天的,沒事非要吃什麼烤肉,還露天吃,涼亭裡有着微微的涼風,卷着雪花飄飄搖搖。
“行了,哪兒就冷死了。你趕緊進屋去。我們自己動手。”夏無邪推了推仍然在給她墊腳墊的蓮生。
蓮生瞄了季貴人一眼,又認真地看了看夏無邪。見她一臉淡然地朝越傾城擡了擡下巴。便放心地去耳房喝茶去了。
衆人都退下了,夏無邪緊鑼密鼓地開始烤肉。新鮮的鹿肉只需要撒一點點鹽就香嫩無比。
季貴人和越傾城卻彷彿一眼萬年似的,對看着。
夏無邪擡頭看見他倆對視,默了個。雖然她已經盡全力戒掉自己腐女的本質了,可是眼前這個場景讓她不想歪都不可能。
“我說,你倆這麼含情脈脈的,吃還是不吃?”夏無邪用筷子夾了一塊肉,默默地塞進自己嘴裡。
越傾城噗嗤一笑:“你覺得我倆感情好麼?”
夏無邪點點頭,繼續吃肉:“你倆感情當然好啊。”
季貴人眼神飄遠:“什麼眼神啊。”
夏無邪一拍桌子:“都特麼悶着幹什麼!吃肉喝酒啊。”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雪地裡來不就圖個意境麼。都在這兒含情脈脈的挨凍麼?
越傾城和季貴人對視了一下,默默地拿起手中的筷子,夾肉吃。
夏無邪坐下,對嘛,就該這樣。把酒言歡神馬的絕對不指望,好好地吃頓飯總行了吧。
三個人沉默着吃肉。亭子裡的氣氛冷的比外面的雪天還冷。可不知道爲什麼,夏無邪倒是很喜歡這種靜靜吃飯的氣氛。
雖然吃烤肉這種事應該熱火朝天才對。要不下次她研究一下吃火鍋?說不定會好很多。
約莫過了一刻鐘,季貴人率先擡頭:“雪中飲酒,倒是有意境。”
夏無邪噎了個,少年你這話題找的:“行了,不就是想問我爲什麼這時候張羅着吃烤肉是吧?”
季貴人瞄了她一眼:“知道還等着我問。”
夾了一筷子肉,夏無邪笑了笑:“這雪下得好啊。”
越傾城呵呵笑了起來:“這個倒是不錯。”
圍觀羣衆們:……場面爲毛好驚悚啊……
又低頭吃了約莫一刻鐘,夏無邪吐了口氣,暫停了手裡的筷子:“苗疆那邊可能真的要有動作。但是不一定是近期。”
越傾城&季貴人:……跨度好大啊這話題……
低頭扒拉了一下炭火,越傾城冷冷一笑:“如此,甚好。”
有時候不怕你偷就怕你惦記。能有所動作是再好不過了。你動了,我就可以擺明立場跟你動手了。最怕暗地裡打着壞主意,卻遲遲不給咱們宣戰的機會。
夏無邪瞄了他一眼:“傾城這麼好戰?看不出來啊。”
越傾城莞爾一笑,手中捏着酒盅,輕輕朝着夏無邪靠過去,眼神微微有些迷離。
“你沒看出來的,還有很多。”
夏無邪:臥槽!!!鼻血!!!
“這話倒是不假。”季貴人自飲一盅,又斟了一杯。
夏無邪看了看這倆人,這種相愛相殺的節奏是怎麼回事?
“所以你們倆這個年紀了都不定親是因爲彼此相愛麼?”
“噗……”越傾城一口酒沒含住直接噴了出去。
季貴人還好,酒盅剛送到嘴邊。眼睛如飛刀一般直接戳中夏無邪。
夏無邪眨眨眼:“不是?”
“不是!”難得,兩個大男人異口同聲。
夏無邪撫着胸口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幸虧不是。”
越傾城扯了絹帕擦了擦嘴角,看了夏無邪一眼,又看了季貴人一眼:“你看上他了?”
夏無邪頓了一下,極其真誠地點點頭:“是啊。”
那架勢彷彿越傾城是季貴人的親媽一樣。看着夏無邪一張粉嫩的小臉板的嚴嚴實實的,鄭重其事地點頭。越傾城眼睛一亮,竟然是真的?
季貴人則是愣住了。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這丫頭竟然毫不避諱地承認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