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久搖了搖頭,摟着佳人的手臂又緊了緊,聲音低沉依舊:“今日鐵扎率的千人精騎兵被北傾一二百人給全殲了,地方的將領,便是一個手執紅纓槍的女子,她和鐵扎過招,終究使得鐵扎跪地降了。”
豐彩兒聞言,眸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又匆忙掩飾,擡起手來撫着他的面頰:“久哥哥近日太累了,盡是多想,北傾軍裡用紅纓槍的女將軍又不止她一個,何況她的死亡,我們都是親眼見着的……怎會是她呢?”
不管是人是鬼,她可都不希望是東風笑。
墨久聞言,眸光沉了沉,不知他是放鬆,還是失望,他忽而側眸,看見了豐彩兒白玉一般的手上的那一處小小的傷口,正是剛纔她用針失手刺破的,他微微一揚脣,執住她的手,放在口中,用舌頭輕輕舔着她的傷口。
豐彩兒只覺手上已是痛感全無,一下又一下地發癢,也不禁美目含笑,半分嗔怪半分呢喃:“久哥哥,人家劃破了手,你還盡是使壞。”
墨久卻笑,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彩兒美得很,美人帶香,這手都香得很。”
豐彩兒聞言,佯怒,輕輕撇了撇粉脣,依舊蜷在他懷中,又是滿面笑意,忽而又道:“對了,久哥哥,我這些日子聯繫到外公了,恩,我最開始跟你說過他的。”
墨久看似漫不經心道:“外公?你母親的……”
豐彩兒點頭,她母親早逝,外公卻一向疼愛她,這些年來北傾南部都是一片混亂,而她的外公便是雄踞一方的惡霸,當年,豐毅便是爲了穩住他,才同他的女兒成婚,並因此有了豐彩兒,如今,豐彩兒同她的外公,也依舊有着密切的聯繫。
“彩兒瞧着,那破甲副營橫亙在那北部,久哥哥一時半會兒也不好下手,因此暗中聯繫了外公,他答應說會替我們出手,給副營弄些麻煩,我想着,若是有什麼事情,他也應當是可以做的了得。”
墨久聞言,只是一笑,擡手撫了撫她柔軟的頭髮,笑道:“你這丫頭,怎麼盡是想着這些,我墨久既是娶你作將軍夫人,又豈會是讓你來費這麼多心思的,只要你安康快樂,便足夠了。”
他一言一行極盡溫柔,話語裡盡是綿綿情意,豐彩兒聞言,面上愈發紅了,順從地伏在他胸口,經他這番挑逗,也便忘了那東風笑的事了——對呢,她的久哥哥本就是她的,那東風笑,纔是個後來者哩。
墨久垂眸看着她,那一對俊秀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莫名的色彩。
昔日相逢花下醉,黑雲血纓不同歸……
荒漠之上,平沙千里。
白日裡,還時不時的有幾隻雁兒飛過,如今夜幕降下,月明星稀,清輝暗灑,卻絲毫不顯溫暖——這邊疆的荒漠裡,只有一片荒涼。
東風笑一手執着血纓槍,一手拽着馬兒的繮繩,在這一片看似無邊無際的大漠裡穿行,形隻影單,如同一隻在夜裡獨行的野狼。
她的鐵甲上濺了不少鮮血,今日,是她親自去破甲副營傳信的日子,這信息甚爲重要,竟是要副帥親自護送,而果真,這一路上,也遭了不少攔阻,可謂一番波折,如今,終於捱到了返程之時。
她一路打馬向前,一路的奔波身體已然快到了極限,可如今她所能做的只有緊攥這血纓槍——就像把握這自己的生命一樣。
忽然間,她看見前方的樹叢裡,竟又飛快地躥出幾個身影來,那些人身法不錯,手中拿着長刀——想必便是那南喬黑雲軍之人了,她揚了揚脣,呵,真真是不肯留她性命,這一路上,可是沒完沒了了!
她狠狠一咬脣角,架馬而前,卻見其中一人凌空而起,揮刀斬下,那刀刃上的寒芒直襲人眼,顧不得畏懼,揮起血纓狼槍便是一刺,那人趕忙揮刀一擋,東風笑反手一轉長槍,直襲那人的脖頸,竟也能取其性命。
她一收槍,回身又是一刺,向着方纔衝到自己馬前的男子發了力,誰知那男子身形一側躲了過去,卻似不怕疼一般,狠狠地抓住了她血纓槍的前端。
東風笑一愣,隨即回手一抽,卻發現,如今力氣遠遠不足的自己,竟是難以拽回槍來,可除了血纓槍,這一路上帶得暗器都已用完,一對雙劍也在半路刺人時丟了,如今身上怕是隻有一個近身短匕了,如何對付這等敵人?
她咬了咬牙,繼續拼力往回拽着血纓槍,不料一旁,另一個男子突然一躍而起,作勢像是要橫向一劈——這可真能將人劈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