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影驚鴻誰家姝2

當少女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剛想起身走動,不料一股虛弱感如潮水一般涌來。

她腹中飢餓,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幾天,輕輕揉了揉眉心,還是有幾分疼痛。

自語道:“這小叫花子雖然好生厲害,但總歸心腸不壞。”

少女環視一週,突然眼前一亮,看見離自己不遠處正有幾塊烤肉與一窪半尺見圓很淺的清水。

她明明腹中飢餓的要緊,卻先跑去了那窪清水,解開了自己的髮髻,用清水擦洗着小臉與脖頸,她卻不知那窪清水是宋瑞儲備來喝的。

山上雖然有積雪,有水源,但是總是不乾淨,這麼多年來宋瑞總是先要費好大的功夫將雪水煮熟了才飲用,只是山上煮水雖然能燒開,卻是要費好久的功夫才能燒熟,要是宋瑞常年飲用不乾淨的雪水,早就病倒了。

饒是說少女不知道那是用來食用的清水,即便她知道,依照她的愛美性格,也是要先要清水梳洗一番的。

等到她梳洗完畢,這才抓起了旁邊的烤肉來,若只是看見了她之前精心梳洗,一絲不苟的樣子,還真看不出這是一個餓了很久的人來。

烤肉入嘴,只覺得口中芳香,滋味甚美,雖然急着吃着,還是不由得讚歎了一句宋瑞廚藝真棒。

.....

等到宋瑞回來的時候,洞中已然是杯盤狼藉,看到少女將烤肉吃了的時候還好,當看到少女將一窪清水用作了梳洗以後不由得怒了:“你竟然將吃的清水用來擦洗,知不知道燒個水費勁的很?”

少女白他一眼,絲毫不在意的回道:“費勁又怎樣,用便用了!”

宋瑞只是指着少女,卻怒的說不出話來了。

少女對他的指點毫不在意,瞪着大眼得意的說道:“小叫花子,宋瑞,真是傻的可愛。”

宋瑞見她嬉皮笑臉,總是拿她沒有絲毫辦法,便放棄了,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叫宋瑞的?你又叫什麼名字?”

少女道:“因爲本姑娘能掐會算,算出來你叫做宋瑞的,至於名字嘛,告訴你也無妨,本姑娘姓徐,名叫青鳶!”

“徐青鳶。”宋瑞將這個名字默唸了兩邊,沉聲說道:“紙鳶雖美,卻想飛的很高,要想飛的高,下邊還需要有人抻着,這名字是你父母給你起的嗎?”

少女聽聞提到了她父母,眼眸暗淡了一下,道:“我就沒見過我父母長什麼樣,是老師父給我起的,他只告訴我本姓姓徐,青鳶這兩個字是他想的。”

宋瑞趕忙道:“那老師父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長相如何?”

徐青鳶眼眸更加暗淡道:“我早就忘了,老師父在我幼年時便離開了,風動決就是他傳授給我的,也是他告訴我西都附近有這樣妙法,也正是這風動決,讓我在亂世中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你卻壞死啦,偏偏不讓我看。”

宋瑞沉聲道:“如果你所說屬實,咱倆遇到的應當是一個人,我也受過那老神仙恩惠,恩比你還高,這處仙境便是老神仙賜予我的了。”

宋瑞頓了頓,話鋒一轉:“那神訣不是不讓你看,而是你對那神訣求之若渴,太過急躁,即便讓你看了也有害無益,那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徐青鳶聽他依舊不想讓自己看,輕哼了一聲,只道他是爲自私自利找藉口而已,對他說的全然沒有聽進去。

宋瑞聽她不信又說道:“老師父既然已經傳授了你風動決第一式,又告訴了你雲山所在,神訣遲早是讓你看的,只不過真不是現在。”

......

這些日子,青鳶便在山洞中與宋瑞一起住了下來,宋瑞倒是習慣了,除了每天出門捉的一些活物多了一些,與往常並無差別。

只不過這燒火做食兒的營生換成了青鳶,這丫頭也是隻身生活了好久,做出來的食物味道倒也不差,手藝很好,她就心安理得地在山洞中住了下來。

兩人雖然互有來往,但都很默契的對通幽谷中石碑的事情絕口不提。

一個依舊固執的想去看看,一個是真心爲了對方,不想讓她過早看到。

兩人互不干擾的在山上着實度過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

青鳶常常向宋瑞吐露心聲,告訴他外界現在亂的一塌糊塗,蒙古人當道,人命比草賤,向宋瑞幼時那種屠村的事情時常有發生,只不過說起這些來宋瑞不願提及,青鳶也就沒有再多問。

一場大難有如讓宋瑞剩了一場大病,忘掉了好多人與好多事情。

不知不覺中,青鳶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山中無歲月,姑娘在外界久居,比宋瑞瞭解的多,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圓了又變缺,心只已經過去一個月有餘了。

這日宋瑞清晨醒來,只覺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摸去軟綿綿的,原來是一件獸皮做成的衣服,針腳細密,一列列的青綠色絲線,想必這綠色絲線是從她自己衣服上抽下來的,以頭釵爲針,穿制而成的,皮衣洗的很乾淨,做工也很好。

宋瑞望着洞外皚皚白雪,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不只是衣服帶給他的溫暖,一個人生活久了,外人的一點小恩小惠便能讓這個人倍感溫暖,更何況是一個女子傾注心血爲自己縫紉的一件貼身衣物,有如一道陽光,射進了宋瑞心中,光明且溫暖。

宋瑞摸着這間衣服,望向青鳶,只見她低下了頭,不敢望向自己,滿臉嬌羞,與平日裡的精怪模樣全然不同。兩人無言,空氣中散發着一種微妙的氣氛。

好長時間,宋瑞方纔穿着新衣服下山去了通幽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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