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香蕉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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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奶奶俏臉紅的如同那大紅燈籠的紅光一樣,低聲道:“我就是來看看你……哪惹的你說這些個話。你若是吃好了,那我就收拾收拾回去了。”

口中說要走,人卻坐着沒有動。

陳厚蘊也沒有笑話她,配合着挽留道:“夫人且慢一點兒,我這裡也要忙好了,待會兒一起走吧。”他按住陳大奶奶的柔嫩的小手,起身回到書桌,見剛纔所描繪的圖紙已經幹了,便認真地將其收在抽屜裡收好了,又凝神冥想了片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起身從書架上找了一本書翻了翻,卻放在桌面上沒有觀看,走向了陳大奶奶,輕聲道:“走吧。”

陳大奶奶的臉依舊紅紅的。

她連忙起身收拾了碗筷,端起了托盤。那邊陳厚蘊已經拿了自己披上皮裘,又拿了她的皮裘過來替她披上了,繫好了帶子略整理了一下,纔打開門,吩咐守在門口的書童道:“一會兒你進去將炭盆端回自己房裡去,將書房的門鎖好了。”

書童連忙應聲。

陳大奶奶纔將托盤交到丫鬟手上,就見雪夜中長遠頂着風雪而來,交給了陳厚蘊一封信:“公子,是表姑孃的書信。商行才送過來的,說是還有一箱東西,明兒白天才能送到府裡來。”

“哦?”陳厚蘊接過書信,顯然很高興,擺擺手,讓長遠去了。

他拿着信陪着陳大奶奶往內院走,一邊走一邊笑着道:“我本來以爲阿凝沒有太大毅力的,沒想到,她卻是讓我刮目相看了,真的走了那麼多的地方!那天山雪湖都我沒走到,她竟然走到了!”

“是啊,若非阿凝送回的畫軸,我當真不敢想象,這世上真的有人間仙境!”陳大奶奶露出敬佩之色,又道:“她的畫也是……小小年紀。竟然能自闢一門,真是不敢想象,若是流傳出去,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恩。”陳厚蘊聞言不禁再次囑咐陳大奶奶道:“她的畫遲早會有流露出去的。但你也千萬注意。別將沉玉散人身份說露了。真的太過出名了,我怕對她不好。”

“你不說,我也知道的。”陳大太太輕聲道:“她到底還是個姑娘家呢。我瞧着,娘看阿凝送來的畫雖然也很高興,但卻又十分擔憂。一直憂心她曬黑了,壞了皮膚養不回來……阿凝妹妹,過了年,已經十四了吧。”

十四了,該到說親的時候了。

但看沈柔凝的樣子,一路走走停停,真不知道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願意回家。而若是那些貴夫人們知曉了她的經歷的話,哪怕真心覺得沈柔凝品貌才三全,也會敬而遠之的。

陳厚蘊偏過頭。看了一眼陳大太太,道:“你也很擔心她將來親事不順?”陳大太太對沈柔凝寄回來的畫兒十分欣賞,但卻從未羨慕她能走出去看看。或許有那麼一點兒,但也不過是想一下就算了。就算是他開口贊同她出去看看,她怕也不會有勇氣有意願去邁出這樣的一步。

這世間,像阿凝那樣的女子,還是極其少有的。

那麼,她將來的親事,更要慎重思量,一點不能急躁。沉不住氣。

陳厚蘊想到這裡,心想,關於這一點,有空的話。應該要與陳大太太好好說說纔是。

“我也怕是阿凝會被耽擱了。”陳大奶奶道。

她眼角看到陳厚蘊的神色,見他有些不以爲然,便就轉了話題,笑着道:“也不知道阿凝現在到了哪裡了?一路上可平安?我每每想起來,總是難免擔心。”

“她現在到了哪裡,一會兒就知道了。”陳厚蘊揚了揚手中的信。

每隔半月。最多一個月,陳厚蘊都能收到沈柔凝送回來的信件。多數都會跟着寄回一兩副畫和一些當地能夠保存的特產,有時候不方便的話,就只有信。

只是信總是比她的行程落後一些。好在沈柔凝在信中總是不忘寫下接下來一段日子的目的地,這也讓陳厚蘊他們能夠大約把握住她的行蹤。

陳老爺子書房那張簡易的輿圖上,已經標出了由一個個的圓圈連成的路線圖。沈柔凝送回來的畫,也多半由他收着。只有小一些的,才留在了陳厚蘊和陳大太太手中幾張。

次日,恰好輪到陳老爺子休沐。

待商行將箱子送回來,陳厚蘊直接讓人將箱子擡到了後面老爺子的院子裡,先將信給了老爺子看,自己打開了箱子檢查。

“將這個給家裡的主子們各處都送一份去。”陳厚蘊打開一個乾淨的細棉布的大袋子,捻出一物嚐了嚐。他嚐到了一種全新的甜味兒,這讓他由衷的笑意,招手讓丫鬟拿了乾果盤子過來裝,一邊端了個盤子道:“祖父,您也嚐嚐。”

“這就是阿凝說的香蕉幹?”陳老爺子捻了一個嚐了嚐,點頭滿意地道:“是個好東西。以後只怕各家的乾果盤子都少不了這一樣了。也比蜜餞好,蜜餞太甜了些,也容易髒手。難爲她心眼靈活,看到當地人拿這個當乾糧,就想着弄回來做乾果賣。”

“嗯啊,她想在姑姑那個乾果蜜餞鋪子裡賣這個。”陳厚蘊道:“當地的大夫說,這香蕉幹對人體很有好處,是能促進消化的。至少輕易不會使人發胖……就憑這一點,也能大賣了。”

“自古依賴都是物依稀爲貴,這東西在京城沒出現過,肯定能大賣。”陳老爺子點頭道:“你若是有空,就到那鋪子裡走一走過問一番。別待阿凝那日回來,自己都還買不到這東西。她可是喜歡吃的很。”老爺子說着話,輕彈了一下信紙,滿臉笑意。

顯然,沈柔凝在信中“撒嬌”了。

那丫鬟很快將香蕉幹裝了幾盤子端走去挨個送去了。老爺子和陳厚蘊也聊完了在路上的沈柔凝和她的畫,收起了笑意,開始商量起“大事”來——

“……真的是時候了?”陳老爺子有些憂心。

陳厚蘊點點頭,道:“站再打下去,也沒意思。北金的那個老將軍聽說這幾日就熬不住了,命不久矣。祖父您臨退之前再有這番大功,與陳家纔是最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