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雪盼了蘇和好幾天,因爲自己身上的武器被帶走,加上她不願意傷人,硬生生的等了這麼久。
“你說晚了。”蘇和擡起頭,眼睛裡全是血絲,看來也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
江夢雪退後了兩步,眸子裡的光閃爍着,大凌和莽國的兵力爲何會集中的那麼快?按照古代人的腳程應該還有時間纔對。
看着江夢雪的反應,蘇和的目光溫柔且帶着傷痛說道:“你趕緊離開吧,這裡不適合你。”
她怔了怔,看着蘇和眼底的痛色說道:“你什麼意思?”
蘇和卻並不解釋,如今他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境界,若是退自己將會失去一大半的土地,若是堅持恐怕死亡的會更多。
江夢雪攔住了蘇和的去路,用無比認真的表情說道:“你願意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身後的大凌。”蘇和的聲音冷冷的,也不知道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或許是自己心裡軍人的性格爆發了,江夢雪竟然打在了蘇和的臉上罵道:“你難道頭上頂着的是夜壺嗎,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說我是什麼大凌人!”
“難道不是嗎?你喜歡的是大凌的,你以前也是大凌的,你對那片國土有感情。”蘇和也不知道是這幾天受了什麼刺激,說的話江夢雪卻並不懂。
“蘇和,你相信我,只要有我在沒有誰敢欺負你!”江夢雪的目光堅定,讓蘇和愣住了。
原本把江夢雪關起來的時候,他是得到了細作的稟報說她從軍營之中安全的回來,開始對江夢雪產生了懷疑,可是因爲心底對江夢雪的那一份依戀,讓蘇和沒有對江夢雪做什麼。
江夢雪叫了一聲蘇和的名字,蘇和回過神來看着江夢雪搖了搖頭。
她急的跺腳,蘇和爲什麼要這麼固執!
“你給我一個小隊,我證明給你看!”江夢雪對着蘇和說着,目光裡隱隱透着一股火氣。
這一次,蘇和總算是點了點頭。
雖然,蘇和的心裡對江夢雪充滿了愛戀,但是他是絕不會拿國家的命運作爲兒女情長的犧牲品,他還清醒,告訴自己不要被江夢雪所迷惑。
此時此刻,江夢雪並不知道蘇和內心的糾結,只是義無反顧的從蘇和手下的一個將領裡接過了調令,帶着只有十人的小隊出了軍營。
到了邊界,江夢雪要士兵們都打扮成大凌人的模樣,然後混進了城裡。
原本這一場戰亂完全可以避免,大凌修生養息了十年並沒有恢復元氣,如今這一弄讓莽國得了便宜。
凌玄靖雖然和莽國合作,其實根本就沒有看清莽國的算盤。大倉物產豐富,加上多是高山林地民風彪悍樸實,若是長久的打下去處在江南水鄉之地的大凌肯定會慢慢的存在於劣勢。
莽國的算盤並不是要和大凌平分大倉,而是想要利用大倉來把大凌給一步步的逼到絕境。
凌玄靖臨時違背了和大倉的計劃,用這樣的手段贏得了短暫的勝利
,招來的是大倉對大凌的仇恨,他們沒有想過莽國的算計。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江夢雪在一旁看着,富有經驗的她立刻看出了端倪。
“你們今晚就呆在城裡的客棧,幫我查清楚這裡有多少莽國的,只是打聽,莫要驚動!”江夢雪在和這十個士兵分開前特意囑咐了兩句,然後還告訴了他們一些隱藏自己身份的方法,這才進了一家茶樓。
“聽說了嗎,大倉和我們開戰,如今已經把主力打得潰不成軍了,恐怕沒幾天我們就可以到對面去做生意了。”說話的是茶樓裡面的幾個長期在外面的走商,四處揹着揹簍買賣的小商人。
江夢雪要了一壺茉莉茶,靜靜的喝着,彷彿是在看外面的街景,可實際上卻是在豎着耳朵聽周圍的都說了些什麼。
“明天城裡的張員外要拋繡球招親,我們可要去看看熱鬧啊。”
“哎,你別想了,明天張員外家可是要來貴客的,守衛森嚴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貴客?誰呀,難道是縣令大人?還是哪個將軍?”
“不知道,不過據我所知來頭不小,聽說今天守衛都已經入駐進去了,裡三層外三層的。”
江夢雪眯了眯眼睛,又聽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消息,過了一個時辰纔到了和士兵集合的地點等待。
大家都各自回來了,粗略計算了一下此刻邊城之中每一家客棧都住着五十人左右的莽國人。
莽國人最好認,他們是剃光頭之後後腦勺會留一根小小的長生辮,用來祈求上天賜予他們長命百歲的。
這樣的裝扮在把頭髮高高梳起挽成髮髻的大凌人有着明顯的不同,所以很好打聽。
知道了人數,江夢雪把大家聚攏在一起說了自己的計劃……
天黑,月亮很識趣的躲到了雲後面,隱蔽了江夢雪翻入張員外家圍牆的身影。
“小姐,你趕緊休息吧,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呢。”張小姐的房間裡燈火還在亮着,江夢雪躲在窗戶下面聽着裡面的動靜。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小姐說話的聲音懶懶的,雖然明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但是心裡好像並不怎麼高興。
聽見丫鬟關上了門,江夢雪拿出了匕首,在吹燈之後翻進了屋子裡。
因爲剛剛熄燈,江夢雪的視力有一些影響看不清楚屋子裡面的全貌,不過還是被屋子裡的一幕給嚇了一跳。
就在江夢雪準備跳到牀上抓住小姐的時候,發現小姐自己站在凳子上,腦袋已經套進了裙帶裡準備上吊。
江夢雪顧不得許多,甩出匕首把小姐給放了下來,忙捂住了張小姐的嘴巴,示意她別叫出聲來。
“你一心求死,但也不希望死前名節不保吧?”江夢雪心知這個女人準備自殺,用殺了她作爲威脅定然是行不通的,便做出了一副採花賊的模樣。
張小姐果然點頭,江夢雪慢慢鬆開了手,看着這女子的五官還算是標緻。
“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怎
麼還要尋短見?”江夢雪把張小姐帶出了屋子,在一處假山底下開口。
“我不想嫁人,我心裡已經有人了!”張小姐用手絹拭淚,動作格外的溫柔優雅,雖然只是商人之家,卻可以看出家教做得很好。
“你有人可以跟你的父親說,何必這般的想不開?”江夢雪心知這古代的婚姻是講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若是父親在意女兒定然是會爲孩子考慮的。
“不行,我父親爲了提高我們家族地位已經暗地裡想要把我嫁給皇親國戚了,明日繡球招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張小姐似乎是說道了傷心處,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此刻江夢雪依舊是一副男人的打扮,爲女子的遭遇嘆息了一聲,看起來頗有一種憐香惜玉的味道。
“嫁給皇親國戚也挺好的啊……”江夢雪的話還沒說完,見到張小姐要激動趕緊補充道:“不過愛情價更高。”
“公子,我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張小姐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忽然一下子跪在了江夢雪這個採花賊的腳下,雙目含淚懇求着。
江夢雪挑了挑眉,原本今日她是準備把這個張小姐綁了之後藏起來自己李代桃僵的,這回恐怕要臨時改變一下計劃了。
第二日,時間已經接近午時,張家上下是張燈結綵,一輛輛的馬車轎子停在張家的門口,一排喜氣洋洋的景象。
相反的,在張家小姐的閨房裡,張小姐已經被穿上了嫁衣,蓋上了蓋頭。
“小姐,你別傷心,姑爺很好的!”丫鬟覺得自己的小姐從今日起牀就一句話也不說,恐怕心裡正難過,便好心的勸慰一番。
江夢雪不言語,不論姑爺好不好,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重要,只是可憐了自己莫名其妙做了新娘。
她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如今想到昨晚張小姐求她的事情,心裡暗暗有些後悔。
心裡罵道:“江夢雪你腦抽了吧,你明明是來查探張家是否請了凌玄靖事先了解一下地形,怎麼就同情起了張小姐的悲慘遭遇了呢!”
不過江夢雪雖然心裡罵着自己,可是卻沒有行動,依舊乖乖的坐在閨房裡,一直等到外面的喜娘歡歡喜喜的跑進來。
“小姐大富大貴呀,小的現在這裡恭喜小姐了。”說完,喜娘就和丫鬟一起攙扶着江夢雪出了閨房,三轉八繞的來到了前廳。
張家雖然是商賈之家,可是院子也修得有模有樣,與書香門第沒多大差別,今日賓客滿座,大家在江夢雪進了大廳之後都把目光移向了她。
雖然蓋着蓋頭,但是現場的氣氛江夢雪卻感覺的到,從丫鬟的手裡接過花球,被人扶着聽見耳邊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江夢雪被折騰了好一會兒,終於輪到送入洞房了,一進屋子便軟綿綿的坐了下來,因爲不敢開口暴露了身份,江夢雪便指了指不遠處的茶杯,示意丫鬟自己要喝茶。
丫鬟搖了搖茶壺,裡面根本就沒有水,只好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