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住。
葉連傾狠命咬住牙關,擡起目光與坐在戰馬上的睢衝對視。雖然武藝略遜一籌,但論氣勢,她卻是一點兒也不輸人。
睢衝橫過大刀,驚奇地看了她一眼,隨後露出讚賞的大笑:“沒想到你一個黃毛小子居然能接下我這一刀,不過,後面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看刀!”
他站起身子,右腳踩着馬背,借力飛了過來,手中大刀舉過頭頂,大喝一聲,氣勢凌厲的衝葉連傾殺來。
領略過睢衝的厲害之後,葉連傾不敢貿然接下,於是腳尖一點,使用輕功堪堪避過,繞到他的身後和他鬥了起來,算是躲過了險要她命的那一刀。
二人你來我往,打的好不歡暢,睢衝心中亦是興奮萬分,他生在北方,蠻夷人天生驍勇好鬥,遇到敵手就算拼到精疲力盡也不無可能,更何況站在他這個位置上,一生所遇對手已經無多,好不容易碰到個和他差不多的人,叫他如何不興奮,。
睢衝激情澎湃,每一招每一式都灌注了精髓,可葉連傾卻在背地裡暗暗叫苦,誰讓她這麼倒黴,遇到一個越打越來勁的人。
睢衝又一刀橫劈下來,她舉劍擋過,卻被刀背上傳來的力量給震退了好幾步,直接站在了淺水灘裡,本以爲拉開了一點距離可以好好的喘口氣,哪成想睢衝一招還沒使完,再次緊逼了過來。
二人再次交手,在淺水區刀來劍往,冷不防,她被睢衝鋒利的大刀給突破防線,刀刃直逼她胸口而來,看樣子是想取她的小命了。
葉連傾心底冷笑一聲,想要她的命還爲時尚早,她抽回佩劍橫在胸口前,劍身奮力一挑,直接擋住了大刀的進攻路線,使其偏離了一些。雖然只是一點兒,但是對她來說已經完全足夠。
大刀被逼停後,睢衝有瞬間的停頓,葉連傾則是利用這點時間,伸出細指在他的刀身上快速地點了幾下,睢衝一下子沒把握住力度,手中的大刀險些飛了出去,而她則趁機攻了上去。
原先佔下風的處境一下子改變了,睢衝被她突然的逆襲打了個措手不及,儘管如此,他還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只是比之前更加難以找到突破口,看來對她的警惕已經提高了。
嘶,,不知何時,她手臂上忽然多出了一條大約十釐米長的傷口,新鮮的血液汩汩流了下來,落在了腳下的潺潺涓流裡,與河水混爲一體。
不行,她得儘快結束戰鬥,可是?那該死的藥效怎麼還不發作,不是說好一盞茶的時間就夠了嗎?。
但葉連傾不知道的是,那塗在箭上的藥本就屬於偏門一類的,所以他人知之甚少,此藥名爲鴆,雖不是什麼毒藥,但是卻能使人神智時而昏迷時而清醒,而它發作的前兆則是中毒之人性情大變,多爲急躁暴烈,她面前的睢衝顯然已經開始發作了。
他舉着大刀追着葉連傾劈個不停,雙眼漸漸通紅,面色卻逐漸蒼白了起來,力大無窮,渾身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害的她不由暗暗叫苦。
一般瞭解這種毒藥的人都會知道,這藥有一個最大的後遺症,那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如今用在葉連傾這種情況上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怎麼辦,她還能堅持多久,右手痠痛無比,再差一點就連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難道今天真的要英年早逝不成。
心神一個失守,睢衝的招式就逼了過來,他一刀欲要往葉連傾左肩上劈去,她不敢怠慢,連忙舉劍擋住,可是現在的她顯然不是睢衝的對手,力氣似乎一下子被抽完,刀勢壓着她的劍直接落了下來,劍身一會兒便就沒入了她的肩中,頓時,鮮血順着破裂的盔甲流了下來,更難忍受的是那切肉之痛。
葉連傾緊緊咬住下脣,愣是不讓自己發出慘叫聲,生怕泄露了內心深處的害怕,她雖然不怕死,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喜歡死,沒有人喜歡去死,所以她決不會容忍自己犧牲在這裡,連今天的太陽都沒見到,這樣太可惜了。
“去你大爺的!”,她大喊一聲,用力一擡,將幾乎嵌在在自己血肉裡的劍刃給奪了出來,趁着睢衝中毒深重,一劍筆直的刺了過去,正好洞穿右肩。
葉連傾見情況轉變,連忙抽出劍來轉身就跑,染了大大小小血塊的盔甲隨着她的奔跑哐當碰撞着,腳下的河水被她踢得水花四濺,跳了起來濺在了她的身上。
她現在別無它想,就想着兩個字,逃命,再也管不了什麼藥效不藥效了,這貨發起瘋來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啊!她再不跑,除非想做刀下冤魂。
身後水聲漸近,不用想也知道是睢衝追殺來了,她奮力加快腳步,只可惜還是差了一步,睢衝一刀砍了過來,落在了她的後背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線來,她一下承受不住,連回擊都沒有就往前面撲去,霎時,水花萬千,而河水浸在了傷口上更是讓她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葉連傾扭頭眼見着睢衝的刀光越逼越近,心道小命休矣,不由閉上了雙眼,免得看見血腥的場面,哪成想等了半天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忙睜開眼睛,卻見一人着黑色盔甲傲立於晨曦中,劍眉星目,長髮隨風飛舞,右手握劍,左手提着的卻是蠻夷大將睢衝的項上人頭。
那人,不是她的哥哥嗎?
葉連傾迷迷糊糊的想着,終擋不住昏迷的侵襲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