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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蓮萱這表面上瞧着那是坐的穩穩當當,面上也是笑容不斷,看着是胸有成竹似得,該做什麼做什麼,不急不忙那是鎮定的很。
其實誰能知道,她纔是最緊張的那個人,莫蓮萱此次重生以後,事事都是思而再想,想而在思,確定絕沒有錯了,這纔回去做,萬事都要求一個穩妥。
對於自己的名聲那更是頂頂在意,刻意的維護,唯恐又重蹈覆轍,讓家人跟着自己受了連累,那可真是小心又精心,真真是費盡了心思。
誰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平平安安,今日倒在這萬佛寺中出了這檔子事情,自家的姐妹不但不顧及這鎮北侯府的名聲,也要看着自己出醜,莫蓮萱真真是恨不得活剮了這倆個不知進退的傻東西。
好在她眼睛亮,那般緊要的關頭卻看見錦嬤嬤偷偷出了門,她心裡知道這位怕是出去想法子去了,錦嬤嬤與鎮北侯府的淵源那是不會淺的,就算瞧在自家祖父祖母的面上,她也是斷斷不會看着自己今日丟了這個人的。
她那時方纔是略略的定住了神,這接下來,自然是看起來老神在在的拖起了時間,果然,天無絕人之路,這不,錦嬤嬤很是漂亮的幫着莫蓮萱圓了一回謊。
莫蓮萱款款的站起身子,從錦嬤嬤的手裡接過盒子,覺得裡面還是頗有些份量的,但卻是面色一僵,隨即又笑着將手裡的檀香木雕百合花木盒,遞在蕭月琦的手裡,輕聲言道:“妹妹的一點小心意,姐姐還請不要嫌棄。”
說完還重重握了下蕭月琦的手,這下把蕭月琦搞得更是雲裡霧裡,臉上的表情極是精彩。但就算她現在心裡有一萬個念頭,卻也再是不敢將盒子打開瞧了,只是笑着言道:“妹妹送的,姐姐我自是歡喜的,妹妹無需過濾。”
她們倆這一番言語,表情,落在有心人眼裡,可就是有別樣的味道了,莫蓮嬌倒還好些,雖然心裡不甘心就此饒過莫蓮萱。但她也知道自己剛纔的幾句話。就已經是在莫老夫人的跟前討不到好了。
但好歹還可以遮掩的過去。受點輕罰也就過去了,可這會要是再窮追不捨的對莫蓮萱發難,就算是事成,回到家裡。怕也是要重重受責罰的,這種看着就是刻意爲之的事情,她是萬萬不能做的。
於是便在袖子裡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硬是把這股子衝動給按耐下去了,臉上的神色也漸漸的緩和起來。
莫蓮萱雖在那邊廂和蕭月琦說着話,但一直關注着自家的這位四妹妹,見她神色幾番變幻,最終卻還是恢復了她特有的溫柔笑容,心知這位今天是硬生生的忍了。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失望,而更多的卻是警惕,莫蓮嬌的確是少有的聰慧女子,也難怪上輩子能在錦嬤嬤的調理下,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太子妃的寶座。
今生雖有自己這個大大的變數存在,影響着錦嬤嬤選了自己,捨棄了莫蓮嬌,可今日這件事情看來,這莫蓮嬌還是不容小覷,着實的滑不丟手,稍稍的不確定,她便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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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往後的日子裡,怕是少不了這些糟心事了。她心裡這般想着,卻是一點都不意外,莫蓮香的聲音再度響起,總算還有人沒讓自己失望,那是死活要看個究竟的。
只可惜,她才喊了聲大姐姐,便被莫三夫人夫人斥道:“沒見你家大姐姐在與客人說話麼?你這孩子老是喊她作甚?雖然你們姐妹間一向親厚,可這會卻就顯得失禮了,還不住聲?”
莫蓮萱心裡納悶,這莫三夫人又是唱的哪出?
但她在莫蓮嬌脣邊的那抹笑意上,馬上知道,怕又是這位搞的鬼,這是要保莫蓮香呢,也對,莫蓮嬌那可是永遠知道,什麼對自己最有利,莫蓮香現在對她來說,不利用到死,還真真是可惜了了的。
莫蓮萱甚至此刻都能想象得到,莫三夫人背過人去,是怎麼語重心長的勸解莫蓮香,說自己是爲了救她,繼而是多方的安慰,說着是寬撫其實卻是挑撥離間的話語,讓莫蓮香心甘情願的投進三房的懷抱,從此便成了三房手裡的一枚棋子。
只可惜,她雖然將莫蓮香的下場看的清楚,卻並不想去做些什麼,更不會去想法子阻攔,對於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莫蓮萱真心不願意浪費時間在上頭,只好是由着她們去了,莫蓮萱倒也不介意,這母女倆暫時將注意力轉移到莫蓮香的身上呢。
待的送走了蕭家母女,這梅花也補賞了,莫老夫人黑着臉帶着衆人回府,這一路上,個人的心思都是精彩萬分,莫蓮萱卻一路都在想着與殷子晏的見面,這人可真是膽兒忒大了,怎麼就敢這樣的來見自己呢?偏生還是一副孱弱的君子摸樣。
她這裡低着頭一昧想自己的,莫老夫人確是和錦嬤嬤互換了好幾回眼神了,都覺得這孩子怕是被那位不爭氣的,給氣着了,這會子垂頭不語的,肯定是在不痛快呢。
莫老夫人本就是惱怒的,這會看見莫蓮萱這樣,那更是氣大的十分,她這一肚子悶氣,硬是憋到回了欣榮園才爆發。
莫老夫人是端坐在主位上,沉聲言道:“莫蓮香,莫蓮嬌,你們倆可知錯?”
莫蓮香還梗着脖子,覺得自己沒錯,莫蓮嬌早就雙膝落地,哭着言道:“嬌兒知錯了,嬌兒以後再不敢再外面亂說話了,請祖母責罰,嬌兒絕無怨言。”
不得不說,莫蓮嬌絕對是最懂莫老夫人的一個人,她知道這會哭着認錯求饒反倒沒事,越是犟着越倒黴,越是推卸責任,莫老夫人便會越生氣,反不如這樣痛哭的認了錯,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對吧?
果不出她所料,莫蓮嬌這麼一裝可憐,看似誠心誠意的認了錯,莫老夫人這火倒是熄了一半去。
她嘆着氣言道:“行了行了,知道錯就成,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怕你們不知道錯在哪裡啊,祖母也不是讓你們出去不能說話,你們也得看看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纔是啊,你今日也的確是莽撞了些,便罰你在房裡禁足半個月,在你閨房裡好好抄寫清心咒,靜靜心也好,起來吧。”
莫蓮嬌心裡一驚,真沒想到自己都這般委曲求全的認了錯,討了饒了,祖母還是禁了自己的足,她倒並不是怕抄寫佛經,只是驚訝於自家大姐姐在莫老夫人心目中的份量,可是一日重似一日了。
這對於莫蓮嬌來說,絕跡不是什麼好消息,她心裡暗自盤旋着念頭,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去一旁,因着心神有些慌亂,竟是未聽莫蓮香都說了些什麼。
只聽到莫老夫人大發脾氣,說是禁足三個月,抄寫閨訓和府訓各一百遍,罰月錢三個月,說完就讓人把硬忍着眼淚的莫蓮香送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莫蓮嬌心裡暗罵莫蓮香蠢笨,明知道莫老夫人的心,那是明打明的偏向於莫蓮萱的,卻還傻乎乎的硬碰硬,自己以爲佔了個理字就了不得了,卻不知,在絕對的權力下,你有理也是個沒理,這下好了,三個月,你就慢慢熬去吧,真真是個蠢材。
莫蓮嬌這會理清了思緒,忙乖巧的請辭,說是無臉再在這裡,回房閉門思過去了。
還別說,她這一番做作,倒還真的再莫老夫人心裡扳回了一點印象,本身疑心她近日裡是故意火上澆油的,此時也是覺得怕是一時大意,說錯了話,面上倒是柔軟了好些,說話的聲氣也自是好了幾倍不止。
莫蓮萱在一旁靜靜地坐着,既不落井下石,也不出言求情,倒是看了一場好戲,等到衆人一一退去,莫老夫人這才問她:“萱姐兒,你可知錯麼?”
莫蓮萱聞言也不狡辯,站起身子直直跪在莫老夫人面前,坦然言道:“孫女兒今日不該出言擠兌兩位妹妹,更不該做出心虛的姿態來,不過孫女兒就想讓祖母重重的罰了她們,像這樣不知輕重,任意妄言,難道不該好好地教導?”
“今日裡好在是和蕭家見面,若是以後去了那家的宴會花會上,也是這般毫無顧忌的胡亂言語,那不是讓她們憑白壞了我鎮北侯府的名聲?連着還帶累了下面的妹妹們?孫女兒今日又犯了以前的老毛病,太不冷靜了,還請祖母責罰,也罰萱兒抄經吧。”
莫老夫人聽她說完這番,明明是認錯,卻又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的言語,心裡的火氣那是基本沒有了,她自己心裡也知道,這還是莫蓮萱的脾性改了大半,若擱以前,怕是不打起來纔怪呢,那裡只會做樣子,引人犯錯,讓自己來處置她們倆?這已經是留了極大的面子了。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親手將莫蓮萱扶起,淡淡的問了句:“你怎麼看啊?”
莫蓮萱被莫老夫人這句話問的一怔,卻只見左手的金絲楠木黑漆描金喜鵲登梅仙鶴延年屏風後面,身形款款的走出一個人,這人不是錦嬤嬤,又是那個?
莫蓮萱也顧不上其它,忙跪倒在錦嬤嬤的身前,謝道:“今日多謝嬤嬤仗義相助,若是因爲萱兒今日的錯,帶累了我鎮北侯府的名聲,萱兒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