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對方痛得哀聲求饒,她才鬆手罵道:“呸呸呸!以後不準再像今天這般亂說,否則佛祖怪罪下來,到時候可有得你哭。”
趙璟很想說,他一點也不怕佛祖怪罪,可是他怕他皇娘繼續捏着他的皮肉狠狠掐他。
好不容易把發威中的老太太給哄樂呵了,這才注意不遠處小皇帝趙昱正乖巧地坐在一邊,那一臉斯斯文文的樣子,和他爹趙瑾還真是同出一轍。
看到這樣的趙昱,趙璟的心情沒來由地變差了幾分。
“皇上,御書房的摺子都批完了嗎?”
聽到皇叔責問自己,趙昱的精神頓時緊崩起來,他小聲道:“還有一些從隸縣和晟水那邊送來的摺子沒有看。”
趙璟恨鐵不成鋼道:“既然你已經坐上了這個位置,就要明白自己身上所肩負的使命到底有多重要。
皇上心存仁慈沒有錯,可過於婦人之仁,非但不會換來明君的稱號,反而還會被天下百姓冠上平庸之名。前些天關於大監察司的處理結果……”
噼哩啪啦,趙璟不管不顧地當着衛太后的面,將小皇帝趙昱狠狠教訓了一通。
話裡話外訓斥對方,在處理各類事件的手段上顯得過於優柔寡斷和裹足不前。
這樣,既沒辦法對其他官員起到震懾作用,也不能讓那些被繩之於法的罪臣得到應有的懲罰。
趙昱被他皇叔訓得小臉通紅,眼淚汪汪,要不是小傢伙拼命死忍着,豆大的淚珠子恐怕就要當着衆人的面掉落下來。
衛太后不忍孫子捱罵,急忙打圓場說,昱兒年紀還小,既然趙璟這個當叔叔的現在是輔政大臣,今後自然要在朝政上對小皇帝多多幫助提撥。
臨了,又幫着趙昱找了個藉口,急忙把小傢伙給打發出鳳霞宮,這才止住了趙璟繼續教訓人的念頭。
“母后,既然趙昱現在已經坐上了這個位置,今後的路就要靠他一個人堅強的走下去,過度的溺愛和偏坦,對他可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衛太后道:“昱兒還是個孩子,有什麼道理你慢慢教他就是,真把他逼急了,適得其反就得不償
失了。
還有,你也不仔細想想,昱兒能有今天,都是誰的過錯。他現在所坐的那個位置,本來又該由誰來承擔。”
“母后,這件事兒臣已經和您解釋過無數次了。既然皇位您一早就給了趙昱,如果中途再換我來坐,後世百姓會怎麼看待我這個當皇叔的?我可不想很多年後,史官在史書上爲我趙璟添上一個奪侄之位的暴君。”
名聲是一方面,真正讓趙璟在意的還是自由。
他可不想每天被困在像囚籠一樣的皇宮裡,出個門還要有幾百幾千個侍衛爲他開路護航。
那樣的場面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怎麼可能會傻傻的自投羅網,爲了所謂的名利和權勢把自己自由也給搭進去。
衛太后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嗔怒道:“好,你對皇位沒興趣哀家也不逼你,不過,再過幾個月你就要過二十二歲的生日了。
不管是你父皇還是你哥哥,在你這把年紀的時候,孩子都能滿地跑了。可你看看你自己,偌大的攝政王府,居然連半個女人的影子也不曾出現過……”
“母后,這話您可就大錯特錯了,前些日子我府裡的劉管家可是對我說了,我那王府裡頭光是婢女就養了百十來個,您怎麼能說我府裡連半個女人的影子都沒出現過呢?難道那百十來個婢女都是男扮女裝假冒的啊?”
在鳳霞宮裡伺候的那些小宮娥聽王爺說了這番話,一個個全都捂着嘴,拼命忍着笑。
衛太后被她兒子胡攪蠻纏的功力氣得直翻白眼:“你這個臭小子,明明知道哀家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唉呀母后,兒臣突然想起王府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趙璟不想跟他皇娘繼續擡槓,擡屁股剛想開溜,就被衛太后一把抓住了手腕。
“甭想再用這招打馬虎眼,自你回京以來,朝中不少大臣上趕着將自家那些漂亮閨女的畫像往你府裡塞,你倒是眼界高,一個都沒有給哀家看上。
趙璟,二十二歲可不小了,當年你帶兵上前線,整日與那羣半大小子廝混在一起,哀家倒是可以理解。
可如今你已經回了京城,放眼望去,那些大臣家裡頭的姑娘要嘛容貌秀麗,要嘛德才兼備,總有一款適合你……”
“母后,婚姻大事豈同兒戲?就算那些大臣家裡的千金一個比一個優秀,可她們入不了您兒子的眼,那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趙璟被他娘給逼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衛太后很是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璟兒,那你倒是說說,你這心裡頭,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你好歹說個大概,哀家也好按照你稀罕的標準,派人幫你去物色物色!”
這個世上最讓衛太后掛心的,除了小皇帝之外,就數她寶貝兒子趙璟了。
只是這孩子性格太倔,不服管教,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把皇權這兩個字放在眼裡。
如果他像他哥哥趙瑾那樣溫馴斯文,早在許多年前,她就能找出百十個姑娘給趙璟當媳婦候選人。
無奈這混蛋是皇族中一個異類,每每都把她這個當孃的氣到頭痛才肯罷休。
被他娘揪着問東問西的趙璟,對婚事這個話題表現出了極大的排斥。
至於原因,當然和那個該死的白洛箏有關。
在他還是屁事都不懂的懵懂少年時,一顆少男心就被白家那機靈古怪的二丫頭搭走了。
這些年,不管是在戰場殺敵,還是在朝廷殺伐決斷,腦海裡始終有一個影子揮之不去,驅趕不開。
很多時候,他不願意去面對自己真實的內心,因爲一旦面對了,等待他的就是挫敗和無奈。
兩年前,身處晟水的他,真的以爲自己可以和白洛箏共續這段緣份。
結果等待他的依舊是她的沒心沒肺。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他之於白洛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朋友?玩伴?或僅僅就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個認識的人而已?
他覺得自己已經給了她無數次機會,可她卻視這些機會如糞土,每次都用極度傷人的方式,視他的一顆真心於不顧。
這讓趙璟很受傷,同時,也讓他對兩性之間的那點纏纏綿綿徹底失去了覬覦和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