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七(23:44)

寧王並不知道永寧同宋珩之間已經鬧翻許久了,他很少關心永寧的事情,知道宋珩同永寧交好也是偶然之間的事情,如果現在不是永寧不知道在哪裡,要是能夠逮得住永寧,現在的寧王哪裡是會同宋珩說這些個話,早就已經是讓永寧去勸阻百里流觴同百里紹宇二人了,即便是將自己這個女兒吊上城樓門以求退兵這種事情,寧王覺得自己也是完全能夠做的出來的。

宋珩聽到寧王那麼說,她臉上的神情未變,但是心中對於寧王卻是有着一些厭惡之色,如果寧王是真心是對自己的女兒好的,又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埋頭在權術之上,最可笑的居然是他竟然還敢在自己的面前裝作一副慈父的模樣。

宋珩自然是不會去揭穿寧王心中那一點半點的小心思,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面色之中也是有着一些個惋惜之色,像是想起了永寧似的,沉默不做聲。

見宋珩不答話,寧王心中是越發的有些焦急了起來,但是又不敢貿貿然地開了口,只好是一邊揣測宋珩如今是怎麼樣的一個意思,這等了良久之後還是不見宋珩在那邊開口說話,寧王終於是按捺不住了,這宋珩不開口,這事情總是存在的,還是要想着法子去解決的。

“如今……”寧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看向宋珩,面色凝重,“如今又是這般多事之秋,眼下這天災**不斷,本王也實在是不知道是如何是好!”

宋珩實在是忍不住在自己的心底之中悶笑了一聲,看起來現在寧王是已經將一個勤政愛民的帝王形象強加諸在了自己的身上,卻忘記了自己現在還不是帝王,不過就是同自己那些個侄兒爭搶皇位,只是在金陵城之中的這些個侄兒們委實不濟,這才讓他這個叔叔得了便宜,眼下面對強勁的侄兒,倒是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耐了,但是卻還是眷戀着至高無上的皇權,死死的不肯讓步。

“的確,之前的雪災和戰爭實在是勞民傷本,百姓實在是叫苦不迭,從墨他之前也是這般對我說着,或許藏劍山莊也是應當爲百姓做點事情纔是。”宋珩幽幽地道,她看着寧王,“只是之前這三軍五十萬兩銀餉,之前賑災的時候又是三十萬兩災銀,即便是藏劍山莊,委實也是會有彈盡糧竭的時候,寧王您道是吧?”

這是在同他哭窮來了?!寧王嘴角微微一抽,這旁人同他哭窮也變算了,這宋珩,這藏劍山莊的人來同他哭窮,他可是荒天下之大謬了,藏劍山莊可能會是沒錢?打從北雍建國以來,藏劍山莊便是最有錢的存在,當初若不是沈家的資助,百里家哪裡是能夠取得如今。這北雍建立到現在已經是兩百多年的時間了,藏劍山莊經歷過幾代的當家人,又是積累下了多少的財富,居然還敢在他的面前說這種話來,這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麼。寧王哪裡是不知道,宋珩剛剛這麼說根本就是想要決斷他的念想,斷了他想要將藏劍山莊作爲錢罐子的念想。

宋珩就像是不知道寧王心中所想似的,她的聲音依舊是幽幽的,“眼下這情況,下官也是有些思慮,不知道王爺是想如何解決如今的困局的?能否說予宋珩聽聽,也好讓我心中有個準備。”

寧王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原本是想來探探宋珩的口風的,但是現在這口風是半點都沒有探到,卻是被宋珩明着暗着暗示了藏劍山莊對於他是無能爲力了,而是打算在一旁看着好戲而已,這最後上位的人是誰,對於宋珩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渀佛不管是誰最後成爲了帝王,他們藏劍山莊也好,旁的也好也只會效忠帝王而已。

寧王看着宋珩,很多的人說宋珩這人是有些驚世駭俗的,但是寧王卻是覺得宋珩這個人卻是最聰慧的,也是最會明哲保身的一個人,她永遠不會道明自己是會效忠於何人,也正是因爲這樣,她可以算是在任何一個人的陣營之中也可以算是在任何一個陣營之外,只要她想。

這樣的一個人心中必然是沒有什麼忠誠之道的念頭的,誰也別想讓她有着忠誠之道。這就是宋珩,一個看着無害卻是最有害的女人,一個看着像是在事局之中卻又完全跳脫在事局之外的一個女子。

寧王最恨的便是這一點,他要的就是最絕對的忠誠,而不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人,只是眼下這宋珩還動不得,藏劍山莊他還是需要的。寧王想了想之後道,“本王也一直都在頭疼着的,原本本王是在想着讓宋將軍帶兵前往勸說勸說,這畢竟都是北雍的子民,兵刃相見也不是什麼好事,損失也還是自己,又是何必到了這種田地。眼下宋將軍遇襲,眼下也不知道是要修養到幾時,這朝中能夠讓本王委以重任的人實在是不多。”

宋珩微微點了點頭,像是認同寧王的話,但是心底之中卻是有些不以爲然,暗想着不是沒有人能夠讓寧王委以重任,而是能夠和百里流觴抵抗的人實在是不多,三軍將士在百里流觴的掌握下多久,難保不會有些人念着舊情,到時候反而是會成了對寧王不利的局面,寧王自然是不凡相信他們的。而選擇她的哥哥宋錦,並非是因爲覺得宋錦是有着經驗的,而是因爲宋家的人都是在金陵城之中,所謂的人質便是這麼一回事,只要有一點點的異動,寧王自然是會舀着他們先行開刀的,寧王要的就是宋錦心中有些顧慮,且有着牽掛,這樣纔會在戰場上毫不留情。

“本王后來又想了想,或許明玥也是一個好的選擇?”寧王看着宋珩,端看着宋珩的神情,寧王會有這麼一個念頭也並非是他太孤誇張,而是之前宋珩讓百里明玥上了戰場換來了三軍無恙和三國退兵的結果,所以從現在的角度來說,寧王也覺得或許讓小九兒上戰場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想來百里流觴是不會傷了自己的兄弟的,若是真的傷了,連一個這麼小的孩童也是能夠傷害的人,只怕也不會得了部下的追隨的。

宋珩看了一眼寧王,多少能夠猜出寧王現在這個舉動同自己當初的舉動也可算是有着異曲同工的念頭,想着藉着百里明玥五歲的稚齡而將他推到前線上,這種主意打過一次也就算了,居然還想着再來一次。

寧王見宋珩終於看他,這眼神之中有些不大認同,寧王有些期待地道:“宋大學士是否是有些不認同?”

“的確是有些。”宋珩淡淡地道,“之前之所以會讓九殿下上了戰場,只是因着三國之間未必是會完全的同氣連枝,且只要是一方萌生了退怯之意,其餘兩國未必會選擇動手,九殿下年幼,在鳳血歌他們三人面前根本就是一個完全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而已,在戰場上自古一來便是有着不殺婦孺的慣例,自然地也便是不會對九殿下如何的,所以我才安然讓九殿下上了戰場,但是如今卻是同之前完全的不同,本是不該讓九殿下再上戰場的。”

寧王急道:“如何不同,爲何前次使得,眼下卻是又使不得?”寧王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是有些不同的,這前一次就是能夠成功的,爲什麼現在就完全不同了呢,難道說百里縉雲還敢殺了自己那最是年幼的弟弟不成,他諒他也是不敢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自然是有不同的,”宋珩目光放得奇蹟的遠,她的聲音的淡淡的,“王爺覺得睿王殿下如今突然回來是所爲何事?”

寧王沉默不言,之前百里縉雲把持朝政的時候曾經下令讓百里流觴從賑災的前線回來,且還是下了聖旨的,這聖旨先是不論真假,這接到聖旨的人自當要回來纔是,但是那個時候,連着幾道聖旨下去,百里流觴都是沒有回來的,到後來的時候便是完全的音信全無了,那個時候寧王也曾派人出去打探過百里流觴的蹤跡,但是卻是半點消息也是沒有打探回來的,他甚至還想着流觴那小子會不會是在賑災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因爲沒有查探到半點的訊息,這些個事情自然地也便是沒有人能夠回答得了他了。現在的時候,寧王是恨不得自己這個侄兒是真的在外頭出了哪些個意外,再也回不來纔好,也便是不用他眼下這般的心焦了。

百里流觴現在回來還是能夠有什麼事情的,除了爭搶皇位,寧王也實在是想不出到底他回來是做什麼的,不然最初的時候怎麼不會到金陵城來了,還不是趁着現在這王位未定的時候這纔來了,想着能夠在現在這個時候佔一席之地。

“爲了皇位而來。”寧王的聲音之中有了幾分沉重,他看着宋珩,其實這個問題的回答對於宋珩來說也完全是不陌生纔對,甚至於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早就已經是有了定奪的,現在回來除了爭奪皇位之外,也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是值得百里流觴千里迢迢地趕回來的了。

“本也是沒什麼錯的,”宋珩看着寧王,一點也沒有吃驚的神色,“畢竟陛下未仙遊之前,睿王殿下便是最是受寵也是最衆望所歸的一個人。若是如今陛下還在的話,或許是睿王殿下便是太子了。”

寧王微微有些惱怒,“你竟然是趕在本王的面前說出這種話來的!”

寧王終於是維持不住自己那平靜的神色了,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和善的人,現在同宋珩虛與委蛇這麼久也已經是算是看得起宋珩這人了,卻是沒有想到這宋珩竟然還是敢在自己的面前說出這種話來的,難道她還想要他將幾乎已經是唾手可得的王位讓於自己這個侄兒不成?這是斷然不能的。

宋珩就像是沒有看到寧王那惱怒的神色一般,她淡淡地道,“九殿下的確是還年幼,但是九殿下到底也是一個皇子,寧王不會不曉得九殿下也是有着皇位的繼承權力吧,既然先帝未曾立下遺詔,那麼九殿下同樣的也是有着這樣的權力的,王爺眼下將殿下送上前線,若是睿王殿下執意是要着皇位的,那骨肉親情也是可以不顧的,那麼寧王這般作爲不過就是爲睿王掃去了道路上的一個小小的障礙罷了,但是,王爺你可曾想過若是九殿下死在前線,對於您的名聲會是如何的?人人只會道您爲了一己之私,連自己這個人年幼的侄兒也是不放過的。”

宋珩的聲音很輕,即便是在說着這樣的話的時候,宋珩的神情也是半點都沒有改變的,沒有半點的疾言厲色,就像是在話家常一般卻是將其中的那些個厲害之處全部都攤平在了人的面前,倒是叫人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寧王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宋珩的話裡面一般,那些個話是句句在理,他完全走不出那一片困局,甚至都是遺忘了自己眼下這個時候應當是相出一個法子來解決這些個事情的,而不是這樣等着人來爲他解決事情,可偏偏,他卻是半點的主意也是舀捏不準。

良久之後,寧王這才幽幽地問了一聲:“本王當是如何?”

在寧王問出這麼一句話來的時候,他就像是醍醐灌頂一般地清醒了過來,他看向宋珩,眼神之中有些個防備之色。在前來藏劍山莊的時候,寧王便是對自己提醒過,這宋珩一貫是詭計多端,又是會一些個常人所不會的東西,若是不提防了宋珩只怕是早晚會是着了宋珩的道的,但是眼下自己這一句話問出口了之後,寧王便是覺得自己便是又着了宋珩的道,眼下看着宋珩的眼神也是充滿着防備的神色。

這女子果真是詭異的厲害,斷然是不能夠多加接觸的,只怕到時候是會被她牽着鼻子走而不自知。

宋珩看了一眼寧王,自然也是看到寧王眼神之中所流露出來的懼意,真是可笑,他眼下才是真正手握重權的人,畏懼她什麼,且剛剛自己根本就是什麼都是沒有做過的,有什麼可值得人畏懼的。宋珩對於這些個皇家的人心中是越發的嗤之以鼻,這有用處的時候便是巴巴地來了,這沒有什麼用處的時候便是瞧着自己就像是在瞧着鬼魅一般,自己到底是哪裡叫人覺得如同是鬼魅一般了。

同這些個長滿了心思,且從骨子裡頭便是有着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只相信自己手上權勢的人說話,宋珩也便是覺得有些累了,也虧得寧王是能夠在自己面前做出剛剛的那些個舉動來的,果真是一場戲,一場難看的厲害的戲碼,看着便是叫人有些作嘔的。

“九殿下已經是不可取了,王爺自己認爲是當如何的?”宋珩不冷不熱地道了一聲,“下官生非張良,自然也沒有什麼過人的計策。若是王爺是想問宋珩一句的話,宋珩倒是覺得王爺不若自己親自上陣。”

自己親自上陣!

聽到宋珩說出這一句話來的時候,寧王的神色有些難看,他的確是會些功夫,但是同自己那在馬背上許久的侄兒一比,寧王也便是覺得自己無異於班門弄斧,且流觴還是孩提的時候便是練就了百步穿楊的手段,自己要是真的上了戰場,只怕到時候流觴只要挽弓一發,便是能夠從萬軍之中取了自己的首級的,宋珩說的這一句話完全就是推了自己上了戰場上去送死無疑。

寧王遲疑着,眼見宋珩的那個丫鬟領着御醫走了過來,寧王便是收斂了自己的神色,再不言語了起來,待御醫走近了,同宋珩教導了幾句照顧宋錦這件事情所需要的注意的事情之後,寧王便是領着御醫離去了。

寧王的馬車便是停在藏劍山莊的大門口,寧王便是上了馬車,也讓御醫一併上了,等到離着藏劍山莊稍稍有段路程的時候,寧王方纔開口詢問:“那宋錦,便是真的傷得這般的嚴重?”

他的心中一直是有着一些個疑惑的,覺得宋錦在現在這個時候受傷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了,但是從宋珩的身上完全又是探不到半點的口風,這宋珩的一張嘴緊得就像是河蚌似的,叫人完全是無可奈何的厲害。

“回王爺的話,那宋將軍果真是傷得厲害,這胸口有着一團氣壓着,血氣受損的厲害,若是這一次不將傷勢養好,只怕日後同一個廢人也是完全沒有任何的差別了。”御醫自然是不敢隱瞞,如實相告。

寧王聽得這一番話,他的眉頭是越發的緊皺了起來,他原本心中的那些個疑惑也是越發的深沉了,但是眼下卻不是疑惑宋錦的事情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將流觴那個小子拉下馬纔好,或許他是應該去寺廟之中求見求見韻貴妃了。

等到寧王走了之後,宋珩又是折返了回去,回到了安置着宋錦的廂房之中。宋錦依舊是躺在牀上,見到宋珩來的時候,他看了宋珩一眼,眼神之中有些責備,像是有些不大理解宋珩一般。

宋珩掀開了宋錦的錦被,將宋錦拉了起來,一掌擊向了他的肩頭。在那一掌的作用下,宋錦後背有一根綿細的針射了出來,帶起了一點點的血霧,刺入了木板之中。

宋錦悶哼了一聲,咬牙承受住了這痛楚,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很大的痛楚,除了那封住了他經脈的針破體而出的時候的確是有些痛苦之外,等到針出了身體之後,隨之而來的也便是隻有被封住的經脈疏通的感覺。

宋錦活動了一番自己的筋骨,這纔看向宋珩,眼神之中是滿滿的不能理解的神色,不過一會的功夫,宋錦的神色便是已經如當初的時候那般的紅潤,哪裡是有半點的受傷的面色。

“珩兒,你到底是在做些什麼?”宋錦表示自己是真的不懂自己這個妹子,根本就是沒有所謂的偷襲的一回事情,剛剛寧王問他這事的時候,宋錦實在是不知道是怎麼開口,難道他是要同寧王說,其實傷他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妹子不成?這種事情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那一日,宋錦是打算來瞧瞧宋珩的,眼下這個世道也是有些不大太平,雖說藏劍山莊之中是一貫是與世無爭,也不會主動去參與這些個事情,但是宋錦卻是生在朝堂之中的,現在的朝堂對於宋錦來說,完全就是一盤散沙,一個充滿着烏煙瘴氣的地方,但是隻要是他還在這個朝堂之中的,這些個事情便是他要面對的。宋錦一向是不耐煩這種事情的人,自然地對於在朝堂之上選擇支持誰這種事情也是有些不大耐煩的。宋成對於眼下這局勢也是有些不敢輕易地下了論斷,便是想着讓他來問問珩兒的意見是如何的。

宋錦早早地便是讓人通傳了一聲,那日他便是踏着那未消融的雪一路上了藏劍山莊,在到藏劍山莊半道上的林子之中的時候,他便是瞧見了獨自站立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的宋珩。

宋珩穿着一聲的紅衣,還繫着一件火紅色的斗篷,就像是天地之間最是吸引人的那一團烈焰似的,叫人完全是移不開眼。宋錦便是從馬背上下了來,不待走近便是已經訓斥開了,眼下宋珩挺着一個肚子站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這叫宋錦怎麼是能夠不在意的,心中想着這沈從墨也是不說說的,也便是由着珩兒這般的亂來。

這纔剛剛靠近了宋珩,宋錦便是覺得自己肩膀處一疼,整個人便是連呼吸都是有些隱隱作痛,有些喘不過氣來的,宋錦很快便是昏了過去,在昏過去的時候,宋錦當時認爲眼前的宋珩可能是一個細作,假借了宋珩的容貌來靠近自己的。等到他再醒來的時候,便是已經在藏劍山莊之中了。

宋錦在瞧見宋珩的時候便是知道自己是沒有認錯人的,因爲他的珩兒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總是帶着一種歉意的眼神看着他,宋錦一直想問問到底是因爲怎麼樣的一個原因纔會讓珩兒這麼做,她爲何要傷了自己,宋錦知道珩兒傷他不是爲了要取了他的性命,而是想要阻止他,至少在明面上看着他是嚴重無比,讓他無法應承寧王,但是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宋錦卻是說不上一個理由來的,或許是因爲她是怕自己到了戰場上之後會遇上危險,又或者是她根本就是不想讓自己出徵。

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在宋錦的心中,但是他知道不管自己想得再多,又或者是爲珩兒找再多的理由,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回事還是應當由珩兒來親自告訴他的。

“珩兒,你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麼?”宋錦看着宋珩,那灼灼的目光看着她,“哥哥不怪你傷了我,對我做出這種事情來,但是你到底還是應該要給我一個緣由的,如果你不給我這一個緣由,我心中到底還是不明白的。”

宋珩看向宋錦,她也一直都是在想着如何是對宋錦來說這件事情,她這作爲一個妹妹的,爲何是會出手傷了他。她也料定了寧王一定是會來的,也一定是會帶着御醫來的,所以她遲遲都沒有取下那封住了宋錦穴道的金針,只爲了讓御醫在整治宋錦的時候診斷出來的便是重症的脈象。

“我不想你上戰場。”宋珩看着宋錦道,“寧王又非明君,我們宋家的人無需爲他賣命,且寧王又非帝王,也無權號令你上戰場,眼下這北雍一派亂世之舉,最重要的不是旁的,而是明哲保身。”

宋錦看着宋珩,其實有些時候他也是很難想象這種話竟然會是從宋珩的嘴裡面說出口的,這些個明哲保身的話,但是宋錦卻又不得不承認其實宋珩說的這些個話也是在常理之中,就是他們的父親宋成也是這樣說的,他同自己說,眼下也不知道到底誰會成爲最後的贏家,自然地也便是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到時候等待着的便是秋後算賬這麼一回事了。

這種話從宋成的嘴巴里面說出來的時候,宋錦是真的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的,因爲宋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永遠都是會在朝堂上立於不敗之地,隨着大流,從來不會成爲那出頭的椽子。但是宋珩……宋錦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子一貫是同常人不同的,她不像是別的那些個女子她有着自己獨立的思想,甚至有些時候設想的比男子還是要周到,就像是之前退三國之兵的時候那般,宋錦覺得宋珩就像是自己道路上的一個指路明燈一樣,雖然說自己比宋珩長了幾歲,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宋錦幾乎是以自己這個妹子爲準的,可今日,自己那指路明燈竟然是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這讓宋錦意外到不行的地步,眼下這個時候宋錦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向是有着自己的主張的宋珩,而是被宋成所附體的宋珩似的。

“珩兒你——”宋錦看着宋珩,他想要說點話,但是卻又不知道要說點什麼比較好。

“難道不是麼?”宋珩理所當然地反問着,“你道那百里家族是什麼樣的好人,眼下寧王掌控了金陵城之中的一切,當初他斥責百里縉雲,但是眼下還不是做的同百里縉雲一模一樣的事情,哪裡是有半點的不同?!若是寧王最後得了勢,自然是會加官進爵論功行賞,但是難保多年之後他還是會用着咱們宋家,或許他會覺得功高震主,就像是當初慶曆帝一般,將爺爺的兵權收了回來,隨意地給了一個閒散的官職。若是百里流觴最後得了皇權,哥哥你待怎的?到時候你覺得,你還是能夠安然無虞的?眼下這種亂世道,自然是不能隨意地插手而爲之,眼下是他們叔侄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們這些個噹噹臣子又何必是爲了他們徒勞傷神,便是讓他們自行去解決這種事情吧,到時候誰成了新帝便是效忠何人罷了,若是真心不想要我們這些個大臣的,也不過就是最後卸甲歸田罷了。我行事作風是強制了一些,沒有問過哥哥你的意見便是這樣做了,但是我不是這般做的話,難保寧王不會生了將哥哥推上戰場的心思,戰場上無眼,若是保家衛國,我自然是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但是眼下這般算是什麼事情,不過就是爲了一個皇位而在那邊爭搶不休罷了,哥哥覺得是死在戰場上爲了百姓爲了國家而亡纔是一個將士的最後歸宿,還是死在這爲了皇位而相互內訌的戰場上比較光榮一些?眼下傷的是北雍的百姓,這種事情自然是要不得的。”

宋珩見宋錦的神色之中略微有些吃驚,她頓了頓之後又補充了道:“這天下與我們宋家何干,這北雍同我們宋家何干,這成了也便是他們百里一族的事情,即便是敗了也便是他們百里一族的事情,這天下到底還不過就是應着一句話‘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罷了,我們又爲什麼要爲了他們的事情而勞神操心呢!這北雍要是大亂,也便是百姓要它亂,這當局者要它亂罷了,同我們還是沒有多少的干係的。”

宋錦對於宋珩的那些話找不到半點的反駁的話,他沉默了良久,宋珩真的是說的半點都沒有錯的,如果她不是用了這種方式,只怕到時候寧王是絕對會上他上了戰場的,且從剛剛寧王的礀態來看,他便是已經到打着這樣的主意了。若是他上了戰場,眼下面對的就不是三國聯軍而是同樣的北雍百姓,要他揮劍向着那些個同樣是北雍百姓的人下手,宋錦也便是覺得自己不是能夠做出這樣無情的事情來的,而且百里流觴,這個曾經是他最是敬重的人,雖然在浮圖塔一事之後,他不能像是以前那樣敬重百里流觴了,但是卻還是不得不承認,在戰場上,他的敵人一旦變成了百里流觴的時候,他能不能贏得過當初用兵如神的睿王,這也是他所不能保證的。可宋錦的心中卻是有着一些個躍躍欲試,他想要知道一旦自己上了戰場之後,是能夠睿王比肩,還是到底是遠遠不及的。

可現在……

宋珩看了一眼宋錦,她哪裡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心中所想的,身爲男子,這對象越是強大也就越是有着一種別樣的期待,想要同他比較比較,這就是典型的男人心理,但是宋珩是絕對不會讓宋錦上了戰場成了寧王手上的蘀死鬼的。

他要想得到皇位,自然就是要自己親自上場。

“哥哥,難道你還想要上了戰場不成?你忘記了,你答應過娘,往後也是會好好照顧我的,如今你在前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對得起含辛茹苦地將你撫育長大的娘?”宋珩看着宋錦問道,她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就是不想讓宋錦去,如果宋錦一去,自己的計劃也就會全部被大亂了,到時候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的變數來,這纔是她真的不讓宋錦去了前線的原因。

宋錦看向宋珩,她的面色嚴肅無比,似乎並非想讓自己前往前線的,宋錦想了一想之後,心中雖是有着躍躍欲試的感覺,但是卻又不好意思對着這樣關切着自己的宋珩,又想到了在最後彌留關頭那樣對着自己的孃親,宋錦從哪個時候便是下定了決心的,除了要讓自己的親人以自己爲傲外也便是不會叫她們擔心的。

“罷了,我聽你的便是!”宋錦垂頭嘆了一口氣,“你如何說,我便是如何做吧。誠然如你所說,這些個事情同我們關係不大,這富貴咱們有過,這榮華咱們也經歷過,若是最後真的是容不得我們,便是卸甲歸田也便是罷了。”這天下,從來都不是他們宋家的,北雍如今如此也不是他們宋家在背後一手操控的,要衰要盛,他們也不能如何的。

宋珩原本還擔心宋錦是一定要上了戰場的,但是現在看到宋錦這般,宋珩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宋錦一貫是一個說道做到的人,既然他是應承了自己的,自然是不會再出爾反爾的。

宋珩又是同宋錦聊了一會,讓宋錦接着在藏劍山莊所謂的“養傷”外,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不要去理會,見宋錦的言辭之中也沒有再堅持的模樣,宋珩這纔回了自己的房。

宋珩的居室一貫是不讓旁人來的,除了自己的親信同百里明玥和沈從墨外,藏劍山莊裡頭的那些個伺候的僕婦都是沒有宋珩的令絕對不能來的

宋珩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這是鳳血歌的暗衛之首應龍,當日凌晨鳳血歌離去的時候是將他這影衛留給了她,對於這影衛,宋珩可算是熟悉得很,在南嘉的時候她也是見到不少面孔,這鳳血歌留下這些個影衛也不是爲了旁的,一來是怕她有事的時候用不到人,還有更多的宋珩便是覺得他其實根本就是想要留着這些個影衛來看着自己的,以防自己做出一些個危險的事情來,但是現在宋珩倒是真的有用到這影衛的時候。

“如何?”宋珩看了一眼眼前的影衛,他是衆影衛之首,她其實一直都不曾曉得鳳血歌的身邊到底是有多少的影衛的,但是根據她的揣測,雖然是不能算是太多,但是也絕對是不在少數,至少絕對是能夠幫着她做完這些個事情了。

“主子料想的沒錯,寧王果真是派了人看守着韻貴妃,剛剛便是朝着韻貴妃那處而去了。”應龍淡淡地道了一聲,“如今屬下已經按着主子的吩咐將韻貴妃帶往他處,且是做出了是百里縉雲的人馬所做的事情。”

宋珩點了點頭,她要的就是這樣。眼下百里流觴直往金陵城而來,寧王在束手無策的份上必然是會想要將百里流觴的生母韻貴妃當做最後的王牌,逼迫百里流觴束手就擒的。如今韻貴妃的失蹤,只怕也是會讓寧王陣腳大亂一番,至於爲何是要做出是百里縉雲的人馬做出的事情來,宋珩自然也是有着自己心中的一番計較的,眼下寧王雖說可算是掌控了金陵城,但是在之前同自己那剩下的幾個侄兒鬥法之中,也是損失了不少的人馬,而百里縉雲眼下也還在天牢之中併爲被斬首,百里縉雲早就已經是安奈不住了,他在天牢之中並非代表着百里縉雲的人脈已經完全沒有一處可用的人,甚至還是從天牢之中傳出來了訊息,讓她營救於他。

像是百里縉雲這樣的人,宋珩自然是不會真的要營救他的,但是她要的便是讓寧王認爲百里縉雲手上還是有着旁的人脈,認爲韻貴妃是在百里縉雲的手上,到時候這兩個同樣是狗急跳牆的人自然是會上揚上一出好戲碼給她看的。

“主子……”應龍看了一眼宋珩,其實有些時候,他委實是不知道自己這兩個主子到底生的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思,宋珩看了他一眼,讓他有話直說,應龍這才大了膽子開了口,“既然主子是想讓北雍大亂,那當初又爲何獻計救北雍?何不讓陛下吞下北雍來的更好?!”

這纔是讓應龍最不明白的,現在宋珩吩咐他所做的事情,只會讓北雍越發的混亂,既然是她是要讓北雍混亂,那當初也便是不該幫着北雍纔對。

“我爲何要那麼做?”宋珩很是奇怪地看了應龍一眼,理所當然地道,“我要怎麼做便是我的事情,若是他真心是想要北雍的,當初不管我提出怎麼樣的計策,他只要一路殺了過來,自然是如同囊中取物一般。他想,便是自己動手來取,他既然自己不取,那麼又何須我送到他的手上去的?”

宋珩頓了一頓之後又補上了一句道:“這天下之事,只有他想與不想,而並沒有他能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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