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道從未生過那麼大的氣,在朝堂上誰敢這麼同他這般地說話,瞧瞧這個女子說的話,實在是不堪入耳,有違聖賢!
“太有辱斯文了!作爲一個女子,你怎麼能說出如此不堪的話來!”
阮明道那張老臉漲的通紅,整個人也氣的有些發抖,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說出這種不堪的話,哪裡是有半點女子的矜持,什麼論胸襟廣闊男子是如何都比不過女子的,實在是太不堪了,這哪裡是一個女子該講出來的話?太不堪入耳了太不堪入耳了。
“敢問丞相,我這話哪一個字是有辱斯文了?”宋珩一臉平靜地反問着,並不覺得自己這話裡面有那一句是不堪入耳的,想這些個眼下穿着朝服的大人們回到家之後還不是姬妾成羣,甚至還有去花坊裡頭尋歡作樂的,他們這樣都不覺得有有辱斯文的她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他這般爲難一個女子難道還覺得自己是胸襟廣闊的不成?
百里紹宇笑得幾乎是要岔了氣,他一直都覺得宋珩這個人同他那四弟一樣太過清冷,但是直到今天爲止,他才覺得其實宋珩這人實際上還真的沒有那麼的無趣,甚至還是可愛得緊,瞧着她剛剛說的那些話,真是不知道要說她骨子裡頭是一個風趣的人好呢,還是她習慣了用那一張平靜無波的臉孔說那些犀利無比的話。
當然叫百里紹宇更加覺得開心的還是那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阮丞相那一臉吃癟的模樣,看到那一向是倚老賣老的老傢伙氣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利索那種神情,百里紹宇就覺得心中一陣暗爽,他可是想瞧見這種情況發生很多年了,沒想到到今天才算是徹底地如了願了!
阮明道不願意再和宋珩多說些什麼,因爲他深知眼前這個女子太過狡猾,甚至還油頭的很,在口舌上和她玩這些咬文嚼字的事情,計較這些根本就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再計較也也沒有多大的意思。
眼下最大的問題還是睿王殿下的那個提議,叫一個女子去當教頭,這實在北雍破天荒頭一遭。
“陛下,”阮明道扭過了頭,朝着慶曆帝道,他一邊說一邊去觀察着慶曆帝的神情,“此女殿前失儀,理應重罰!”
原本阮明道還以爲慶曆帝會皺緊了眉頭,面露不喜的,可他這一眼看過去卻發現慶曆帝一副饒有興致的看着宋珩,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感覺。
“這小丫頭還真是挺有趣的。”慶曆帝輕聲一笑,到是一點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阮明道心中一驚,慶曆帝這個模樣也就是代表着他非但不怪罪宋珩,反而倒是覺得她頗爲有興趣了,有了幾分的興致,他心中思緒轉了幾轉,這發展下去也難保慶曆帝會做出讓宋珩擔任教頭的意思。
“陛下,北雍古來從未有女子參政,更何況這教頭一職,原本就是應該讓能者居之,想她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怎麼能擔如此重任!睿王殿下這舉可是大大的不妥!”阮明道開口道,他是決計不會叫宋珩去當那教頭的,給予了一個女子掌管軍權,這算是個什麼事兒!
阮明道這麼一開口之後,立即有旁的大臣應和着,無一不是抨擊着宋珩這個女子的身份,說什麼都不願一個女子去擔任。
宋成站在角落裡頭半句話都是不敢說的,他一來是開心,大軍教頭這一職可以算是一個肥缺,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往着裡頭鑽,要不是睿王手握重兵在這個關卡上從來不曾放鬆過,不然軍中早就已經成了一處亂哄哄的地方。睿王從未鬆口過,可眼下卻是想叫宋珩去擔任這樣的重責,如果宋珩真的是能夠成爲教頭,那真的算是宋家的榮耀了,且是史無前例的榮耀。二來,宋成也很是擔心,其實阮丞相說的沒錯,從北雍聖祖爺建國到現在從未有過一個女子入仕的,雖然宋成的心中也是極其渴望着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阮明道說的也不是沒有這個道理,因爲從祖制上到現在絕對沒有這種先例,所以他無法去反駁,而且宋珩是他的女兒,所以他越發的也就不能再說些什麼了,自己這一開口,一來是有嫌隙,二來,他也不想爲了這還沒有半點影子的事情同朝堂上那麼多的大臣起了抗爭,原本阮丞相就是一家獨大,他拿什麼去抗爭,也完全沒有這個膽量去抗爭的。
宋成只是略微覺得有些可惜,暗想着,這三丫頭若是一個帶把的就好了,今日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爭議了,而他也就不需要這麼的爲難了。
可是她爲什麼就是個丫頭了呢!
宋成的心中不住地捶胸頓足,惋惜無比卻偏偏無可奈何。
宋珩對於要不要當教頭這件事情原本就是半點都無所謂的,這些個男人骨子裡頭都是大男人主義的,認爲女人就應該在家裡頭相夫教子纔對,別說入仕朝廷了,就算是在家裡面對男人提出半點反抗意見或者是據理力爭都是要被當做怪物來看待的。北雍雖然民風尚算開放,卻也沒有到這種地步,女子骨子裡頭還是被約束着,什麼三從四德一類的,合該女子就應該在家裡頭等着嫁人,嫁人之後等着傳宗接代這種事情。
她不是不想抗爭,而是潮流如此,她一個人也是人微言輕,又能做到什麼地步。若不是剛剛阮丞相是在太過於欺人太甚,她也不至於同他爭鋒相對,阮明道這個人錙銖必較。
宋珩清楚,這往後的日子即便就算是自己不去同阮明道做抗爭,只怕爲了阮碧蘭,阮明道也不可能會容得下自己了,若是在知曉自己當日曾經親眼目睹阮家殺人滅口的時候,他只會想着如何暗殺了自己。
“阮丞相有所不知,宋小姐的大名在軍中可算是如雷貫耳,單是想着同她學習陣法的人,軍中就佔了大半的兄弟。”百里流觴的話在輿論浪潮到最高點的時候才響起,他的聲音很是平靜,一點也沒有自己的觀念被質疑的時候會有的憤怒或者是不甘,他只是平靜地敘述着一個事實,“丞相若是不相信,儘管可以派人去軍營之中查探上一番,本王自然也是很想同宋小姐學習和切磋,大家都只覺得宋小姐是一個女子,同一個女子學習許在各位大人的眼中看上去算是一件頗爲可恥的事情,但是在流觴的眼中,這並沒有什麼可恥的。”
百里流觴轉過了身子看了百官一眼,他的臉色是一貫的冷酷樣子。他模樣太過周正,比女子還要亮眼上幾分,卻總是冷凝着一張臉,喜怒不形於色,尤其是那一雙眼實在太過銳利,被他的眼神掃到的地方,百官只覺得有些生疼,好像能夠被他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一個一個啞了聲,半句也不敢同百里流觴辯駁。
“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宋小姐在陣法上知曉頗多,又有建樹。難得北雍之中有人會習得如此,難道各位大人還想要當日的舊事重演不成?五萬大軍險些喪命這件事情難道還要再上演一回不可?”
百里流觴這句問話實在太過嚴厲了一些,聽得那些個剛剛出生反對的大臣們一個一個額頭上不停地冒着汗水。他們心知,眼下睿王殿下這番話已經是嚴厲至極了,也清楚睿王殿下只怕是要護那宋家小姐到底了,有這睿王的相護,這件事情只怕也是無轉圜的餘地了。
“兒臣也認爲四弟說的極是,父皇一向是唯纔是用,又何必拘泥於宋小姐是男子還是女子,想那西芳國,還都是女子爲尊女子爲政呢!”百里紹宇也幫腔道,“父皇,眼看這春宴就要到了,其他三國還有那白玉京的京主想來也已經收到了父皇的帖子,我聽四弟說,今年那南嘉國師鳳血歌可是親口應下了會前來這春宴,還有那是西芳國雖無消息傳來是哪位大臣前來,可幾年的那大臣來的時候卻也是抱怨過咱們北雍國無巾幗鬚眉,這一次西芳國的使臣一來,只怕也是要對咱們北雍刮目相看的了!”
阮明道多看了那一貫是玩世不恭的秦王幾眼,他平日裡頭雖是放浪不羈的模樣,但是這關鍵時刻說的話,倒是頗能打動人的。
慶曆帝也正在爲這春宴的事情有些苦惱,眼看着這天漸漸地暖了,再過半個多月之後,只怕那桃花也就是要開滿枝頭了,這金陵城中也可謂是得天獨厚,有一片天然的估摸着有十里的桃林,往日到了春日的時候,枝頭開滿花,美不勝收,這也可以算是從聖祖爺的那個時候傳下來的規矩,在那春日桃花綻放的時候總是要邀請四國同白玉京的京主參加這春宴,這春宴雖然是一個宴會,卻四國一京之間交好的表現,在宴會上也能探出別國的動向。
白玉京在四國中心,可算是一個獨立的小國,它不附屬於別國,一直處於中立的姿態,與四國交好。北雍西北處於南嘉銜接,東南又與東極相鄰,隔着白玉京同西芳相對,這些年南嘉被那鳳血歌所掌控,鳳血歌也曾出使過北雍,慶曆對於這個年輕卻是野心勃勃的男子也可以算是印象深刻。
鳳血歌這個人,絕對是一個極其棘手的人物。慶曆帝這是在初見鳳血歌時候就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那個時候的鳳血歌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已,想他在短短几年之間就已經控制了整個南嘉,這一點也算是證明了他當年的揣測。
慶曆帝也曾經困惑,想着若是有一天真的同南嘉開戰的時候,有誰可以抵抗得了鳳血歌?雖然眼下百里流觴可謂是戰功赫赫,可慶曆帝的心中也還是有些發虛的,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他不認爲流觴能夠抵抗得住鳳血歌,這不是他太過悲觀,而是鳳血歌這個人着實太過可怕,光是聽着那種種的傳言就已經讓人覺得不寒而慄了。
此次雖是南嘉的六皇子秦觀硯惹出來的禍,可誰又能保證其中沒有鳳血歌的參與,鳳血歌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秦觀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到了西北惹出了這種禍事?許是其中也有他放任的結果,由着人這般做了來探一探他們北雍的虛實吧!
鳳血歌要來北雍這事,已叫慶曆帝好幾日不能安眠了,若是在春宴上鳳血歌設下個什麼陣法,有這宋珩在,倒也能抵擋一番,而東極國,這些年雖然永成帝垂垂老矣,那些個皇子爲了爭奪皇位而蠢蠢欲動,其中有幾個王子倒是頗不能小覷,尤其是那大皇子孤傅彥手段頗爲雷霆,若是一旦他登基爲帝,只怕眼下的和平不知能保持到什麼時候去。
而眼下的宋珩,老實說,慶曆帝也是不喜歡一個女子當那舉足輕重的教頭一職的,但是她畢竟是宋家的人,也是一個女子,一個女子能夠多大的作爲?!不若眼下封了她一個教頭,且叫她好好地教會了那些個戰士一些個陣法,若是有一日真的面對南嘉的時候,面對那鳳血歌的陣法的時候,也能抵抗一陣或者是死裡逃生,而不是像那五萬大軍一樣差一點便是全軍覆沒了。等到那些個將士學有所成的時候,他也能夠順理成章地撤了宋珩的教頭一職,女子嘛,總是要許了人家嫁人成家的,且這個理由也是及其地順當。
再者,誠然如紹宇所說的那般,那西芳之國一向是女子爲尊,來的皆是女使臣,每每便是論着北雍之中無女子的論調,若是讓宋珩爲官,等到春宴那一日,也能叫那西芳國的使臣一個意外。
慶曆帝這麼一想之後,倒也覺得眼下封宋珩一個不大不小的教頭官位倒也是一件很情理之中,也是一件百利無害的事情。這般一想之後,慶曆帝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決定。
“兩位皇兒說的極是,有能者居之,唯才者是用。朕一向是求賢若渴,宋家這小丫頭雖然是年輕了一些,又是個女子,可這又何妨,救下五萬大軍可是極大的功勞,朕也是應當要論功行賞的!”慶曆帝緩緩道,他看向宋珩,那一雙眼睛裡頭滿是權衡之後的精明之色,“朕一向自認爲雖不能同聖祖皇帝相比,卻也還是一個明君,身爲明君,怎麼能夠以世俗來決斷!北雍雖然是沒有這種先例,那朕便是開了這麼一回先例吧!”
阮明道聽到慶曆帝這麼一說,就已經知道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子了,斷然不會再做旁的更改了,這教頭一職,這宋珩怕是當定了!他心中微微有些惱怒,卻又無可奈何。他從小伴讀在慶曆帝的身邊,又在朝中爲官多年,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怎麼會不知道眼下陛下做下了這麼一個決定只怕也是權衡之後做出的選擇,如果沒有權衡過,他是不會這麼決定的。
眼前的這個人,阮明道早就已經清楚地知道,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太子,而是一個皇帝,一個精明的在各個家族之中尋取着折中點的皇帝,在擡一個家族的時候,也就代表着另外一個家族要走到末去了。
當年宋家也算是名聲在外,後來還不是慶曆帝以杯酒釋兵權的方式奪回了軍權,眼下的宋家還剩下個什麼,一個侯門的空架子,一個正三品的空官位,眼下慶曆帝擡了宋家,不知道又是哪一個世家要被剝奪了一些權力了。阮明道暗想着,他們陸家眼下至少還有一個皇后,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幫襯着,這朝堂一向都是人吃人的地兒,若是不弄死別家,到頭來被弄死的就是自己了,而他阮明道爬到今日的丞相一職,看着是一路順風順水皇恩浩蕩,可他手上也沒少沾染上血腥。
“宋珩聽旨!”
慶曆帝的聲音在金鑾殿上回響着,特別的響亮,好像每一聲都是砸在人心上的,宋珩的膝蓋一軟,一下子跪在了殿上,她低下了頭,恭順地道:“宋珩接旨!”
“朕感宋珩有功於社稷,特此賜封宋珩爲大軍陣法教頭,官從從三品。”慶曆帝高聲道,“從明日起,教習大軍學習陣法,不得有誤!”
宋成聽到了這個聖旨,激動無比,眼角聖旨還有隱約的淚光,從三品!想他的官職雖是正三品,卻是個沒實權的,而他這個女兒居然破天荒地撐了從三品的官,女子當官也可算是史無前例了,而且這前例還是出自他們宋家,若是祖上知曉也是要感到興味的。這軍營教頭的職位只在睿王的殿下一人之下,這可是一個大官啊!
宋珩也頗有些意外,原本她就已經打算好了,這件事情本就是一件很無稽的事情,想來慶曆帝也不會答應,從開始的時候,她也沒有抱任何的希望,卻不想慶曆帝真的會是同意了下來,轉念一想之後,宋珩也是能夠揣測出慶曆帝的想法,她到底還是個女子,就算是真的冊封爲官了之後又能怎麼樣,頂多就是再過兩三年吧,她就會從哪個位子上被拉下來,現在是奉旨爲官,等到哪個時候只怕是要奉旨嫁人了。
不過,這有個官職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強吧,有了這個官職之後,想來她要是再做些什麼,也不用再顧及着什麼了,若是她今日什麼都沒有得到就巴巴地回去了,只怕宋成同黃氏都是要爲難自己的。
宋珩結結實實地磕了一個頭:“宋珩接旨,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原然更是吃驚,想到自己不過是個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這宋珩的官位還在自己之上,想着往後要是見了面,豈不是要叫這個小黃毛丫頭一聲“宋大人”,想到這一點,林原然的心中就覺得有些慪的,怎麼就叫這個小黃毛丫頭給爬上去了,若是眼下受封的是自己的兒子那該是有多好!
林原然這越想是越恨,那一雙眼睛也像是淬了毒一般。
慶曆帝見宋珩毫不含糊地接了,見宋珩那一副坦然的神色,尤其是看向自己的時候,那眼神之中的通透,他好像覺得這個女子也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用意,不知怎麼的,慶曆帝倒是覺得有些心虛和愧疚,他這般倒也是不得已的,若是宋珩是男子,他是真的會求賢若渴,讓她好好當一個官,或許日後還能成爲國之棟樑,可惜,她偏偏只是個女兒身。
“宋珩,你且有什麼心願,朕若是能幫你達到,便是應了你吧!”
許是真的對這個女子有些愧疚之感,等到慶曆帝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是把這句話給說出了口,許下了給宋珩的一個大恩典了,他略微有些後悔,當着所有朝臣的面,他金口玉言又怎麼能輕易地收回。
這個恩典一出口,幾乎是朝臣皆爲譁然,甚至有人還看了宋成一眼,暗想着這宋珩眼下如此得了陛下的心,若是開口讓宋成升官發達,只怕慶曆帝也是會一口答應的吧,這樣想着,有不少的朝臣那眼神之中便是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只恨自己沒有生下如同宋珩一般的女兒,能夠有一天爲自己家掙了臉面來。
宋成在聽到慶曆帝這一句話的時候,他也有些訝異,但是在過多的訝異了之後,他便是震驚,驚喜,最後幾乎是用灼熱的眼神看着那還跪在地上的宋珩,那視線幾乎是要把她給灼穿了不可,他也在等待着,等待着宋珩開口,求了慶曆帝給他升官加侯!
宋珩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灼熱的視線,她微微偏轉了頭,朝着宋成的位子看了一眼。
宋成也瞧見了宋珩看他的那一眼,他的眼神越發的急切,恨不得在自己的臉上用濃墨寫上幾個“升官加侯”的大字。
宋珩瞧出了宋成那迫切的眼神,她的嘴角微微勾了一勾,扯出了點點的笑容來。
“陛下,臣女想求陛下一件事!”宋珩開了口,那聲音婉轉而又動聽,宋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一下子跳了出來。
朝臣們也都睜大了眼睛,豎着耳朵聽着宋珩想求的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恩典。
“說吧,朕聽着。”
慶曆帝微微頷首,準備聽着宋珩是想提出怎麼樣的一個要求來,他也是瞧見了宋珩看了一眼宋成,難道真的是想替自己的父親求上一番?!
“臣女想爲自己的母親求一個恩典,求陛下賜封臣女的母親爲誥命夫人。”宋珩的聲音越發的清脆,甜的像是沾了蜜一般,卻瞬間化成最利的刀,一下子捅進了宋成的心。
宋成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珩,她竟然……她竟然……
她竟然如此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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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明天是週末……
親親親,明天多更一點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