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回了自己院落的時候,正好瞧見自己的母親在水碧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一臉神色匆匆地往大廳方向走。
“娘,你這是要趕着去哪?”
宋珩急忙上前一步,扶了月氏柔聲問道。
月氏眯着眼睛,仔細地瞧了瞧站在她面前的宋珩,一雙手上上下下地在把宋珩摸索了一邊直到沒有發現任何的傷痕的時候她纔算是落下了心來。
“珩兒你沒受傷便好,沒受傷便好!”月氏聲音裡頭帶上了哭腔,她伸手楷去了自己眼中的眼淚,解釋了自己的去向,“娘剛剛聽府裡頭的丫鬟小廝碎嘴,說是有人受了重傷,娘怕這受傷的是你心中焦急不已,便讓水碧扶着娘趕緊上前頭去瞧瞧。”
月氏沒說自己剛剛聽到這個消息以爲是宋珩受了重傷的時候,整個人是六神無主,只覺得要真的是她的女兒宋珩受了重傷,她這個當孃的也不要活了,要是她女兒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也就跟着這麼過去了吧。
眼下看到宋珩毫髮無傷地回來,月氏那提到自己心尖上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這受傷的是?”月氏低聲問着。
“宋航。”
宋珩說着,扶着月氏往着屋裡頭走,月氏搭着宋珩的手,有些猶豫地說着:“咱們不去瞧瞧怕是不好吧,那人畢竟是你大哥。”
“有什麼不好的,娘,您只要記得我只有一個嫡親的大哥宋錦,旁人如何和咱們沒關係,再者說,您現在過去指不定二孃還覺得您是去幸災樂禍的,何必去討這個嫌,這勢頭,在有心人眼中這雪中送炭也能成了落井下石!”宋珩不以爲然,不是她要用最壞的臆想來才揣測林氏,而是那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現在月氏要是真的過去,不管做什麼林氏都不會覺得舒坦的,只怕還要倒打一耙。
月氏想了想,覺得宋珩這說的也是在理的,但是還是有些猶豫。
“咱們不去看看,那旁人問起,可怎麼交代?”月氏想了想問着宋珩的意思。
“水碧一會你讓幾個小廝打幾桶水到我房裡,我要準備沐浴,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受了內傷,傷勢不算大重,需要臥牀休息。”
宋珩交代了一句,她這話倒也是不假的,她的確是受了內傷,傷勢也的確不重,只剩下胸口悶悶的疼痛,修養調理兩日就不打緊了。
水碧一聽不用見林氏心中便是一喜,她也着實不喜歡這二夫人,平日裡頭總是一副趾高氣揚,見了他們這些奴才總是擺盡了主人的姿態,對其他房裡頭的丫鬟不是打就是罵的,現在聽見大少爺受了重傷,水碧只差是沒有喜悅了,這大少爺總是用一雙色迷迷的眼瞧着她們這些丫鬟,有不少丫鬟私下被大少爺輕薄過,曾經有個有了孕的丫鬟想要讓大少爺擡了自己當妾侍,還被大少爺奚落了一番,最後落到了被二夫人活活打死的地步,多少簽了死契的丫鬟都在暗地裡頭祈禱希望自己不被大少爺看上,水碧眼下只想說一句——這都是報應!這就叫做活該!
“是的,小姐,我立馬讓人燒熱水給您送去。”水碧笑着應了,小跑步地往着廚房而去。林氏從暈厥之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她一醒來就急急忙忙地往着宋航的房裡頭趕,屋子裡頭除了伺候的丫鬟婆子外便沒有人了,屋子裡頭有着淡淡的藥味瀰漫。
“航兒,我的航兒!”
林氏撲坐在牀畔,掀開了那被子瞧了一眼,宋航那斷了的右手已經被包裹妥當,那包裹着的布條上有着血絲透出來,殷紅殷紅的,想到她的航兒從此之後廢了手,她的整個心都揪了起來,這是要了她這個當母親的命啊!她的航兒這下半輩子可怎麼是好,她還是指望着這個兒子來爲她多的無數的榮耀,指望着他能夠讓自己母憑子貴。眼下,什麼都指望不上了,真的是什麼都指望不上了……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伺候着自己心腹王嬤嬤,啞着聲問着:“府上誰人來瞧過大少爺了?”
王嬤嬤面有鬱色,“萬姨娘和媚姨娘來過了。”
“那兩個賤人不過是來貓哭耗子罷了,她倆巴不得我兒命喪纔好,哪是來看望,是來看笑話吧!”林氏恨恨地道,“除了那兩個小賤人之外呢?老太爺,老夫人還有老爺可曾來瞧上一眼?”
說到老太爺和老夫人,王嬤嬤的臉色又凝重了幾分,她看着林氏,小聲道:“老爺上朝未歸,剛剛老太爺同老夫人也是來瞧過的,老夫人是頗爲傷心的,但是後來老太爺說了一句之後,老夫人長嘆了一聲,也就不再作聲了。”
“老太爺說了什麼?”
王嬤嬤的脣抖了抖,似乎很是不願意把那一句話說出口來,但是又礙於林氏凌厲的眼神,她只得又開了口:“老太爺說,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林氏聽了那句話,伏在宋航的身上哭得是越發的淒厲了起來,一口一聲“我的兒”。
林氏哭得萬分的淒涼,王嬤嬤上前低聲勸慰道:“夫人眼下可不是傷心的時候,夫人你想,大少爺可是和那邊的丫頭出了門的,如今少爺的手廢了,而那邊的丫頭卻是毫髮無傷地回來了,你想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什麼原由?!”
林氏原本正在傷心處,聽到王嬤嬤這麼說了之後,她抹了抹臉上的淚痕,“那邊可是來瞧過了?”
王嬤嬤搖了搖頭表示不曾。
“定是那宋珩搞得鬼,要不怎麼就見我兒受傷,她怎就不曾受一絲的傷痕,眼下那頭不來,怕是做賊心虛了吧!”林氏越想越覺得一切就像是自己揣測的那般,恨不能現在就殺到那院落之中問個清楚,但是這眼角瞧見剛剛踏進花廳的腳還有那一身暗色朝服,林氏那眼眶一紅,高聲喊了一聲,整個人趴在了牀畔高聲哭泣着:“航兒啊,我的兒啊,你倒是醒一醒告訴母親爲何你一早和宋珩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不過就是幾個時辰的事情,你好端端地出去回來的時候怎麼的就是成了這麼一個樣子,你叫娘可怎麼活喲……”
“怎麼回事,我一回府就聽說航兒受了重傷!”宋成走進了內閣來看着躺在牀上的宋航,冷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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