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我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的。你早就心中有數的,對嗎?”紫茵站在雪梅面前,忍不住流下來眼淚。
此時一個老尼姑出現了,她把雪梅和林浩迎進庵內的屋子裡去。
龍玉清面對這一切,怎麼也反應不過來。但千準萬確,他的兒子和女兒,就在他的面前。只是三歲的兒子不認得他。倒是小女兒離開他才十來天,親熱地朝他張着手要抱。
“紫茵,你……你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做啊?”龍玉清一邊問着,一邊來拉妻子的手,卻被紫茵推開了。紫茵指着龍玉清憤怒聲討起來:“你這個壞心腸的傢伙,當初爲了把我弄到手,到底幹過些什麼。你以爲人不知鬼不覺吧,可你沒想到事情還有穿幫的一天。龍玉清啊龍玉清,你身爲郎中,本是治人病解人痛,可你卻利用你的醫術來害我,真是天理不容啊……”
一霎那,龍玉清的神色大變,臉如死灰。而雪梅和林浩,也終於通過紫茵的聲淚敘述,知道了偷嬰奇案的來龍去脈。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他們的少年時代。紫茵本是城南王家的童養媳婦。她從小在王家長大。一個偶然的機會,龍玉清和紫茵認識了。情竇初開的他們相互鍾情。可是紫茵的身份,註定他們是不可能結合的。龍玉清痛苦萬分,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將紫茵娶到身邊。
後來,紫茵還是跟王坤成了婚。但婚後五年,紫茵卻沒有生育。王家想請龍郎中給紫茵診一診。龍玉清診過後,他私下告訴王家人,紫茵是經行不通,屬於內道閉鎖,不可能生孩子的。王家人聽了悲痛萬分,爲了傳宗接代,不得不下了狠心,將紫茵休出了王家,叫她回孃家去自尋出路。
紫茵又羞又愧,只得忍辱負重準備回孃家去。半路上卻遇上了龍玉清。龍玉清攔住紫茵,請她先到他家暫住。紫茵本來也爲回孃家感到爲難,怕孃家不接受她,就真的跟着龍玉清去了。住了一陣,龍玉清就提出跟紫茵結婚。紫茵急忙推辭,說自己既然不能生育,這輩子不可能做人的老婆。可龍玉清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是郎中世家,一定會想出辦法來治好她的不育症。
龍玉清真的熬了藥給紫茵喝。紫茵受了感動,最後答應了龍玉清的結婚要求。
婚後一年,紫茵竟然發現懷孕了。她欣喜若狂,認爲丈夫給的藥果然有效果。她哪裡料到,這裡面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原來早在以前,有一次紫茵感冒時,龍玉清給她吃過藥。那些藥吃了後,紫茵就變得月經不調起來,最後都停止了行經。但她並沒有懷疑是龍玉清的藥作用的。後來結婚五年沒有生育,她被王家休掉,龍玉清把她接過來,又給了另一種藥,把她的內經又扭轉過來了。這樣她就恢復正常,當然可以生育孩子了。
這一系列陰謀,紫茵一直矇在鼓裡。只是有一天,懷着孕的她到靜雲閹去燒香,與老尼姑聊起這些事,老尼姑當即判斷,是龍家搞了手腳了。因爲老尼姑知曉這樣一種醫術玄機。正好那天夜裡龍玉清喝醉了,紫茵乘機誘他說話,龍玉清就把那些秘密全抖出來了。而醒來後,他並沒有記起來。
紫茵氣壞了。原來這個自己一直鍾情的男人,一副奸人心腸,爲了娶到她,竟使用了這樣卑鄙的手法。她痛恨不已,終於生出了報復之心。等她生下孩子,開始了復仇計劃。
“我就是要你痛,讓你傷心,讓你絕望。我讓你嚐嚐兒子被偷,女兒死掉的滋味。你破壞過我的生育,我本來想讓你從此無兒無女,子散妻離,自生自滅……”紫茵說完這一切,再一次譴責着龍玉清。
“撲通”一下,龍玉清跪倒在紫茵面前。
偷嬰的背後,竟藏着這麼一段因果。真相大白,實在令雪梅和林浩感慨。但雪梅心裡,還有許多細節沒弄明白,比如窗戶到底是什麼推開的?紫茵是否真的對孩子使了悶藥?那個別人親眼見到,並由鄉親們幫着埋葬掉的*屍體,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此,林浩也作了一番推測。他認爲窗戶是被人推開的,這個人,就是老尼姑。紫茵偷孩子時,確實有可能使用了悶香,將孩子薰迷後,先偷抱到茅房裡藏着。茅房的後牆上開有一個小窗,大人爬不進,但塞出一個嬰孩是夠的。紫茵完全可以找時機,把茅房裡的孩子塞給外面的老尼姑。
只有那個死了的*,林浩作了更大膽的推斷,這個死嬰可能是老尼姑從哪裡撿來的,通過後窗先遞過紫茵,藏在茅房裡。紫茵與小娟在一起時,她曾經先上過茅房,將死嬰帶到臥室門口的地上放着,然後尼姑在外面朝窗戶揚沙,紫茵故意開窗,引起小娟關注,等小娟一心一意朝外觀察時,紫茵退回來,迅速將門外的*屍體與女兒對調。等小娟嚇得跑去前廳喊人時,紫茵再把放在門口的女兒送到茅房……
後來,林浩回到省警察廳,他穿着*前來,找到老尼姑,調查那個*屍體來歷。果然與林浩的推測相符,*是一對山裡夫妻的,病夭後被扔在一個路口。至於臉上的血,無非是臨時抹上去的鴨血。
林浩又約了雪梅,一起來看紫茵。紫茵表示她願意帶着孩子,回到龍家去。爲了孩子,紫茵不得不原諒了龍玉清。看到一個家庭最終還能團圓,雪梅和林浩還是感到欣慰的。
……
“暈死了,這個龍玉清,怎麼那麼卑鄙呀,爲了娶到紫茵,竟然利用給她看病的機會,用藥封住她的生理週期,造成她不育。而這個王家也不是東西,就因爲紫茵五年沒生孩子就把她休掉,難道確定責任就在她身上嗎?”榕榕聽完後憤憤不平。
我連忙提醒她:“這只是故事,重點不在這些因果,而是林浩破案的機智。裡面的細節就不要糾纏了。”
“怎麼能不糾纏?我覺得現實中這樣的人和事還是有的,這個故事挺有代表性。”榕榕據理力爭。
我做個鬼臉說:“這說明我的故事編得不錯,讓你入戲太深了,如果只是泛泛而談,那你也沒什麼感觸。”
榕榕承認是這樣,她說我講的不少故事都有現實的影子,或者可以拿來作爲對現實生活的參考,也有一定的指導作用。
我又靈機一動,說道:“如果你認爲我的故事有現實參考價值,甚至還有指導作用,那我就乾脆說個指導性的故事吧。”
“不會又是另一種雞湯吧?”她笑着問道。
“哈哈,對,就是一種雞湯而已,你想嘗不嘗呀?”
高中畢業後,我到一家印染企業做雜工,主要在技術科的配色室裡搞衛生。沒過多久,我熟悉了這裡的情況,卻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些技術員們在配色操作時,常常違反規程,憑自己的經驗和感覺來進行。按道理,企業有那麼多技術規章,技術員們應當嚴格遵守,決不能置之不顧,自己想怎麼幹就怎麼幹。雖然我是個雜工,還是瞭解他們這樣操作的隱患,稍有不慎,就可以造成大批次品。
吃驚之餘,我陷入了矛盾之中。怎麼辦,要不要向他們提出意見?我深深明白,我是這裡的雜工,根本沒資格提這種意見。但想來想去,我還是直率地對他們說,這樣操作不好,大家都應該按照規程嚴格執行。我把話說完後,所有的人都笑了笑,又繼續做他們的。以後我又幾次提出來,都被他們一笑置之。
結果,不到三個月,問題果然出來了。那次廠裡業務繁忙,有一批貨急着要加工出來。技術科的任務也更重了。爲了趕進度,技術員們的操作更簡單隨便。但忙了幾天,等全部成品加工整理好,才發現有一半以上是次品。
問題嚴重,總經理被驚動了,他一級一級追查問題的根源。但從機上操作員到技術科,所有的人都推卸責任。皮球踢來踢去,弄得經理不知所措,竟然抓不住要領。
此時,我有點看不下去了,心裡產生了一股衝動,要把技術科的問題揭露出來。我很清楚開口以後,那些技術員難免要挨批受罰,他們肯定會怨我恨我。我不過是一名雜工,犯得着出這個頭嗎?可是看着成堆的次品和機上操作工們無辜的眼神,以及總經理心力交瘁的樣子,我激動起來,認爲自己有必要捅破這層紙,這樣纔可以抓住要害,避免以後再出事故。於是我站出來,把技術科的問題直接彙報給了總經理。
我的話一說完,所有的人都驚住了。技術員是沒料到我會捅出來,總經理則不相信我的話,他緊緊地盯着我問:“你說的是真的?你怎麼了解這些問題?”顯然,總經理懷疑我這個雜工會有這樣的辨別能力。於是我把所看到的技術員違規操作的細節,一樁樁描述出來。
我這番揭露,在公司裡引發一場地震。最後的結果,技術科長被撤換。其他幾名技術員都被扣去全年責任獎。甚至連生產廠長也受到牽連,被總經理狠狠地批評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