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們這次發財了!”新邊市的一間民房中,五個漢子圍在一起,不斷數着地上的鈔票。
房間不大,裡邊只有一張牀和一個破舊的電視。不過和這寒酸的擺設不同,地上卻是堆滿了鈔票。
“大龍和二龍每人分八十萬。”一個胳膊上紋着眼鏡蛇的大漢,上前拿起兩個分好的揹包,扔在了雖然兩個年齡不同,但是長得差不多的漢子身前。
“謝謝包老大!”大龍和二龍兩兄弟接過揹包,高興的說道。
“細狗分一百萬。”紋着眼鏡蛇的包老大,拿起一個大點的揹包,扔給了一個瘦的跟麻桿似得,帶着眼鏡的青年身前。
“謝謝包老大!”細狗拍了拍揹包,嘿嘿笑着說道。
包老大隨手又拿起一個揹包,扔給了一個正在抽菸的漢子,說道;“老劉拿一百二十萬。”
“啪!”揹包掉到了一旁,叫做老劉的漢子,卻是看也沒看。
看着老劉沒有接錢,包老大沉聲問道;“老劉你怎麼啦?嫌少啊?”
老劉聽了後,狠狠的吸了口煙,隨後將菸頭扔到了一旁,擡頭說道;“一次劫了一千五百萬,你就分我這麼一點!打發要飯的呢!包老大,你這吃相也太難看了吧!”
包老大聽了,蹲在地上,看着老劉的眼睛說道;“大龍跟二龍每個人才八十萬,就是細狗也才分了一百萬,這樣還不行,你還想怎麼樣?”
老劉一聽,擦了擦嘴角,不屑的笑道;“我老劉混了二三十年了,什麼沒見過!你拿我和這些小混混比嗎!”
“好!”包老大聽了後點了點頭,隨後又從地上十萬一捆的鈔票上拿了幾捆出來,扔在了老劉的身邊。
把錢扔到老劉的身邊後,包老大一邊示意老劉收下,一邊說道;“你是老江湖了,給你一百五十萬。”
老劉看了看身邊的幾捆鈔票,他知道這些錢,已經是包老大的底線了。
“一百五十萬!切!”老劉不滿的看了眼包老大,隨後漫不經心的將鈔票往自己的大包裡裝去。
看到老劉又多拿了三十萬後,大龍和二龍對視了一眼,隨後跟包老大嬉笑着說道;“老大,您一個人帶着這些錢也不方便。既然您都給老劉漲錢了,要不您在給我們漲一點吧!我們要躲很久的,這些錢不禁花啊!”
聽着大龍的話,還沒等包老大開口,老劉就首先拍了拍大龍的肩膀,隨後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根菸來。
將煙點着了後,老劉在大龍不解的目光下,將吸在口中的香菸,吐在了他的臉上。
老劉笑着拍了拍大龍的臉瑕,在大龍二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下,嘲笑道;“兩個後生,你們還嫌少了!你兩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值不值這個價錢!”
“你!”二龍看着老劉的動作,將手放在了身後的槍柄上。
老劉看着二龍的動作,笑着拍了拍身邊的揹包,不以爲意的說道;“我就在這坐着,來,咱倆看看誰更快!”
看着劍拔弩張的場面,包老大出聲制止道;“老劉別和他們鬧了!”
隨着包老大的話,細狗也起身拉了拉二龍的袖子,勸道;“好了,你們兩個拿了一百六十萬了,這錢還不夠你們瀟灑幾年嗎!”
看着不在和自己對視的二人,老劉狠狠吸了口煙,說道;“這幫武裝押運的人裡,有三個都是我打死的,你們兩個一個人都沒殺,還好意思跟我比!”
大龍和二龍坐在一邊,不在說話。因爲他們也知道,就他們兩個的身手來說,還沒有向老劉那樣,獲得與包老大討價還價的資格。
看着不在爭執的幾人,包老大沉聲說道;“好了,大家也算是一家人的,別搞得這麼不愉快的。而且那大秦槍會的人槍法都很高,我們這次得罪了他們,恐怕也是場麻煩事。”
細狗把槍拿在手中,擺弄着說道;“怕什麼!連警察都找不到我們,我就不信他們能把我們找出來!再說了,我們手上也有槍,不見得就怕了他們。”
“怕什麼!”老劉吸了口煙,直接開口道;“那大秦槍會我去過,說實話,以我們的實力,要是真和他們對上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尤其是在槍會當家的那幾個人,跟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根據道上的消息說,黑老虎就是被槍會的人做掉的。十幾個人,全是一槍爆頭,死的可慘了!”
包老大聽到後,也直接說道;“大家都躲一陣子,我們沒留下什麼證據,而且這錢也不是銀行的連號鈔票。等這件事平息了,我們就沒事了,不用和他們硬拼的。”
老劉聽了,將揹包背在了身後,對着大夥說道;“放心吧包老大,我們都不是小孩子。而且我把醜話說在前面,要是誰被抓進去了,把嘴巴閉緊一點,不然到時候誰也跑不掉。另外要是有人被抓進去了,其他人儘量照顧一下進去人的家小。”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因爲大夥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抓。
“老媽,我回來了。”一片窩棚區中,年過四旬的老劉,手中拎着一袋烤鴨,打開了家中的房門。
“家輝,你出差回來啦!這次的新上司怎麼樣啊?有沒有說給你加薪水啊?”隨着一個高興的話語,一個老太太拄着柺杖,哆哆嗦嗦的走了出來。
看着家中的舊傢俱,和擺在牀邊哇哇唱着京劇的老收音機,老劉擦了擦眼角,勉強笑着說道;“嗯!我出差回來了,老媽這是給你買的烤鴨和豬肺葉,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老太太接過老劉遞來的食品袋後,還是沒有忘記剛纔的話;“家輝你不說當了主管嗎?那有沒有加薪水啊?”
“加了!加了好多的。上司很賞識我,給我加了很多的薪水!”老劉將老媽扶到桌子上,一邊拿着碗筷,一邊笑着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聽了高興地說道;“我就知道我兒子是有本事的人,對門的王老太太,一直跟別人說你的壞話。說我的兒子怎麼也不可能成大公司的主管,說你在外面就是個混子。”
“呵呵!怎麼會呢!”老劉聽了後尷尬的笑了笑,隨後給老太太夾了個鴨腿,說道;“老媽你多吃點,我們很快就能搬到大房子去住了。”
老太太聽了,搖頭道;“搬什麼大房子啊!我在這挺好的,就是想抱孫子。你以前總是忙着事業,現在都當主管了,這也該考慮考慮結婚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了!”老劉胡亂吃了幾口後,便起身將身邊揹包放在了屋內的牀底下。
放好揹包後,老劉看了看懷中揣着的幾萬塊錢後,對着外屋喊道;“媽,我下午還要開會,可能晚點在回來!”
“去吧,去吧!早點回來。”老太太聽了直接答道。
半個月後,一家小賭場中。
“老劉,你又輸了!給錢,給錢!”隨着嘩啦啦的麻將聲,幾個人高聲喊道。
“這也太背了!一晚上就輸了二十萬!”老劉一邊洗着牌,一邊抱怨道。
一個牌友一邊洗着牌,一邊笑着說道;“呵呵!你手氣不好,輸錢是難免的嘛,你不是輸不起吧!”
“願賭服輸!”老劉一邊洗着牌,一邊頭也不擡的說道。
“六條!哈哈,自摸,我胡了!”隨着再次開始的牌局,沒一會的功夫,老劉就又輸了一局。
隨着這話,老劉身後站着的那人,不斷的對着胡牌的那人擺着手。
“等等,你胡的是什麼?六條!”老劉看着推開的牌局後,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啊!”這人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牌中的六條。
“啪!”隨着一聲脆響,老劉將自己的牌推在了桌子上。
“老子天扛,起手就四個六條!你這牌是怎麼來的?”老劉說着,一把將桌子掀飛了。
“我們認識十幾年了,你們和我出老千!”老劉對着幾人怒吼道。
看着老劉的樣子,一個牌友上前笑着說道;“老劉,你冷靜一點。我們怎麼可能出千呢!這可能是牌弄亂了!”
老劉拍了拍口袋,咆哮道;“牌弄亂了!我十天輸了八十萬,不是你們出千,我怎麼可能輸的這麼多!”
“今天是個誤會!你今天輸多少,我們都還給你不就好了嗎!”另一個牌友起身說道。
“行,我十天輸了八十萬,這些錢你們都得給我交出來,不然大家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老劉說着,將桌子一腳踹了出去。
隨着老劉的動作,從門外衝進了幾個青年。看着這些青年一進來後,衆人的底氣立刻就足了。
“你手氣不好,輸了能怪誰啊!我們是看得起你,纔將今天的錢給你的。這裡有二十萬,你要的話就拿走,不要的話就滾吧。”
“媽的,你們耍我!”老劉往身後一摸,抽出了手槍。
“大哥,有消息了,有人露出馬腳了。不過抓捕時不太順利,死了幾個警察後,還是讓他給跑了,現在警察正在後邊追他。”
“嗯!我知道了!”秦慧聽着電話中的消息,默默的點了點頭。
跑回家中後,老劉看着眼前的老孃,氣喘吁吁的將一捆錢,放到了老媽的手中。
“老媽,這些錢你拿着,我要出一趟遠門,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出遠門!你要去哪啊!能不去嗎?”老太太聽到後,眼中滿是不捨。
“公司要派我去新加坡當經理,我不能不去的!”老劉笑着說道。
“咚,咚,咚...開門,我們是警察!”
“這麼快!”老劉聽到敲門聲後,馬上向着裡屋跑去。
“嘭!”隨着踹門聲,四五個警察,衝了進來。
“大娘,您兒子回來了嗎?”幾個警察握着手槍問道。
“找家輝啊!我去給你們叫他!”老太太說着,向着裡屋走去。
“兒子,有警察找你,他們看着好凶的,不是要抓你吧!”老太太看着屋中的老劉,哆哆嗦嗦的說道。
“怎麼會呢!”看着白髮蒼蒼的老母親,老劉笑了笑後,將手中緊握着的手槍,塞進了被子中。
警車中,看着帶着*的老劉,一個警察奇怪的問道;“聽說你的槍法很準的,那你爲什麼這麼痛快,就選擇跟我們走啊?你是不是怕了?”
“怕!”老劉看着身邊的年輕警察,說道;“你們只有五個人,我可以保證在一個回合內,就能把你們全部打死!”
青年警察聽了,更是奇怪的問道;“那你爲什麼不拔槍?”
“爲什麼!”老劉想了一下後,笑着說道;“我不想讓我老孃看到我在殺人。”
“我和我老孃說我是去新加坡上班了,我希望你們別告送她我進了警局。我老孃一輩子都盼望我能夠出人頭地,可我真的做不到。希望你們能理解我,我不想讓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