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怨靈

“唔……”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櫻月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被帶到了一處地下室裡,“這裡是……”好陰冷的地方!

“是我在人界居所的下方。我已經設下了結界,沒有人會發現的。”凱特回答到,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他笑了起來,問了一句,“你說如果我把你解肢,然後一塊一塊的送到神的面前,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櫻月睜大了眼睛,“你……”他瘋了嗎?

“看出來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還有神,我簡直恨透了。”凱特的眼中射出了怨毒的目光,讓被看的人脊椎發涼。

“你爲什麼要恨我?”櫻月現在全身無力,但是之前的痛楚倒是消失了。她勉強撐起了身子,想看清他的表情。可是,下一秒就被他壓倒在地。

“啊……”身體再一次與地面有了親密的接觸,櫻月疼得臉有些扭曲了。凱特鉗制住了她的四肢,雙手扣在了她纖細白皙的脖子,再稍微用點力氣的話,大概就會掐斷的樣子。

立刻,櫻月的臉色開始因爲缺氧而變得通紅,可是,不一會兒就變成了蒼白。終於,櫻月忍不住掙扎了起來,在觸及他冰涼的手指時,她卻明顯地愣住了。怎麼會這麼冰?還以爲是錯覺,可是現在看來……“放開我……”不行了,沒氣了……

凱特卻沒有鬆手,反而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笑容冰冷古怪,“天使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但是不能呼吸,也是會死的,對嗎?愛莉西亞,我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的。”在櫻月昏過去之前,凱特鬆了手,並放開了她。

“咳咳咳……”櫻月大口喘着氣,捂住喉嚨,咳了起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好不容易,她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眼底卻是平靜無波,完全看不到恐懼的陰影。

眉頭一皺,他鉗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坐起,直視自己,而他則陰沉地看着她,“你問我要做什麼?你到是說說看,我能幹什麼?!”

櫻月笑了起來,“對哦,你確實什麼都不能做。”因爲他——話音剛落,她捱了一道力道強勁的耳光,力道之大,讓她後挫了幾米。

口中嚐到了濃濃的血腥味,讓櫻月皺了皺眉,看向了凱特,“我說錯什麼了嗎?你不是早就死了嗎?”她拭去了嘴角流出的鮮血,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淡淡地說出了心中的猜想。不出所料的,看見了他在瞬間變得慘白的臉。

凱特臉色慘白地看着彷彿知曉了一切的櫻月,顫抖着吐出了話,“胡說……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死……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很明白,不是嗎?”櫻月緩緩地起身,看上去顯得有些吃力,卻仍是堅持地站了起來,她迎向了凱特的雙眼,“凱特,你應該面對現實,你——早在三十年前被處死了,你頂撞了神。現在的你,只是一個怨靈罷了。”空有生前記憶、容貌和力量的怨靈。

“不,我不是……”凱特抱住了自己的頭,痛苦地低吼着,“你在……”

“胡說,是不是?”才說着,凱特便揮劍砍向了櫻月。由於中了血咒,四肢無力的她,躲閃不及,硬生生地捱了拿一劍,右手臂立刻鮮血如柱,染紅了她的衣服。吃痛地輕呼了一聲,她踉蹌了一下,差點又要倒下去。

“我……我已經死了?”凱特許久之後,才輕輕地開口,好像想要確認什麼一樣,聲音中帶着奇異的稚氣感。

微閉上雙眼,櫻月再一次睜開眼時,回答到,“是的。你已經死了。”聲音一如往昔,淡定卻不乏溫柔,“你在三十年前就應該轉世了,卻一直拖到現在。凱特,我送你去冥界好了,再拖下去,你又得受罰了。”

凱特微微側頭,認真地看着她,眸光流轉着,“櫻月。”他第一次叫着她的名字,“你……不恨我?”中了血咒的人,都會……

櫻月低下頭去,笑容沒有任何變化,語氣十分肯定,“不會,我不恨你……”

此時,凱特忽然落下淚來,“櫻月,我……”櫻月靜靜地等待他的下文,“不,沒什麼。只是,很對不起。血咒,我解不開。”凱特開始變得透明,有了靈體化的趨勢。陰暗的地下室,霎時間充滿了天使的七彩光芒,變得溫暖極了。

櫻月仍是笑着,“我知道,凱特,你……”吞下了原先的話,她臨時改了口,“再見,我們會再見面的。”用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一點力量,她爲其打開了冥界之門,“神聖的光,指引亡靈前去冥界的道路,守護他……”

凱特被明亮的紫藍色光芒包圍,進入了冥界之門。快要消失時,他忽然回過頭來,“櫻月,再見。”見櫻月點頭,知道她還聽得見他的聲音,於是說了下去,“我從來就沒有恨過誰。當初,只是因爲神對你的偏寵,讓許多天使都十分嫉妒,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請小心那些天使,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知道了,我一定會小心的。”櫻月點頭,說到。

凱特露出了溫和的微笑,“還有,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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