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寄身

傳說,在創世之初,創世神用自己的血液依照自己的模樣,創造出了第一個生命體。但是,因爲出了差錯,使得他成形之後,只能生活在黑暗中。失望的創世神在之後的三萬年,都致力於創造新的世界,沒有再萌生創造生物的念頭。直至五萬年之後,創世神基本完成了創世工作,這才重新嘗試創造生物。她第一次成功創造出來的生物,是兩頭獨角獸。然後,用自己的兩隻眼睛,創造了兩個神。一個是初代神,另一個,便是魔王。然後,創世神又用自己額頭的第三隻眼睛,創造出了女神。創世神讓初代神與女神掌管天界,讓魔王統治魔界。

完成了自己所有工作的創世神,在交代完了一切之後,因爲力量枯竭而亡。至此,世間的一切,便由這四位新生的四位神祗掌管,繁衍生存着。

“你已經決定了,是不是?”神殿之上,始終端坐的人影開口問到。

恭敬地跪在地上的少女點了點頭,然後擡起頭來,“是的。”

“……那你去吧。”神在片刻之後說到,似乎在躊躇着,他隔了好久纔再一次開口,“櫻月,記得一定要回來。”

“是的。我一定會回來的。”少女再一次點了點頭,向神行了一個禮,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神殿。

天界邊陲。只要跨出這裡的界限一步,便會被捲入時空風暴,流落到不知名的地方或者空間。幸運點的還能重新返回天界,不幸運點的,可能會因爲承受不住時空風暴的巨大撕扯力,化爲其中的塵埃。

大片的雲層遮住了視線,看不到任何事物。偶爾會有強烈到足以毀滅天使肉體的耀眼閃電在雲層中一閃即逝。深深淺淺的灰色雲層,若有實質一般,其實,只是是天地間過多元素能量的聚合物。而其中,各種元素的光芒總在不斷地閃爍着。那大片的雲層,靜靜地凝立在空中,好像噬人的巨獸,讓人望而生畏,感受到無形的威壓。

銀藍色長髮的少女正立在天界的邊陲,只要再邁出一步,她就會被時空風暴捲走。強烈的風不住地呼嘯着襲向她,幾乎快要把她吹走。她紋絲不動,直直地佇立在那裡,帶着近乎虔誠的神情,望向了天界邊陲的彼端。過了一會兒,她收回目光,邁出了那一步。纖細的身影立刻被雲層吞沒,失去了蹤跡。

神殿上,始終端坐着的人影動了動,幾不可聞的嘆息自他的脣間溢出。肅穆沉靜得近乎冷漠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淺淺的苦澀。他注視着神殿之外的天空,目光有些迷離。

到來了嗎?一切的變數的開端,終於,還是到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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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天的豪雨,連綿不斷。這讓不少的河流都暴漲,甚至氾濫。

又是雨天……容貌秀麗的少婦輕輕地皺着眉頭,臉色蒼白,並時不時地咳上幾聲。每當到了下雨天,她就會想起許多不好的回憶,所以她討厭雨天!

忽然,有門鈴聲響起,少婦走過去開門,看見來人時,她怔了下,僵在了門邊,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最終定格在了驚惶上。

“雅凡,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男子風度翩翩地微笑,英俊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極具立體感。

少婦訕訕地讓開身子,請男子入內。

兩人端坐在客廳裡,相望無語。

最終,少婦先開了口:“紹華,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她纖細的十指用力地絞着手中的杯子,緊張地低下頭去,不敢看男子炯炯有神的眼睛。

“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要帶走筱雅。”男子笑得風氣雲淡,彷彿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少婦卻彷彿受到驚嚇了一般,猛地擡起頭,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白得嚇人,“你、你剛纔說什麼?要我把筱雅給你?!”

“我太太很想要個女孩。”男子簡短地說明了前來的原因。然後自行走向了臥室,抱出了熟睡中的女嬰。

“紹華,你……求求你,不要帶走筱雅,好不好?她是我的全部,你不能帶走她……”少婦跑過去拉住了他的手,哀求到,“紹華,她是你的孩子沒錯,但是、但是……”她說不出什麼拒絕他的理由。

男子拿開了她的手,淡然道:“她在我家的身份是棄嬰,不是我的女兒,但是我會用心疼愛她的。”嘴上這麼說,可是他的眼中一片冷漠,看不出什麼父親的慈愛之情。

少婦猛搖頭,上前想要奪回孩子,卻忽然用力地咳嗽起來,幾乎要把肺咳出來一般,她軟倒在地,無力站起。男子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揚長而去。

“不要帶走我的孩子!”少婦勉力支撐着跟了出去,卻只看見轎車的尾煙散在空氣中。她不死心,追着轎車跑了起來。跑過一條十字路口,忽然,車燈一閃,喇叭聲響起。

她回頭看去,黑暗瞬間吞噬了她的意識。她被一輛大卡車撞到,摔在了地上,鮮血迅速地涌出,染紅了一地。

轎車中的女嬰似乎感覺到了一般,哇哇大哭起來。男子輕輕拍撫,卻對身後發生的事不聞不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臉上是極爲淡漠的笑容。

第二天的報紙上以極小的篇幅刊登了以爲年輕的婦女因爲闖紅燈而被卡車撞死的消息。據悉這位少婦沒有任何親戚,附近的人也不認識她,被殯儀館草草火化葬了。

女嬰被男子帶回家之後,受到了極好的待遇,照顧得妥妥貼貼。

正在熟睡中的女嬰忽然睜開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看,片刻之後,居然笑了起來。

於是,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並恭敬地向她行禮:“主人。”

“艾斯,你來啦。”不足月的女嬰居然開口說話了!而且聲音出奇得動聽,旋即,女嬰的身形有了變化。漸漸地變高,待她立定在那人面前時,已是十六歲美麗少女的模樣。

擁有人類所無法想象的絕世容貌,以及一雙潔白的雙翼。純粹的藍眼睛,湛藍色的,像極了大海的顏色。一頭銀藍色的及腰長髮,出奇地柔亮且富有光澤,好似月光反射在湖面上所呈現出的光芒。最眩目的,是她右耳帶着的耳環,有着精緻繁複花紋的小巧晶亮十字架,其上纏繞着一條青銅色的薔薇藤蔓,上面雕刻了幾株開敗的薔薇以及凋零的葉子。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成,泛着閃亮奪目的金屬冷光,卻似乎並非是金屬。

“主人,您感覺如何?”

“我居然平安無事地來到了人界呢……”少女疲憊地微笑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是不是該說我的運氣太好了呢?居然死不了。還找到了一具供我休養,積蓄力量的身體。”

艾斯吃驚地擡起了頭,“主人,您怎麼這麼說?”

“呵呵……開玩笑的。艾斯,我累了想休息了。”少女說到,閉上了眼睛,漸漸地變回了嬰兒的模樣。艾斯嘆了一口氣,行禮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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