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左芯破天荒的第一個起來了。
她又去了一次昨天去過的地方,四周靜悄悄的,好像昨天碰到的那些人真的都是一場夢一般。
離派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后便啓程離去。
回去的路上,不論是右護法挖苦左芯昨晚睡在門檻上,還是尚長老講的粗鄙笑話,或是莫掌門那嘹亮搞笑的歌聲,左芯都毫無反應,整個人就那樣呆呆地坐在那兒。
離派衆人面面相覷,以往的話左芯可是話最多的那個人,現在怎麼這麼沉默了?三人用眼神相互激烈交流着,最後他們得出了結論:左護法肯定是又暈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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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的顛簸,離派衆人終於回到了離山。
當看到那熟悉的木門時,除了左芯還處於遊離狀態,離派的其他人都是熱淚盈眶,激動不已,感慨着自己竟然還能四肢健全地回到這兒,當晚夏堂主和尚長老在吃飯時更是多要了幾碗。
幾日下來,離派恢復了往常爲一些平凡瑣事打打鬧鬧一片亂哄哄的生活,除了左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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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堂主難得一臉嚴肅道:
“有沒有感覺到最近左護法很不對勁?”
莫掌門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
“嗯,我也察覺到了。左姐姐竟然沒有賴牀了。”
右護法見怪不怪地用右手撩了一下秀髮,左手拿起鏡子照了照:
“女人嘛,總有那麼幾天。”
衆人沉默,然後突然恍然大悟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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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秋~”
不遠處左芯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
“天涼了?”
此時的左芯正坐在廚房後的小院子裡百無聊賴地調戲着飼養的烏骨雞,這時雲嫂(廚娘)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挎着個竹籃子似乎要準備去某個地方,左芯叫住了她:
“雲嫂,這是去哪兒啊?”
“哦,左護法呀。我這是往後山去採點兒紅棗爲你補補氣血啊。”
“給我?爲什麼?算了,我還沒去過後山,我和你一起去吧!”
“那敢情好啊。”
左芯陪着雲嫂一起來到了後山。
這座山叫離山,這也是離派名字的由來。由於人煙稀少,植被保持完整,因此整座山看上去鬱鬱蔥蔥。雲嫂來到一片棗林後就動手摘了起來,左芯嘴裡包着一顆棗準備隨便到處逛逛。
走着走着,這時她突然聽到了林深處傳來一陣虛弱的求救聲。
這種深山老林怎麼還有別人?會不會是妖怪?這種場景小說電視裡經常有啊,狐仙就是這樣勾引別人的!
左芯頓時來了興趣,她按捺住興奮之情,朝着聲音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只見前方不遠處坐着一個毛茸茸的不明物。似人非人的樣子讓左芯不禁感慨道這隻狐仙修爲不夠啊,還不能很好的幻化成人型,連毛都沒掩蓋住。
那個毛茸茸的不明物叫了一會兒就停下了,像是很虛弱的樣子。
她默唸着24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大着膽子走了過去,越走進她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毛茸茸的毛皮,而是類似於發黴長的毛,而毛下也確實是個人,整體看過去這人好像還處於類人猿時期。
左芯正糾結要不要搭話時,那人卻先開口了:
“我說姑娘,你不要光看啊,你得救啊!”
“你……怎麼了?”
那人抖了抖自己的右腳,只見他的右腳腕被獵人安置的鐵夾給夾住了。左芯有些爲難道:
“我也掰不開,我去叫人好了。”
“不用,你只需要給我點東西吃就好了。”
“你……是人?”
“你個小姑娘說誰不是人呢。”
“哦,那我去給你帶點吃的。”
“快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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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手藝還不錯。”
那人剔着牙心滿意足道。
左芯有些猶豫地看着他:
“你真的不需要我叫別人來幫你?”
“不用。”
說完這話,那人用左腳輕輕一蹬,鐵夾就碎成了幾塊從他的右腳上掉了下來,再看他右腳上的傷,早結痂復原了。
當那人站起身時,左芯突然意識到這深山老林孤男寡女的自己是不是應該快跑?那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臉不屑道:
“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二十年前或許你還有機會,不過現在,晚了。”
左芯翻了個白眼:
“那還真是遺憾呢。”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想不想拜師呀?看在我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你的緣分上,我可以收你爲徒。”
“不想。”
“……要不要這麼幹脆。”
“大爺,我是個虛榮的人,只看外在,不看內涵,您還是另覓高徒吧。”
“我聽你腳步沉重,應該是不會輕功,而不會輕功的人一般是不會使用內力聚氣,拜我爲師的話我可以教你如何提升內力聚氣。”
“不、需、要。”
左芯說完就要走,那人卻跟在後面糾纏道:
“別走啊,有話好商量嘛。”
“你跟着我幹嘛!”
左芯幾乎是跑了起來,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跑到了離派。
左芯一進門便大聲呼救道:
“救命啊,非禮啊!”
夏堂主聞聲趕了過來,看到那人後大吼一聲道:
“敢在離派撒潑!?吃爺爺一斧!”
跑在前面的左芯似乎都能聽到背後那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她心下一驚,要不要這麼狠呀?會不會死人啊?她剛想轉身阻止道:
“不……”
還沒阻止完,夏堂主就先被一腳踢飛了,左芯生生地將本來要說的那句話嚥了下去:
“不是吧!”
這時莫掌門、右護法和尚長老也出現了,莫掌門見狀立刻拔下簪在頭上的銀毫,輕輕一轉銀毫的筆尖立刻鋒利無比。
眼看着莫掌門就要和那人過手了,尚長老一下子攔在了兩人中間:
“慢着!”
莫掌門愣了一下,及時收手。
尚長老微眯着雙眼細細打量了一下那人,突然就飽含起熱淚並上前朝那人拜了一拜:
“難道您就是傳說中的碎石老前輩?”
此時正躲在右護法身後的左芯有些無語,長成這樣也能認出來?!
那人點了點頭,尚長老按捺住自己的激動之情道:
“那碎石前輩來這兒有何要事?”
那人搔了搔自己那亂蓬蓬的頭髮一臉輕鬆道:
“也沒什麼,就是收個徒弟而已。”
尚長老一聽,眼睛一亮,像是啓動了身體的什麼開關一樣立刻擡頭挺胸收腹提臀抱拳道:
“晚輩骨骼奇佳,在晚輩三歲那年就在離派習武修身,在晚輩六歲那年算命先生就告訴晚輩未來一定有一位大師訓練晚輩成爲武林至尊!在晚輩……”
碎石前輩看着莫掌門道:
“你去給我準備一間屋子,我要住下。再燒好洗澡水,二十年沒洗了,得好好洗洗了。”
莫掌門點了點頭:
“好說。”
除了尚長老還在那兒瞎逼逼,離派其他人早已散開各幹各的去了。
後來,左芯從莫掌門那兒瞭解到原來這位碎石前輩曾經是位名滿江湖的大俠,當年他的碎石掌無人能敵。可最後他因爲貪吃而被奸人所害最後淡出了江湖,無人知其蹤跡,所以他出現時大家都嚇了一跳,而和他在同一年代的尚長老更是激動不已。
碎石前輩終於沐浴完畢,和着一縷清風踏進了大廳。見離派所有人都一臉愣愣地看着他,碎石前輩甚是得意地笑笑:
“看來二十年後老夫還是江湖的一枝花呀。”
離派衆人無語,都不停地在內心默默吐槽着。
的確,他們曾幻想過在那污垢的背後會是怎樣一位男女老少通殺的老帥哥模樣,但沒想到,洗完澡後的碎石前輩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完全沒有正派之氣。醜還是那麼醜,只是換了一種醜法。
碎石前輩就這樣在離派住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令大家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左芯好像恢復如初了,當然,這多虧了碎石前輩,因爲左芯現在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躲避這個難纏的老人。
一大早,碎石前輩拍着左芯的房門道:
“起來了起來了起來了!練功了練功了練功了!”
只聽“嘎吱”一聲,門開了,碎石前輩看到左芯面無表情披頭散髮地從裡面走出來,雙眼呆滯無神地看着他,像是女鬼一般。
當碎石前輩察覺到左芯的殺氣後想要跑時,已經來不及了。
整個過程不長,但少一分鐘嫌不夠多一分鐘就致命,最後要不是莫掌門等人出來阻止,碎石前輩可能就真的碎了。
被搶救下來的碎石前輩被離派衆人擡到了他的房間裡療傷。剛放下碎石前輩,夏堂主就滿臉敬佩地望着他抱拳道:
“前輩不愧是前輩,敢一大早去喊左護法,晚輩佩服。”
莫掌門站在一旁也是一臉嚴肅地看着碎石前輩道:
“前輩,自從左姐姐失憶以來,起牀氣就甚是嚴重,這已成爲我派的大忌,望你下次注意,因爲不是每次我們都能阻止得了的。”
碎石前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