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寒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他站在窗戶下,平日裡一向冷靜淡定的男人竟然有些恍然。
小秀她們是未婚女子,因此不能進產房,進去的除了四個穩婆,王嬤嬤,還有兩個京都來的女大夫。
爲了保證顧芯語的安全和其他,周慕寒命小秀叫了個王嬤嬤出來,低聲吩咐道,“若少夫人有兇險,記住了,留母不留子。”
王嬤嬤心內感動,眼角泛起淚花,她連連點頭,但是卻希望還是母子平安最好。
安排完後,周慕寒才稍微放心的在院裡踱步,等着顧芯語一盞茶的功夫將孩子生出來。
生產過程並沒有顧芯語想得那麼快,進入產房後,陣痛發作的並不頻繁,一點也沒立即生產的徵兆。
國公府的太夫人和康夫人也都聞訊趕來,此時都在偏廳等着消息。
屋內的顧芯語此時肚子不疼了,就精神好多了,於是和一直站在窗外的周慕寒說着話。
周慕寒則在窗下連連地附和着。
說什麼都對,說什麼都好聽。???
夜深後,陣痛纔開始頻頻發作,疼得顧芯語死去活來,心裡罵着以往地報道全是騙人。
院子裡此時也是燈火通明,所有的紅燈籠全部掛起,照的這裡恍如白晝。
周慕寒坐立不安的在窗下走動,高聲安慰着,給顧芯語許下了許多不切實際的諾言。
然後太夫人從偏廳趕來,周慕寒拉着祖母的手就急急的問了起來,“祖母,阿晚這還要疼多久?”
太夫人仔細的聽了一下,這才拍手安慰着孫子,“聽這喊疼的聲音,真的是快了。”
周慕寒重重的點點頭,又到窗戶下道,“阿晚,快了,就快了,你忍忍。”
顧芯語哭喊得已經沒了力氣,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疼死了過去,胡亂的喊着,“我要麻醉藥,我要打止痛針......”
周慕寒忙瞪向院子裡的大夫,此時院子裡坐了五個大夫,如果非要細分的話,就是三個負責產科,兩個負責兒科。
但周慕寒對他們早沒了耐性,在顧芯語開始頻頻陣痛時,這一幫大夫就說快生了快生了,結果兩個時辰過去了,顧芯語還沒生產,周慕寒若不是看在呆會兒還能用得上他們,早將他們一腳踹回老家養傷去了。
幾個大夫一起搖頭,迷惑不解的彼此看了一眼,宮大夫硬着頭皮說道,“啓稟元帥,這疼痛對於生產也是有好處的,假如不疼了,少夫人就使不上力,胎兒也有危險。”
周慕寒忙又衝屋裡喊道,“不能用,你忍一忍,你忍一忍。”
顧芯語於是又想剖腹產,哭喊道,“那讓大夫給我肚子上來一刀吧,給我肚子來一刀吧......”
顧芯語這一喊不要緊,嚇得周慕寒就要衝進去,王一忙攔下了,“主子,您不能進去啊,進去不吉利。”
聽到外面地動靜,王嬤嬤趕緊出來,急忙的安慰道,“將軍,您別急,有人疼了三天三夜呢,您別急。”
周慕寒卻是勃然大怒道,“你們怎麼伺候的,少夫人怎麼疼得那麼厲害。”又對裡面喊道,“阿晚,別怕,我這就進來。”
說着就要去推門
王一此時卻是再也不敢阻攔了。
顧芯語一聽,不能讓他進來,這身上萬一帶了細菌進來呢,“我的樣子醜死了,你不準進來,不準進來......”
王嬤嬤這才鬆了口氣,“將軍,您若硬衝進去,少夫人一慌神,萬一......”
周慕寒只好又到窗下守着,一會兒衝顧芯語喊話,一會兒衝幾個惶惶不安的大夫瞪眼,一會兒又去諮詢太夫人和康夫人。
天色已經大亮,顧芯語還沒生出來,一夜地哭喊已耗盡了顧芯語的力氣,顧芯語的哭聲越來越弱,周慕寒已經急得沒了抓拿,裡面的穩婆和王嬤嬤也急了起來,不停地將人蔘含進顧芯語嘴裡,大夫們雖然一夜未眠,但都強打着精神,生怕被周慕寒逮着錯處。
日頭漸高,周慕寒只有將耳朵附在窗戶上,才能隱約聽到顧芯語啞着嗓子,虛若的哭腔。
周慕寒的心已經高高的揪了起來,再也顧不得其他了,想起了顧芯語剛纔說的話,心裡一急,就要破門而入。
正在此時,產房裡終於傳出了一聲響亮的啼哭......
周慕寒樂得咧着嘴巴,“哈哈,生了,生了。”
隨即暗暗發誓,一次足矣,以後再也不要讓阿晚遭這個罪了。
屋裡的穩婆恭喜着顧芯語,“恭喜少夫人,生了個千金。”
顧芯語一聽,心想終於生出來了,她這輩子都不要在生孩子了,她忙虛弱的吩咐道,“快讓我看看。”
周慕寒已經在窗外聽到是個女孩,雖然與自己的預期不一樣,但卻沒一絲不高興,還生怕顧芯語有壓力,一個勁兒地在外面叫道,“姑娘好,姑娘好。”
顧芯語聽到後,微微笑了笑,看着孩子,咿了一聲,“怎麼這麼小?”
衆人也覺得小,但想着早產兒一般都這樣,忙道,“養一陣子就壯了。”
王嬤嬤抱着小丫頭出去給周慕寒報喜,“恭喜將軍,得了個千金。”
周慕寒笑呵呵的問道,“母女可都好?”
王嬤嬤笑眯眯的點點頭,說道,“只是小小姐早產,有些小。”
周慕寒接過襁褓,看着眯着眼睛的女兒,小小的臉瞧不出什麼模樣,但還是胡謅道,“眉眼長的真像我,是吧?呵呵。”
一旁的太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嘴裡念着阿彌陀佛......
周慕寒忙命人去府門口掛紅布條,並派人去國公府給一直在等着消息的祖父和父親報信。
交代完後,周慕寒正要給衆人打賞,就聽產房裡顧芯語又一陣呼痛,將正在喝的雞湯也打翻了一地。
周慕寒嚇得又要往裡衝,王嬤嬤料事如神,猜到周慕寒一定按捺不住,正要出來稟告,恰好在門口碰了個正着,喜氣洋洋的說道,“將軍您別急,少夫人肚子裡怕是還有一個。”
顧芯語此時只想將天上地下的神仙全罵個遍,自己家族有雙胞胎史,自己有個雙胞胎弟弟,可是自己不想要那麼多啊。
真的不想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