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點點頭,同意了傅殊的看法,父子二人達成共識,彼此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兩個人而是商量起三日後的金科應試!
今年初冬的京都匯聚了天下諸多學子,根據翰林院的侍郎和庶吉士們統計的人數數字來看,今年學子是歷年來,應試人數最高的,年齡也是最小的......
在一些客棧裡,寺院裡,還有一些民居里住着的金科應試學子有很多,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他們都期待着,在金科應試中能夠獨佔鰲頭,一展宏圖,好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自古以來不都是在說,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嗎?
這是一種很正常的想法......
而在北方蓉城鎮國公府門前,沈玉林風塵僕僕的站在那裡,他受父親所託,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最終來到了北方,到這裡來看望據說被禁足的妹妹......
他先是簡單的稟明瞭自己的身份,就見那名夢門房迅速的進了院子,沈玉林耐心地站在門口,等待門房出來帶領自己進去,很快,過來一個護衛拱手施禮後將沈玉林迎進鎮國公府。
因爲是男客,所以有侯爺來接待沈玉林,而且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有侯爺來講述也是最正常的和最有說服力的.....
雙方分賓主坐下,沈玉林奉上自己的見面禮,侯爺表情很嚴肅,將禮物放在一邊,對沈玉林說到:’你知道我是軍伍出身,沒什麼學識,所以我就直接告訴你。你的妹妹已經故去了......
估計現在你的父親和母親,已經得到了鎮國公府送去的書信,可能這兩支人馬在路上交叉而過了,正好你這次來,將你妹妹的一些衣物帶走吧,也給你的家人留個念想......“
沈玉林聽後,就是大驚。自己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這個妹妹,這個可惡的妹妹竟然死去了......
他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是釋然?還是惆悵?
他坐在那裡久久未動,也沒有說話。而侯爺坐在他的對面將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沈玉林交代個清清楚楚,末了告訴沈玉林,沈蓮千里迢迢嫁到蓉城也屬不易,雖然她後來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手裡也有很多的人命,但是蓉城鎮國公府也有責任。對她沒有好好的嚴加管束,導致今天這樣的結果......這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沈玉林對於侯爺說的這些話深信不疑,不說他是侯爺的身份,就說依照沈蓮的性子。這些事情她都做得出來,自己該說什麼呢?其實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吧!
沈玉林心裡又暗暗的想到,自己回去後那個所謂的母親還不知道會怎麼樣?肯定會將怨氣發在自己身上。或者會殃及自己的妻子兒女,想到這裡沈玉林坐不住了......
他騰地站起來。弓手彎腰,對侯爺周天浩說道:“侯爺,請恕小侄不能久留我現在就要趕回京都......”
侯爺周天浩聞聽也很驚異,問他:“你剛到這裡就匆匆趕回去,會很辛苦的,莫不如在這裡多住幾日好好歇息後再走不遲......”
沈玉林搖搖頭,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他只能說,自己想盡快趕回去,安撫母親和父親,所以不能在這裡久留......
侯爺一想想這也是人之常情,就點頭應下,侯爺離開花廳來到後院,吩咐康夫人先是命丫鬟去沈蓮的院子,將屬於她的物件都拿出來,還有當初她的嫁妝......
這些都要送回去,從此再無瓜葛......
康夫人又帶着丫鬟從庫房裡拿出了很多珍貴的藥材,還有一些珠寶送給沈玉林,讓他帶回去,不能說是補償,也不是補償,就是蓉城鎮國公府的一點心意......
康夫人心裡暗想,剛纔自己可是看了,當初沈氏還說什麼十里紅妝,真是好笑,原來裡面都是空架子,就這麼空着拉回去吧,畢竟還有嫁妝單子在那呢,她沈家就是想訛詐,也得掂量掂量萬一嫁妝單子被公開,她沈家也不要做人了......
其實侯爺很想問問沈玉林,你瞭解你姑姑小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想了想,還是沒有問,這件事情?應該是很機密的事情,沈玉林怎麼可能會知道,估計等他知道的時候,也許就是這名重臣想要把這件秘密大白於天下的時候......
那個時候會是什麼樣子?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連累了三個兒女,尤其大兒子周慕寒,現在身居要職,而且又年輕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他能接受自己身體裡有一半的血液是南越國人的嗎?
如果被天下人得知,就算皇上不怪罪,誰又能堵得住悠悠衆口呢?
話說,這幾天皇帝的回信應該來了,雖然父親和自己說,建元帝不會對蓉城周家這一脈,有禁忌有顧忌,但是聖心難測呀,誰知道會出現什麼變故......
好在這裡有明事理的大皇子在內,且還有救命之恩,估計應該沒什麼問題。
暫且不說什麼大權獨攬的事兒,就說這守護邊關保護家園這件事,周家歷代,都是責無旁貸,也將這種責任刻在了骨子裡,融在了血脈裡......
所以周家的對周朝的忠心耿耿,是無可挑剔的......
但是反之,這件事的後果也許會讓人不敢設想......
他心裡無比痛恨那個賤人,那個給周家蒙羞的賤人......
老父親又再次病倒,身體已經不如從前,這件事雖然暫時保密,但是,它就是荒草中一點火星,一場大風就可以燎原啊!
侯爺送走沈玉林,心情沉重的走向了自己的書房......
而沈玉林推辭不下只得收拾好這些禮物,帶着原班人馬,還有侯爺送的一隊護衛,匆匆的又在返回京都的路上疾馳。
他心裡已經想好了,應該借這個契機,做點什麼了?如果再這樣束手待斃下去,那麼他和妻兒的下場可想而知......
雖然父親顧忌自己是他唯一的兒子,唯一可以爲他養老送終的兒子,但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她不會這麼想,她唯一的女兒已經不在了,也許自己和自己的兒女就會成爲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沈玉林想到這裡,猛勁的一揮馬鞭,胯下的駿馬,又加快了速度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