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的戲,確實很有意思。區別於傳統的戲曲,更像是將一些話劇的元素融入了進去,生動形象、妙趣橫生,講得是一段有笑有淚的男女之情,看得琳琅幾次紅了眼眶。
“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能看見這樣精彩的故事表演。”
散場之後,琳琅感嘆的拍着手低喃。
“嗯?你方纔說在這個什麼?”邵煜白正打算往地上跳,聽後卻愣了下。
琳琅睫毛一顫,隨即搖了搖頭:“二爺您先下去吧。”
卻是有意避開了這個話題。
看了她兩眼,邵煜白身子前傾,輕鬆的跳落在地。
隨後朝她張開了雙臂。
瞥了那兩條胳膊一眼,琳琅轉身,一手扒着牆上的棱角,一手貼住牆壁,腳踩住牆面,就要往下爬。
卻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威脅他:“你不接着,我就跳下去啦!”
皺了皺眉,邵煜白收了手。安靜的看着她往下爬。
琳琅也就真的一寸一寸的小心往下挪去。
只是她個頭並不算高,身子也沒有小時候的靈巧機敏,手與腳之間拉到了最長的距離,卻無法鬆開最上面的邊角,一時間竟卡在了那裡,緊張的心跳加速了幾拍。
“要我幫忙嗎?”邵煜白在下頭問。
“不用。”琳琅說完,繼續往下蹭。但沒想到,上頭的手剛鬆開,身子就開始往下墜,根本沒有她想的那麼牢靠,期間手抓了幾次牆壁都是徒勞。
“啊——”
整個身子往下一滑。就要從高牆上摔下!邵煜白見狀卻是突地上前伸出了手,穩穩把她鎖在了臂彎裡,而後待驚慌散去,將她放在了地上。
“我不會讓你跌倒的。”
聽見這句話,心裡猛地一撼,琳琅彎了彎嘴角,抹着手掌上的灰道:“是啊,二爺今非昔比了。”
之後聽聞言曉芳在看完戲後便遇見了自己的家人,而後兩人分道揚鑣,邵齊被平陽送到了相府外。
琳琅則和邵煜白一起等到了滿春和出將。四人與邵齊匯合後一同回了府內,沒人會說什麼。
夜裡李丞相還找了琳琅談話:“琅兒啊,聽說你和世子是與邵將軍一同出去的?你認爲,今日的相親如何?”
琳琅搖頭:“可能不盡如人意。”
原本看李丞相的神情,就不像是報了多大的希望。聽見這句話,李丞相也只是揹着手嘆了口氣。
“爹原本以爲,你與璨兒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若是能嫁給他,開始日子可能會苦些,可總有苦盡甘來的一日。”
“畢竟,你這孩子從小就跟子和親,子和走後,你的倔脾氣一上來,除了璨兒,誰也勸不住,爲父一直很是頭疼。”
琳琅雙手端在身前相互握了握,卻是在驚訝,李丞相已經很久沒和她這麼語重心長的說過話。
畢竟她不是真的李琳琅,打小除了舅舅,她跟孃親可能都不是特別親。和這位爹,也一直是比較疏遠的。沒有李若溪那般會討好撒嬌,在府裡的日子才過得不是很好。
“這些年,女兒讓爹操心了。”琳琅平靜的道。
李丞相徐徐的搖了搖頭:“爹這一生,做過不少錯事。走大運做成了如今的傀儡丞相,報應卻是一件一件的來。”
深吸了一口氣,李丞相走出屋檐下,望着天邊的半輪月亮緩緩嘆出。
“早知如此,當年不如承了邵將軍的邀請,送你去北暨做個軍醫,瀟瀟灑灑。或許你會過的更快活。也好過現在嫁給一個傻世子,碌碌無爲在京洛府內,成爲一隻家雀。”
邵將軍的邀請……做軍醫!琳琅知道這是孫氏的騙局,抿了抿脣勉強笑道:“可是那時候,女兒已經放棄醫術了。”
“我的女兒,會輕易放棄畢生所求嗎?”李丞相反問了一句。
琳琅倏地心頭一沉:“爹……”
“李家能有今日,全靠當初願意展露鋒芒的子和,和後面忍辱負重的你。”李丞相擡起手,不輕不重的拍在了琳琅的肩頭。
“是爹無能,連你最後的幸福也沒能保證。但是琅兒,你的兩個弟弟還小,若是真有一天……希望那時候,你能站出來,幫一幫你的兩個弟弟。”
“至於若溪……她的路,是自己選的,你就……”
聲音戛然而止,李丞相沒能再說下去。只是閉上眼擺了擺手,長嘆出一口氣。
晚些時候,琳琅與滿春一同朝着如意苑走去。路上滿春繪聲繪色的講述着她夜裡遇到的趣聞趣事,只是琳琅起初聽到還會跟着一起笑,到後面卻歸於了沉寂。
滿春擔憂:“主子,您是有什麼心事嗎?”
頓了頓,琳琅才朝她笑了一下:“沒有啊,只是有些累了。”
身子固然疲累,更加心累的卻是她的爹竟然知曉她沒有放棄醫術。且還會向她道歉示好。
她這爹,雖然不是什麼壞人,但也不是一個心地多善良的大好人。今日能夠主動說出這些,若非有人跟他講了什麼,便是他一直在暗中計劃着什麼。眼下最爲重要的,無疑就是皇位爭奪即將上演,黨派站位急需明確。
太子手握內城三分之一的兵權,城外亦有十萬兵馬是歸在他名下,身份幾乎不可動搖。
而三皇子的衛隊,今日一直在街上四處巡邏,目的爲阻絕一切危險事情發生,雖然讓有意避開的邵煜白很是惱火,但對百姓卻無疑是一種保障。琳琅不覺得他這般賣力只是單純的心憂百姓。
琳琅的目光飄向滿春:“滿春,你可知道當今二爺是站在哪位皇子身後的?”
滿春被琳琅忽然的發問驚得愣了愣,隨即自己也想明白了,面前這位世子妃怕是早就知道了她是邵煜白的人。
“二爺不站任何一位皇子。”滿春直白的道。“二爺只站君主,站明君,不參與黨派紛爭。”
這事從來都不是秘密。是邵家百年來的家訓。
“就算這麼說,二爺的內心也總有些取捨吧?”琳琅又問。
滿春微笑:“那就是二爺自己的意願了,奴婢無權過問。”
琳琅點了點頭。
她知道,蘇璨是太子黨的人。二皇子則像是個紈絝的牆頭草,從來舉棋不定。三皇子縱然有人支持,卻也只是皇妃與一位側妃的家族在內部支持,根本無法與太子抗衡。
這般一邊倒的局勢下,爲什麼還是被營造出了人心惶惶的氣氛呢?她的爹站在了哪個位置。其餘人又是在防着什麼呢……
琳琅神色凝重的走了一路,全被滿春看在了眼裡。
客房中,邵煜白也還沒睡,出將正對他彙報:“屬下之後四處尋找過,只是再沒打聽到那位紫衣人的蹤跡。”
“一點消息都沒有麼?”邵煜白若有所思的問。
出將擦汗:“當真是一點都沒有,邪乎的很。屬下認爲那可能是個手段高超的騙子,騙了銀錢便跑了。”
邵煜白的指頭在桌面點了點:“那便不追究了。”
那個人多半就是衝着他來的,能知道連出將都不曾知道的事情,若非是被人告知,便可能真的是一位了不得的“神棍”。至於究竟是哪一種……知道他這個秘密的,除了入相就只有邵齊、滿春和平陽。
掏出護身符摩挲着看了看,邵煜白勾了勾脣角。
出將也盯着那護身符看:“這就是價值兩千兩的玩意?”
也虧他主子立功無數,家底殷實,被騙了兩千兩還能笑出來!
邵煜白聞言頷首,卻別有深意的道:“買的不虧。”
第二日一早,琳琅按照原定計劃,拖家帶口的要趁着譽王夫婦回來之前趕回譽王府。
臨走前,向孃親和常年很少說話的弟弟李靖臨告別。
雖已在頭一天晚上給弟弟買了面具和彈弓,但李靖臨卻因爲沒能帶着他去看戲而很不開心,對着自己的親姐也沒什麼好臉色,見到小玩意兒並不買賬,還道:“你都嫁出去了,就少再回來!否則府裡那些人全是在那風言風語的連帶着我也要一起說,煩!”
六七歲的孩子,說話的內容卻很老成,語句裡透出的厭煩半點也不摻假,聽得琳琅尷尬在了原地。
“靖臨!”蘇碧琴扯了兒子一把,“怎麼和你姐姐說話呢?”
“她纔不是我姐姐,你也不是我娘!你們害了我姐姐,還要趕走我娘,你們是壞人!”李靖臨甩開了蘇碧琴的手,氣呼呼的就要走。
一隻腳忽地踏在了他身前,卻是傻子一臉不悅的道:“不許罵琳琅!”
李靖臨小小的個頭兒纔到傻子的膝蓋往上一點,但被震住了一瞬後,他卻沒怕:“你也別想讓我承認你是我姐夫!走開,你這個傻兒!”
“靖臨!”琳琅怒叱,顯然聽出了這些都是孫氏教他的。
“你……你胡說!我纔不傻,纔不傻!”傻子氣極,舉起李靖臨就要往地上摔!
琳琅和蘇碧琴具是嚇得大驚失色:“世子!”
堪堪在李靖臨離地不足一尺的距離,傻子的動作頓了住。手上的李靖臨已經嚇得小臉煞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從傻子手裡接過了弟弟,琳琅摸了摸傻子的頭:“世子不氣啊,不氣。”
隨後她將李靖臨交給了蘇碧琴:“娘,往後您要費心了。”
“唉……我知道。”蘇氏無奈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李靖臨,眼裡全是痛心。
只能盼着孫氏走後,李靖臨能慢慢接受她了。
琳琅將孫氏將走的事情簡要的告訴了孃親。孫氏對外稱她要回言湘城的老家一趟,歸期不定,但實際上幾個重要人士卻知道是琳琅將她“請”走的。至於具體原因,李丞相以爲琳琅是因爲當年沒能去北暨而耿耿於懷,其他人則各有猜測。
李丞相要上早朝,並不在府內。於是便只有蘇碧琴帶着孩子送走了琳琅。
“琅兒,有事一定要寫信給娘!”
“我知道的,娘,您也是,遇事千萬別瞞着!”
琳琅上了馬車,看着蘇碧琴仍在門口目送,心裡有些泛酸。
傻子看着她擔憂中和着一絲傷感的模樣,扯了扯她的袖子:“琳琅琳琅,你會生我的氣嗎?”
“爲什麼會生您的氣?”琳琅收回目光。坐穩在座位上,手邊就是傻子。
傻子噘着嘴對了對手指:“我,剛剛,好像做錯事了……”
“是啊,是錯了。”琳琅板起臉道,“靖臨說錯了話,該批評。但他還小,經不起摔打的,您懂嗎?”
“我……琳琅別生氣好不好?”傻子軟了聲音,抱住琳琅的胳膊蹭了起來。
“世子!這時候不許撒嬌!”琳琅有了治好他的打算,已經打算先從平日的言行將他教育一下,遂擺正了姿態,抽出手臂肅穆的問他,“您該想的是,以後還會再這樣嗎?”
“可是我……我不是傻子,我不傻。”傻子難過的搖頭。
“我知道,所以您更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加以改正。”
琳琅看着他這番委屈的模樣就心裡直髮軟,索性別過了頭去。
傻子見狀,想碰她的手。伸過去又縮了回來,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似的道:“琳琅彆氣,別生氣,別傷心……我、我……他們說我傻,他們開心,那我……我是傻子,我是傻子!傻子惹琳琅生氣了,傻子傻,琳琅不要怪,琳琅不要生氣好不好!”
琳琅在聽到他承認自己傻時,身子重重一顫,緩緩地挪回了目光,只見到傻子像一個怕被丟掉的小獸似的,雙眼溼漉漉的看着她,好像眼淚隨時都會落下來。
“您真是……”欲言又止的嘆了一聲,琳琅將傻子攬進了懷裡,摸着他的頭道,“琳琅只是想讓您記住,以後別再隨意的傷害人了呀!”
這傻得讓人心疼……
“我、我知道了。”傻子突地答應了一句。
琳琅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心情更復雜的嘆了口氣。
只是她看不見,他在將頭埋進她肩窩時,呈着淚水的眼裡沒有驚慌,只有無奈和薄涼。
以及無聲的脣語:“對不起。”
水疹得到控制和救治,西院裡的下人和丫鬟陸陸續續的都被放了出來。但除去玉珠,那些個一起被關着的丫鬟卻都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王府。
有人傳說是她們得罪了某位主子,於是都被趕出了王府。
至於得罪的是哪位主子……說到這裡時,家僕們往往都會噤了聲,只拿眼神傳遞信息。
幾日之後,譽王夫婦探親結束。回了府上,首要的就是將烏煙瘴氣的王府整頓了一番,順便點名批評了琳琅。
“本妃不在的這些時日,聽聞你回了孃家?”
坐在太師椅上,譽王妃不悅的問。
琳琅雙手放在身前,規矩在站着道:“是。確實回去過。”
“世子和煜白還陪着你一道兒回去了?”譽王妃皺眉。
琳琅剛驚訝的擡了眼,便聽見身後有人道:“是,世子妃回孃家有事要辦,齊兒想要跟着,我便陪同一道,保護齊兒。”
“有什麼事要辦,也不該成親不足一月,就連着回孃家!這像話嗎!?”這次譽王妃倒是一點都沒動搖立場。
“琳琅知錯,往後琳琅定然慎重!”琳琅飛快的回道。
譽王妃搖頭:“知錯知錯,哪一次你都是認錯積極,然後變着法兒的出新錯!別以爲你手底下的丫鬟醫術了不得,煜白又在這,本妃就不能罰你了,在譽王府,犯了錯就要受罰。這次你是脫不掉了!”
聞言,琳琅立即跪了下去:“琳琅甘願受罰。”
“玉珠,先將家法拿來,給她看看!”譽王妃吩咐道。
隨即她又看向邵煜白:“二弟啊,你來這可是有什麼事要與大嫂說?”
“是有。”邵煜白頷首,“明曲郡主方纔來了信。”
從他嘴裡聽見“明曲”二字,譽王妃的眼睛亮了亮,連玉珠將家法冊子交給了琳琅都沒注意,追問道:“明曲和你私下裡聯絡了?”
琳琅剛翻開家法的第一頁,聞言手上動作一頓。緩了緩纔將目光落在了家法簿上。
隨後眉頭輕蹙,翻到了第二頁。
這……確定不是給她錯拿了《女誡》?
正在那驚愕着,邵煜白的聲音卻跑進了她的耳朵裡,內容竟是:“明曲說是想邀琳琅一齊去丹華山一遊。”
震撼之外又有震撼,琳琅擰着身子轉頭看他:“明曲郡主邀我去?”
譽王妃也驚訝:“明曲怎的會請琳琅?她們倆見過?”
“是見過。”邵煜白道,“因此,明曲郡主聽聞近日丹華山上是有佛光顯靈,人言諸事皆宜,纔想與琳琅一道前去山上參拜,想讓琳琅去拜一拜送子觀音。”
譽王妃恍然。繼而眼裡有了笑意:“那明曲就沒說她想爲你求點什麼?”
“大嫂,”邵煜白皺眉,“行軍打仗,靠的不是神明庇佑。”
譽王妃的眼珠動了動:“那明曲要帶着琳琅上山,你去不去?要不就把齊兒一道兒帶上,讓他受佛堂薰陶薰陶,開開光,求個庇佑吧!”
“……丹華山來去少說十日,我怕齊兒受不住勞苦。”邵煜白想拒絕。
可譽王妃卻道:“琳琅要去,齊兒若是不一起去。怕是又要鬧!他都是可以當爹的年紀了,不如就去山上的廟裡走一遭,和琳琅倆人一道兒求個送子觀音回來,等他當了爹,說不定就能成熟一些。”
說罷,譽王妃滿意的拍了拍手:“不如就這麼定了吧?你與明曲,齊兒和琳琅,你們四人一同上山參拜,互相都有個照應!”
邵煜白沉氣點頭:“好吧,就依大嫂的。”
兩人倒是都沒過問琳琅的意思,雖然琳琅自己也知道她拒絕不了。
待到邵煜白離開,譽王妃才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起來說話吧。”
琳琅捧着家法站了起來。
“看得怎麼樣?”譽王妃垂眸瞄了一眼頁腳的數目。
琳琅道:“琳琅拙笨,做不到過目不忘,還需拿回去細讀細背。”
譽王妃聽得多了幾分滿意,心道琳琅在外雖是名聲不濟,也做了兩次錯事,但乖巧聽話倒是真的,待事也認真,便點了點頭:“那你就拿回去慢慢看,好好兒記!”
“好。”琳琅抿脣應答。
又拿餘光瞄了她一眼,譽王妃道:“還有,明曲邀你去丹華山,你可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照顧好世子。”琳琅答。
神情一肅,譽王妃道:“可不止這個!你身爲齊兒的妻子,邵家的媳婦兒,也得爲邵家做貢獻。”
頓了頓,譽王妃的手搭在了琳琅的肩膀上:“直白的說,就是你得撮合明曲和煜白,趕緊爲煜白定下婚事!”
“……”琳琅驀地睜大了眼。
雖然她之前覺得邵煜白和明曲有戲,可現在……
現在……
現在,撮合他們倆不也挺好的嗎?
忽然想到了這一點,琳琅捏緊了家法冊子,鄭重的點頭:“琳琅明白。”
譽王妃滿意的笑了:“明曲可是我最疼愛的妹妹,你若是能將他倆撮合成了,本妃這兒也有賞賜!”
妹……妹?
琳琅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明曲郡主年紀輕輕的,輩分竟然也不小啊?
掩飾着尷尬笑了笑,琳琅道:“若能爲二爺促成一樁親事,自然是好的。”
“那你就下去吧,準備準備,等明曲來了你們就出發!”譽王妃道。
“好。”
待到琳琅走了,譽王妃在正堂裡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問玉珠:“方纔你瞧着,那二人的表現,可像你說的那般有姦情在裡頭?”
玉珠低頭:“奴婢不敢妄言,事情究竟如何,還要主子慧眼辨識,奴婢這邊也只是猜測。”
譽王妃皺着眉,手背在掌心敲了敲。
“其實本妃也在擔憂這事!若是沒打聽,本妃還不知道煜白和李琳琅在北暨共處過,之後煜白更是因爲她才一直未娶!煜白人品正直還好,我就怕這李琳琅一面賣着乖,一面做出什麼下三濫的事,毀了我們邵家的名聲!唉……”
“主子,”玉珠走上前恭順的道,“您也別太擔心,世子妃願意出頭救治奴婢,就證明她的心腸不壞,或許之前奴婢所見,只是因爲奴婢心裡還存着怨恨,在以小人之心揣測的結果。”
可她越這麼說,譽王妃反而覺得,玉珠的猜疑絕不會是憑空設想。
這可是救命之恩,若非真到了那個地步,玉珠哪能亂說呢?
“不行,不行,只讓他們四個去,是不是不夠?”譽王妃越想越覺得渾身發涼,生怕反而促成了一樁醜事。
也剛好在這時,門房派人來報:“啓稟王妃,蘇侍郎府上夫人蘇李氏求見世子妃。”
“蘇李氏?”譽王妃的眼睛登時亮了亮。
“你先將她請到我這兒來!”
明天11點。
(´???`)作死小隊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