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梅傲雪驚叫着坐起, 她做了個噩夢,她夢見小江不見了,漸漸消失在她的眼前, 這幾年小江就像親人一般在她身邊, 她也把他當做親兄弟, 這與對關山越的感情不同, 是一種難以割捨的親情。
梅傲雪驚得一身冷汗, 關山越此刻正坐在牀頭,他遞上一塊帕子,他面色凝重。
梅傲雪擦擦額頭, 問道:“我睡了多久?小江呢?”
關山越低頭不語,良久語有哽咽:“他走了。”
“走了!?是什麼意思?”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梅傲雪心頭升起, 她抓着關山越的衣襟不停的搖晃, 幾近瘋狂的問着, 關山越卻低頭不語,再也不肯多說一句。
四海幫的分舵內, 一片披白,衆四海幫弟子能來的皆從四面八方趕來,各個面色凝重,副幫主馮天風更是紅着眼圈掀了靈堂,這個糙漢子今天哭得像個孩子:“你個混小子, 老子把你養這麼大, 你說死就死, 老子同意了嗎?”
祭奠的靈堂設在了四海幫的分舵, 衆四海幫弟子能來的皆從四面八方趕來, 一時之間四海幫分舵之內人頭攢動,比來祭奠的賓客還要多上好幾倍。
他們皆一身縞素, 個個都是昂藏七尺鐵錚錚的漢子今日卻都紅了眼圈。
衆人齊聚於院落之內,由陳長老帶領,陳長老一聲令下:“拜!”
衆弟子齊唰唰的跪下,向着靈堂之內叩頭。聲音響徹天際,雄渾有力卻催人淚下,悲傷瀰漫在每個人的臉上。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今日便是男兒的傷心之處,一衆四海幫弟子對小江的感情都很深,這個玩世不恭的小頭領,小長老第那麼優秀,又是那麼瀟灑豪邁。
其中有人不乏哭了起來,男人哭起來讓人揪心,更何況是這麼多男人一起哭,嗚嗚的悲鳴聲讓人心碎。
陳長老卻強忍着眼中,大聲呵道:“不準哭,小江生平最喜熱鬧嬉戲,也最討厭男人哭哭啼啼。他若在天有靈,絕不希望看到你們如此模樣。都給我振作起來,小江衆兄弟們來送你最後一程,來世我們還做兄弟。四海幫俠滿中原,義薄雲天,名揚江湖,威震天下。律長老,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來世我們還做兄弟。四海幫俠滿中原,義薄雲天,名揚江湖,威震天下。律長老,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來世我們還做兄弟。四海幫俠滿中原,義薄雲天,名揚江湖,威震天下。律長老,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來世我們還做兄弟。四海幫俠滿中原,義薄雲天,名揚江湖,威震天下。律長老,一路走好!”
……
震人心魄的聲音響起,四海幫的男人們用他們的方式和律晉江告了別。
梅傲雪聽到消息以後再度暈倒,她醒了以後,關山越和下人們到底還是攔她不住她,梅傲雪由關山越扶着,強忍悲傷,來送律晉江最後一程。
一路上四海幫的弟子們保駕護航,送葬的隊伍一直緩緩走到了郊外墓地。
周圍突然竄出許多人,嚇得四海幫弟子紛紛拔刀,他們風塵僕僕,有老有少!皆都不斷的哭喊着律長老,小江哥哥,小江。
這些人都是從四面八方趕來爲律晉江送行的人,到這時關山越方覺自己一直小瞧了小江,他雖然玩世不恭,卻是真正的俠之大隱者。他如此深得人心,又如此命途多舛,關山越不禁感嘆上天的不公。
這些民衆一直跟着棺木,哭着喊着。直到到了地方也不肯離去,與四海幫的弟子站在一起,堅持着要送小江最後一程。
梅傲雪心中悲慼自是不必再說,她除了傷心,更有一份愧疚,小江是爲了救她而死,若她不執着於魔功,或許小江就不必死。
梅傲雪由關山越扶着,親手爲棺木填上第一把土。梅傲雪眼角一滴清淚滑落,她哽咽道:“小江,一路走好。”
還有一句是梅傲雪沒能說出口的,小江,你真的好傻,好傻……
在場之人無不傷懷動容,蓮兒更是哭得面臉淚水,連氣都快喘不上來,孟浪在一旁扶着,輕聲勸慰着:“蓮兒,小江地下有知,不會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蓮兒輕輕靠在孟浪的肩膀上,繼續抽噎着哭着,那是她的小江哥哥,一路把她從人販子手裡救出來,把她當親妹妹一樣待着的小江哥哥,沒有了,就這樣沒有了,再也見不到了。“小江哥!”蓮兒哭喊着向棺木奔去,孟浪一面拉着,又一面不忍心只得陪她過去。
此時,關山越手捧黃土,長嘆哀傷,緩緩垂目:“小江,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阿雪,也會照顧好碧水,來生,我們再做兄弟。”
2100年3月1日,時空探險研究隊的科學實驗室內,一個人穿着青色的襯衫坐在牀上,眼睛盯着光影大屏幕眼中噙起點點淚花,光影屏幕內室梅傲雪等人爲他送行的情形。
小翠丁碧水換回現代裝束,穿着白大褂走到律晉江面前,端起一杯白開水給他,又遞過兩粒藥片,她安慰式的笑笑:“學長,穿越極其耗費體力和元氣,雖然現代只過去了10個月,可在古代卻過了十年,還是要注意休息。”
“好!”律晉江笑笑,按下遙控器關了屏幕,自此以後與杜若與梅傲雪,與代朝的過往經歷徹底割斷,從此以後天各一方,永無再會之期。
日子飛逝着過去,梅傲雪因爲小江的幫助,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和關山越之間也得以緩和,不再繼續劍拔弩張,唯一不習慣的是小江不再她的身邊,那個笑得燦爛無比、瀟灑不羈的少年人再也回不來了。
宮內看似平和,實則波濤暗涌,二皇子夏鎏丕因爲前次派人僞裝律晉江的母親不成,派去人更是連夜被關山越捆了丟回自家的王府中,他開始有些惱羞成怒了,也開始有些着急了。
太子夏盛七在關山越的教導下越來越長進,逐漸不再聽信二皇子夏鎏丕的讒言,這使二皇子殿下很是心焦,他本以爲這個太子很好控制,這樣就算太子繼承皇位,太子夏盛七也還是在他的鼓掌之內,他想拉這個皇兄下馬,或者架空這個皇兄都是很容易的事,可關山越回來以後事情好像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這些日子以來,太子倒是和三皇子夏彥朗越來越親近了,這讓二皇子夏鎏丕不爽到了極點,眼看着從小到大苦心經營多年的計劃即將落空,他一心一意培養的傀儡皇帝漸漸有了靈魂,他怎能不心急。
聽說梅傲雪生病了,二皇子夏鎏丕腦袋一轉,這動不了關山越,就從關山越身邊的人下手,這梅傲雪的本事可不比關山越差,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夏鎏丕不知在哪找到了一枚名喚許如芳的奇女子。
這一天,關府的大門口又出了一件熱鬧事,一個叫做許如芳的女人,哭着跪到了鎮國將軍府的門口,懷裡還抱着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這孩子名喚關驍郎,小名傲兒。
“傲兒?!”梅傲雪站在大門口眉頭深鎖,眼前的女人梨花帶雨的哭着,揚言此子是關山越的骨肉,乃是三年前在邊關懷上的,將軍醉酒,錯將她當成了大少奶奶,因此有了傲兒。
梅傲雪雖然聽得腦袋嗡了一下,但理智上還算清醒。
“軍中?”
三年前渤遼復反,關山越匆匆給梅傲雪立了衣冠冢,就去打仗了不是嗎?
“是!軍中!小女子本是舞姬,那日是被渤遼軍隊擄走的,幸而大將軍的部隊將我救出,小女子永遠都忘不了將軍手持□□,在站場上的英姿,小女子感念大將軍的救命之恩,所以對大將軍的行徑並無怪罪,大將軍後來送走小女子,小女子也毫無怨言,後來大將軍知道小女子懷了傲兒,便在邊關的平沙鎮置辦了一所宅院,將小女子安頓在那!如今三年有餘,大將軍回京以後,也未短了小女子母子的衣食,小女子來此並不是想和夫人爭什麼,只是傲兒是關家的骨血,還請夫人收留傲兒,讓他得以堂堂正正的在關家長大。”
許如芳一段話說的是可歌可泣,梅傲雪聽得半信半疑,時間,地點都對得上,只是這個時候正是朝局緊張的時候,二皇子那邊會不會又起了歪心思,只是當初小江對生母不記得,二皇子殿下派個人來冒充,都被輕易識破了,如今應當沒那麼蠢,派人冒充關山越的孩子。
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真的和關山越有關係嗎?
噗嗤一聲,董憶瀟一時沒忍住,直接手絹捂着嘴樂出聲來了,自打梅傲雪來當家主事,她可是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如今梅傲雪也有今天,董憶瀟自然是要抓住機會趕緊踩一腳,好出出這些天的惡氣,也不管有人沒人,直接在大門口就編排開了。
“哎呦!看來大哥不光遺傳了爹的勇猛無敵,就連這風流也遺傳了。大嫂,你也寬寬心,不過是個舞姬出身的女子,大哥真喜歡就收房做個小妾就是了,不喜歡就養在外面好了。我們大嫂寬宏大量的,這麼個女人總是容不下的。那個誰,以後要自稱奴婢知道嗎?對着大少奶奶也別叫夫人,叫大少奶奶,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二少奶奶,你丈夫弟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