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溪點頭,認真看着他的眸,“當然,我說話算話,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們拉鉤。”林鳳溪伸出小手指,看着落風。
落風學着林鳳溪的手勢比劃出小手指,但不知道該怎麼做。
林鳳溪不覺好笑,伸手勾住他的小手指,然後輕聲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如果變了,我就是小狗。”
說完,林鳳溪忍不住大笑,覺得自己太幼稚了。
“我相信,你不會變成小狗的。”落風看着自己的手指,感受剛纔與林鳳溪勾在一起時的觸感,心念微動,覺得很溫暖。
林鳳溪笑容淺淺,點頭,“當然,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你,就絕對不會變的。”
她不會辜負她自己許下的任何一個承諾,她既然做出承諾,那說明被承諾的那個人值得她去完成承諾。
而現在,落風提出的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請求,她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她會是他的朋友,一輩子都是。
林鳳溪看着他,想到一個問題,便問他,“你有想過離開長恨樓嗎?”
這個問題,讓落風沉默了,他看着林鳳溪,思考了許久纔回答。
“我不知道。”他的確是不知道,因爲,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林鳳溪擡手朝着遠處指了指,所指之處恰好就是長恨樓的主樓的位置,“那棟樓就是長恨樓,我覺得它聚攢的仇恨太多,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地方,以前,你的父親就是那棟樓的主心骨,是那棟樓的主宰者,現在命運的權利掌握在你自己手裡,你是想要收緊,還是想要放掉,也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我……”落風認真思考着林鳳溪的話,其實他不是很懂林鳳溪的意思,但他卻明白,林鳳溪是爲了他好。
“你不用太過糾結,我只問你,你討厭這個地方嗎?你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嗎?”林鳳溪換了個說法問他。
落風搖搖頭,“我不懂愛恨,也不懂喜歡或者厭惡,我存在的意義就只是保護如風罷了,但我知道,如風並不喜歡這個地方,他在這裡生活的並不快樂,而且,他也想去外面走一走。”
“如風是個很好的人,他的心中連仇恨都沒有,他只想簡單的生活着,可是他們卻不願意放過如風。”
落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猙獰的,恐怖的,帶着強大怒意的。
林鳳溪看着他這幅樣子,擡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握了握,藉此安撫他的情緒,果然,林鳳溪這樣的動作很好的安撫了他的情緒,他不再咆哮,原本暴怒的心情漸漸平穩下來。
林鳳溪見他情緒總算穩定,想到下午看見如風胳膊上的傷口,這才小心翼翼的問他,“如風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嗎?”
“你願意幫如風嗎?”落風卻沒有回答林鳳溪的問題,而是反問她,眼底帶着希冀的光。
林鳳溪點點頭,實話實說,“我想幫他,但你得先告訴我,如風爲什麼會這樣,是誰想要他的命?”
“鳳溪,你帶如風離開這裡好不好,只有你不討厭我們,只有你能拯救如風,如風……他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或許很快就會死掉。”
“他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告訴我,我沒有辦法幫他。”
“他是藥人……他的血,被拿來煉藥。”
落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底一片猩紅,那種憤慨的,不滿的帶着不甘心的情緒侵襲了林鳳溪,讓她也有那麼一瞬間,對那個想要抽乾如風血的人感到痛恨。
這種以血煉藥的行爲,算是一種比較血腥比較變態的行爲,在林鳳溪看來,這樣的行爲是尤爲人道的,是應該禁止的。
但在這個朝代,有一些人會研究巫蠱之術,歪門邪道的東西比較多,就算想禁,也是不可能完全禁止的。
之前她學習醫術的時候,就聽俞子歸說過,在醫術中有一門是叫巫醫,巫醫的藥必須要用體質特殊之人的血來做藥引煉藥。
但因爲巫醫的行爲太過罪惡,所以稱爲巫醫的人幾乎都不得善終,許多年之後,巫醫漸漸越來越少,會用這種方式煉藥的人也漸漸消亡,不復存在。
但林鳳溪沒想到,在這個長恨樓,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存在,這簡直……讓人氣的抓狂,讓她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她還沒有如此強烈的想要殺死一個人的感覺,這是第一次,她接受不了這樣慘無人道的行爲。
如風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養着他然後取血煉藥,等到他差不多快不行的時候再養起來,這樣對他未免太過殘忍了。
“是誰在用如風的血煉藥?”林鳳溪現在最好奇的就是這一點,到底這個地方有誰,會用如風的血來煉藥?
“是樓主身邊的護法。”落風想到那個人,眼底便滿滿的全是殺意,“新任樓主殺死我父親之後便接手了長恨樓,他的身邊有兩名護法,大護法是巫醫,他發現如風體質特殊,便一直控制着他,不斷的從他身上取血。”
最開始他只是實驗,後來卻漸漸變本加厲,越來越多的從如風身上取血。
而他,也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不過如風並不反抗,也不會排斥這樣的行爲,可能如風早就希望自己快點去死了吧。
這樣的活着,或許還不如死去。
林鳳溪聽着落風的話,基本已經清楚了個大概。
“新任樓主爲什麼會殺害你的父親,他是如何進入長恨樓範圍的,還是說,他本來就是長恨樓裡的人。”若是外人,想要進入長恨樓都困難,更別說殺害樓主了,林鳳溪猜測,應該是熟人作案,所以纔會這麼容易就要了如風父親的命。
“沒錯,羅天麟是我父親最信任的兄弟,是我父親以前最得力的手下,也是長恨樓的副樓主,就是他,那個在我父親心中最信任的兄弟,殺了他,佔了他的長恨樓,還不斷折磨他的兒子,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