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溪走的有些着急,飛鳶緊緊跟着她,上了馬車一路朝着城裡飛奔,卻不想有不怕死的人攔了路。
從張家村到城門中間有一片樹林,林鳳溪坐在馬車上,馬車顛簸的她有些睏倦,便倚在車裡打了個盹。
飛鳶一直注意着周圍的動靜,突然聽到拉車的馬一聲嘶吼,外面駕車的車伕急急拉住馬兒,但馬兒受了驚,根本控制不住,飛鳶掀簾看出去,馬兒的速度已經越來越快,在樹林間亂闖,馬車被撞得哐哐響。
林鳳溪原本睡得就不沉,馬兒嘶吼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飛鳶飛身出去控制馬兒,馬伕被甩下了車子,早已經跌在地上,昏迷不醒。
林鳳溪看着那亂闖的馬兒,注意到不遠處有人一羣人正盯着他們。
那些人把路攬了,路中間跟着許多樹木,看那架勢,正是衝着她們來的。
飛鳶騎在馬上,想要控制馬兒,但馬兒的速度太快,橫衝直撞,最後甚至掙脫了與馬車之間的束縛,沒了這層舒服,速度更快,飛鳶被馬兒帶着往前一路飛奔,差點從馬上身上被甩下來。
林鳳溪還坐在馬車上,但馬車因爲慣性還在往前繼續馳騁,而因爲沒有馬匹的牽制,車子根本無法平穩,最後漸漸停下趨勢的時候,車桿直直的戳入地裡,掀起大片泥沙。
林鳳溪早先就在車內做好準備,穩住身形,只等最後車子停下的時候,一躍而出,儘可能的避免自己受傷。
只是,她做好了所有完全的準備,也計算好了方位,卻忽略了剛纔看到的那些攔路的人。
這麼一滾,林鳳溪是從車子裡出來了,也沒有受傷,但卻直接滾進了人羣中。
灰塵很大,林鳳溪又在地上滾了一圈,渾身髒污的厲害,就連面容上,也浮了一層灰。
“帶走。”
那羣人中,爲首之人眼看着林鳳溪翻滾着越來越近,立刻出聲低喝,使喚手下人將林鳳溪綁走。
林鳳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些人一擁而上,堵在了人羣中。
林鳳溪暗自思量,奈何實在太寡不敵衆了,索性還是選擇放棄掙扎,由着他們把自己抓走。
而飛鳶,拉着狂奔的馬,身影早已經消失在樹林間。
等飛鳶馴服了那匹馬,回到原地,卻早已經沒了林鳳溪的身影。
林鳳溪被人綁了手,蒙着眼睛帶走了。
黑暗中,林鳳溪想要記下路線,卻發現無跡可尋。
因爲視線受困,根本無法辨清方向,而且腳下的路也不平坦,根本無法根據周圍的環境記下路線。
只是林鳳溪能感覺到,他們沒走多久就上了馬,策馬狂奔了一陣之後,下來走的道路,便不是平坦的道路了,而是帶了些坡度的。
林鳳溪很識趣的沒有問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好在很快他們便到了目的地,一行人總算停了下來。
林鳳溪注意着周圍的動靜,靜靜注意着,有風聲,風聲灌耳,還有水流聲,水流聲潺潺,像是小溪的溪水聲。
似乎還隱隱能夠聽到鳥叫聲,風很冷冽,撲面而來。
林鳳溪只是感受了一瞬,便被人拉着進了屋。
因爲還是白日,所以雖然被遮了眼睛,但眼前的光線始終是明亮的,這會進了屋子,林鳳溪倒也沒有感覺到視線受阻,依舊是亮堂的色澤。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把我綁來?”林鳳溪見四周沒有什麼動靜,便直接出聲詢問。
沒有人回答她,周圍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三三兩兩交雜的人聲,聲音很低,並不明顯,但林鳳溪能感覺出,屋子裡,至少有十幾個人。
許久之後,終於有人開口了,“給她鬆綁!”
是個低啞的男聲,有些暗沉,有些深邃,那聲音雖然低啞,但極其好聽,帶着些慵懶的味道,十分的殺耳朵。
林鳳溪光是聽着那聲音,便能夠想象到那人的面容。
果然,視線清明之後,林鳳溪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正前方首位上的那人。
清雋的容顏,慵懶的姿態,渾身散發着一股隨心所欲的味道,看起來卻又意外的覺得十分舒服。
只是那人看似漫不經心,但眸光卻又異常犀利,彷彿輕易就能看透人心一般。
林鳳溪看着那人,表情淡淡,沒有絲毫受到驚嚇的模樣,也沒有被人綁來的自覺性,反而走到那人旁邊的空位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遞到對方面前,淡然道,“主人家招待客人,連口茶水都不給嗎?”
“奉茶。”那人脣角淺揚,一雙桃花眼含笑,看着林鳳溪的眸光帶着幾分審視的味道,下一秒卻又立刻斂去。
有人來奉了茶,林鳳溪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纔開始審視整個屋子。
屋子裡,除了這名面容清雋看起來斯文纖弱的男子外,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人。
有老人,有青年男子,有婦孺,有孩子,這些人就站在屋子裡,圍成一圈,齊齊看向林鳳溪。
林鳳溪被這麼多的目光看的稍有些不自在,最終,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而對上爲首的男子,“你認識我?”
“不算認識,只是知道罷了。”男子品了一口杯中的茶,才漫不經心的回答。
林鳳溪點點頭,跟她想得一樣,不過,她還是不太明白,“你是什麼人?”
“花序。”
“你綁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林鳳溪繼續發問。
“想跟你談一筆生意。”花序語氣清然,面上依舊泛着桃花淺笑,那模樣看着十分隨和清然,但林鳳溪卻能看清他眸子裡,那徹骨的寒涼。
這人,雖然看起來霽月清風,但卻比任何人都淡漠冰冷。
只是他掩飾的太好,輕易還真是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