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身穿龍袍的白祁看起來仍舊是秀逸非凡的模樣,但是,在繡功精緻的九龍騰雲龍袍圖案下,卻比往日裡多了英凜之氣,就那麼坐在上好紅色錦緞鋪就的九級玉階上的金漆龍椅上,九五之尊的強大氣場便撲面而來,讓人迎視的目光中帶着敬畏。
按照慣例,朝會上,會有各文武大臣根據手頭的政事啓奏,尋求諭旨明示,一個接一個地都說完了。
白祁朝邊上當值的太監總管劉千使了個眼色。
劉千領會聖意,暗暗輕了輕嗓子,道:“諸事已畢,退朝——”
“慢!”
劉千話音未落,只見一人揚着手高喊一聲,從列位中站了出來。
白祁因爲落後一步未能尋得張雲熹而黯然神傷了好幾天,此時的他雖看似精神抖擻地坐在這裡,其實早就心不在焉,就想着趕緊覺得朝堂之事,回去詢問底下人張雲熹下落的尋找結果。
本以爲總算結束了朝堂,沒想竟然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拖了時間。心裡頗有些不悅,所以,看起來也有些意興闌珊的。
他看了眼從一列文官中站出來的人——禮部尚書許安,問道:“許尚書還有何事?”
許安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字句,片刻後,才道:“啓奏陛下,臣想說的,是關於後位之事。”
後位之事?
白祁敏感地皺了下眉頭,看向階下站着的許安:“後位之事怎麼了?”
“衆所周知,身爲皇后,理應幫助皇上協理後宮,心憂黎民百姓,但實際上皇后娘娘已離宮多年,雖有皇后之名,乃一國之母,卻是私自離宮多年未歸,更從未盡過一國之母的職責。實在是名不副實。皇后此舉,實在有違後德,臣以爲……”
“許愛卿以爲什麼?是要朕廢后另立嗎?”
白祁聲音並不激動,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其中的不悅,心裡都是一緊。
許安更是面色微變,趕緊低下了頭:“臣惶恐。”
“惶恐?”白祁冷笑:“愛卿若真是惶恐,就不該提出這樣的話。”
他擡手,彈了彈自己的衣襟,清明的雙眼似有寒刀射出般地落在了許安的臉上,微笑問道:“那麼,以許愛卿的高見,你認爲誰最適合接任這皇后之位呢?”
許安愣了愣,眼睛往左邊角上一瞥,而後道:“自從皇后離宮之後,一直是辰貴妃代理後宮,臣以爲……”
“愛卿以爲辰貴妃更適合坐這皇后的鳳椅?”白祁再次打斷許安的話。
“……”
在白祁注視的目光下,許安微微低着頭,儘管沒答話,卻已是默認的姿態。
羣臣神色各異,靜了片刻後,就接二連三有官員站出來替辰貴妃進言的,一致認同許安的觀點,想要廢除張雲熹的後位,改立辰貴妃。
白祁左手托腮搭在龍椅扶手上,右手則搭在右邊的扶手上,修長好看的中間三根手指有條不紊地敲打着金漆扶手,慵懶的眼神,將站出來的幾位官員掃了遍,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前面邊上的鄭山身上。
他笑着,饒有興趣地問道:“鄭國舅,這麼多人都在推薦辰貴妃坐上皇后之位,你這個做哥哥的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