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樹欲靜,風不止(7)
“怎麼了?”白少卿見茗煙急成這樣,心裡一驚,對方在戰場上歷練過的,一般不會有這樣的情形,除非這件事情很大?“慢慢說清楚?”
茗煙找到白少卿心裡就安了一下,再看見有戚鳳歌在,心裡又安了一下,這兩人是自己最佩服的,他微微喘了喘,重新極快地理了理思緒,報告道:“少將軍,忠武將軍,秋葉她……”
“秋葉?怎麼了?”戚鳳歌一怔,睜大了眼睛,聽着他的下文。
一旁的春桃一聽秋葉的名字,忙湊近等着聽下文,但是那神情立刻緊張了起來。
白少卿立馬預感一定出了不好的情況,這些天戚鳳歌的離開,秋葉和其他幾個侍女依然留在原處待命,她會出什麼事情呢??
“秋葉她……突然變啞了,眼睛也看不見了?”茗煙語氣格外的痛惋。
“什麼??”戚鳳歌和春桃幾乎不相信茗煙說的話,同時驚叫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白少卿自然也是深感意外,他頓了頓,對戚鳳歌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去,我當然要去?”戚鳳歌口氣不容置疑。
自己雖然離開白府,但是秋葉曾經服侍過自己,是個很好的女子,怎麼會突然出這樣的意外??
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白府。
戚鳳歌感覺不能越過白宜,所以便去拜見了一下。
當然那個面具遮住了她之前的容顏,白宜沒認出來,她簡單解釋了一下。
白宜知道了戚鳳歌的來意,便一臉莊重的解釋道:“剛剛我聽了她身邊一起做事的幾個丫鬟的話,說她這幾天病了,高燒不退,所以才得了這個後遺症,揀了一條命回來,不錯了……”
“這些是大夫說的嗎,輔國大將軍?”戚鳳歌邊思考着便緩緩問道。
白宜點點頭。
“我雖然和少卿和離,但是對於伺候過我的丫頭我一直很有感情,聽說她忽然這樣,我心下不忍,所以過來看看,以示安慰……”戚鳳歌面色沉痛,站起來,衝對方施了一禮,“鳳歌先告辭了,我去看看她……”
說完,戚鳳歌轉身往外走。
白少卿也跟着要往外走,卻被白宜叫住。
“你跑哪裡去了,一天不見人影?索婭公主來找你兩次,你是不是想要給白家惹禍??”
白宜瞪起了眼睛,也不管戚鳳歌還沒有走出去。
走她了聲。“我心情不好出去走走……”白少卿語氣裡夾了無奈。
“明天不準出去,在家等着索婭公主,我已經給你定好了?”白宜的口氣很硬,完全是一副家長的派頭。
白少卿無話可說,向白宜行禮:“孩兒告退……”
戚鳳歌冷眼看了看白宜,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挑簾出來。
白少卿雖然悶悶不樂,但是現在也沒有時間來關心自己的事情,秋葉突發了這樣的情況,自己必要要親自看一下。他依然不多說話,和戚鳳歌、春桃、茗煙到了原來的住處。
戚鳳歌一跨進院子,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零落,自己不過離開很短的時間,這裡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衰敗。
視線所及,一個人也沒有。
戚鳳歌徑直往左邊的耳房——秋葉住的屋子而去。還沒有進去,裡面就傳出了一種喑啞的哭泣聲。
戚鳳歌和春桃互看了一眼,加快腳步衝了屋裡。
秋葉彷彿換了個人似的,披頭撒發,蜷縮在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
聽到有人進來,她的表情露出了明顯的驚慌,更往裡面鑽,似乎想要拋開堅厚的牆壁躲進去。
“秋葉,是我,春桃……”春桃看着幾乎沒有人樣的秋葉,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動作輕柔,生怕驚嚇到對方。
戚鳳歌回頭看了一眼白少卿,怒火如濤,只是當着秋葉的面不好爆|發,她稍稍壓低了聲音質問道:“她什麼時候這樣的,你知道麼?”
白少卿回頭看了茗煙,想要對方幫助自己確定一下。因爲自己一直沒有關於這個消息的報告,前幾天看見秋葉還好好的,怎麼會有這樣情況呢?
“應該是昨天夜裡,前兩天她突然病倒了,高燒一直不退,今天我聽另外幾個丫鬟悄悄議論,然後過來才知道她情況變成了這樣?”茗煙看着秋葉那個樣子,非常難過,眼裡也閃着晶瑩,“前天我過來看她,她還說身體似乎好些了,誰知……”
秋葉聽到戚鳳歌和白少卿的聲音,忙摸索着往前爬,哭着“呀呀”發着啞聲。
戚鳳歌眼一熱,趕忙走近彎身蹲下將秋葉抱在懷裡,痛痛的喚了一聲:“秋葉……”
彷彿是等到了久別的親人,秋葉伏在戚鳳歌放聲痛哭,可是現在她連高聲哭泣的權利也被剝奪了,發出的聲響只是難聽的“啊啊”聲,淚水狂流?
“到底怎麼回事?……”戚鳳歌的淚已經肆意留下來了,她捧起秋葉的臉,看着那雙曾經靈動但現在卻暗淡無神的雙眸,“高燒可以讓聲帶了壞掉,但是應該不可能讓眼睛失明?”
她剛剛說完,秋葉嘴裡“呀呀”不斷的發着聲音,似乎在傾訴着什麼。
白少卿一見這情況,俊臉冷峭,忙上前蹲下身子,緩緩對秋葉道:“秋葉,能聽出我是誰麼?”
秋葉頓了頓,然後用力點點頭,嘴巴張了張,很猶豫的樣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他順着戚鳳歌剛纔的思路,繼續往下走。
秋葉一聽,神情一怔,有些激動,但只是不住的流着淚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戚鳳歌看了白少卿一眼,然後對秋葉用最溫柔的聲音道:“秋葉,不要怕,有我和少將軍在,來,我們先梳梳頭,然後我們好好聊,你放心,要是有人想害你,我是不會放過她的?少將軍也會爲你主持公道?”
秋葉含淚隨着戚鳳歌站起來,走到牀前坐下。
“春桃,你先給秋葉梳頭,我和少將軍出去一下……”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秋葉立刻拉住了她使勁搖頭,似乎很怕她離開。
戚鳳歌的心酸酸的,手輕輕拍了拍秋葉:“不要擔心,我不會走,等你梳完頭我就進來……”
秋葉這才萬分不捨的鬆開了戚鳳歌的手。
“我們先出來吧……”她對白少卿示意了一下。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到了院中。
“我要徹查秋葉的事情。”戚鳳歌直接開門見山對白少卿說,“你也看到了,她的事情不是偶爾出現的,這件事情絕不簡單?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她,不要她的命,但是讓她成了半條命,——高燒是不會讓眼睛失眠的……”
白少卿雙眸泛出冷冽的光:“我會還秋葉一個公道?這樣的事情在白府發生,是對白府最大的侮辱?不管是誰,這樣的蛇蠍心腸應該受到嚴厲的懲罰?但是秋葉似乎沒有承認有人要害她……”
“你沒有看到她似乎有些躲閃麼?”她先針對白少卿的疑問解釋了一下,然後又理着思路:“秋葉爲人一直很和善,爲人冷靜、低調,基本不和別人起什麼衝突。她現在眼看不見了,也不能說話了,我是不是可以做這樣的推測——她應該是看到了別人不想被看到的東西;說不出話應該是想要堵住她的嘴巴,因爲秋葉不識字,不會寫,這樣的話,即使不要她的命,她也不會做出什麼可以危害到對方的事情……”
“是,要是殺掉秋葉,白府一定會徹查,這樣做既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又可以躲避被追查,不過這眼睛失明大夫也說是因爲高燒所指,這怎麼解釋?”白少卿指出一個很明顯的疑點。
“很簡單,把他們叫來詢問一下就可以了。”戚鳳歌環視了一圈,發現之前的那幾個丫鬟不見了,又問道,“我的那幾個丫鬟呢?她們被調走了麼?”
“還有一個,她和秋葉一起留在這個院裡看院。”茗煙也出來了,這是適時地不成了一句。“要是需要,我去找她。”
“先等等,我們先好好問問秋葉,然後再說?”戚鳳歌感覺秋葉雖然受了這麼大的傷害,但似乎很膽怯,什麼也不敢說,只是悲傷無比,甚至帶着絕望。
爲什麼?她是有難言之隱麼?
“進去吧。”白少卿見春桃已經爲秋葉梳好了頭,洗了臉,就對戚鳳歌提醒着。
她是急姓子,自己知道她現在一定心急如焚。
戚鳳歌轉身快步進去,坐在秋葉身邊,緊緊攥住他的手,輕聲問道:“秋葉,你我相處過一段日子,現在我看見你這樣,好難過,告訴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高燒是不會讓你失明的吧?”
秋葉不說話,只是不斷的流淚,臉上滿是悲傷與痛苦。
“告訴我,你得罪了人了麼?”戚鳳歌再次輕柔的問道。
一旁的春桃看不下去了,哭着搖動秋葉的手:“你不要猶豫了,現在小姐和少將軍都在,他們一定會還你一個說法,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再不會有人給你主持公道了?”u71d。
秋葉的手微微顫抖着起來,片刻之後,才點了點頭,很猶豫,又很無助。
-----今日三更完畢,祝親們閱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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