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兄傳召你哥哥入宮的嗎?”
“是啊!逸辰哥哥怎麼了?”面對安逸辰的問話,花紫羽有些不解。逸凌哥哥傳召她哥哥來皇宮有什麼奇怪的嗎?皇帝傳召臣子入宮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她沒發現有什麼不妥。
安逸辰聽了略有所思。他皺起眉頭,不過很快又撫平了,讓人察覺不出異常。他放開抓着花紫羽的手,淡笑道:“沒什麼,趁天還早你趕快回去吧,別讓你哥哥等急了。!”
花紫羽有點摸不着頭腦,她看了看安逸辰小聲地說:“那我走了啊。”見安逸辰揮手,她朝安逸辰咧嘴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花紫羽走後,殿內剩下安逸辰一個人,他開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花子弋…皇兄此次傳召他如宮多半是爲了那件事。安逸辰嘴角輕輕上揚,看來自己也是時候要作出行動了。他站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準備筆墨紙硯。他斟酌許久,最後在紙上寫了一個字。盯着這個字看了一會兒,他才放下毛筆。
“童。”安逸辰往外叫道。
“王爺有什麼吩咐?”聲音剛落,叫“童”的宮女便走了進來,她正是上次差點被安逸凌懲處到洗衣房做事的那個宮女。只見她手裡還端着碗藥,是安逸辰每日必喝的湯藥。她將藥放到桌上一旁,等候安逸辰的吩咐。
安逸辰把桌上寫了一個字的紙摺疊好遞給童,朝她一字一句地說:“明日早朝後將這信條交給左丞相。記住,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說這話時,他的臉上早已經沒有平時屬於辰王爺的溫柔。
“是。”童拿過信條緊緊握在手心,悄然退了出去。看了一眼桌上的藥,安逸辰沒有猶豫,端起一口氣喝完。
“那就先這樣吧,朕讓人送你回住處。”將事情談妥,安逸凌向洛顏說道。
說着,他朝徐進使眼神示意。洛顏起身,退出御書房。見洛顏離開,花子弋也站起來,他看着安逸凌說:“皇上,微臣也告退了,還要到門外等紫羽再一同出宮。”
“也罷,朕和你一塊出去等。”安逸凌跟着站起來。他有些話想要當面問花紫羽。
“哥!”御書房外,遠遠的,在只能看到身影,但還看不清眉目的時候,花紫羽就迫不及待地向花子弋招手。
聽到喊聲,花子弋和安逸凌同時回頭向花紫羽看去。他們兩人看見正手舞足蹈地走過來的花紫羽後相互對望一眼,同時無奈的笑着搖頭。花子弋這個對軍事尤其感興趣的妹妹,在其他的任何時候都是調皮搗蛋的,如小孩子一般,就好像現在。只有遇到軍事方面的問題時纔會變了個人似的,行爲舉止等十足不像女子,倒像是從軍的男子。
很快地,花紫羽就來到了花子弋以及安逸凌面前。她喘着粗氣拉過花子弋的手,貼近哥哥親暱地叫道:“哥,我來了。”接着她朝旁邊的安逸凌打招呼道:“逸凌哥哥好。”
“和你逸辰哥哥見面交談的可愉快?”安逸凌笑着問。花紫羽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她想了想,不滿地說:“逸凌哥哥,你沒有照顧好你弟弟。剛我見逸辰哥哥他臉色憔悴了許多,而且臉上也不像以前那樣有笑容了。”說着,她嘆氣,心想逸辰最近應該吃了不少苦頭吧。
見安逸凌眉頭
緊鎖,神情有些不對勁,花子弋嗔道:“紫羽,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皇上的事情哪裡容許你在這妄加評論?不像話!”
“不礙事。”安逸凌擺手,說:“紫羽說的沒錯,也確實是朕沒有照顧好他。是朕疏忽了…”這個回答似乎讓花紫羽很滿意,她朝哥哥嘟嘴皺鼻。
“皇上…”花子弋是個明眼人,看出安逸凌對此話題的敏感。但見安逸凌像是在正思考着什麼,他也只能欲言又止。安逸凌擡頭,看着花紫羽,問:“他可有問你什麼?”見花紫羽一臉懵懂的樣子,他補充道:“比如問我或者是你哥哥。”
“沒有。”花紫羽努力轉動着頭腦,回想剛纔和安逸辰的對話,然後搖頭。“就是後來我說要回去了,要來這裡和哥哥會合。他聽了之後抓着我的手又問了一句。”她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個畫面,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是逸凌哥哥想要的回答。
“問了什麼?”安逸凌很好奇。花紫羽雖然對安逸凌的反應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她也如實說:“他就問我是不是逸凌哥哥你傳召我哥哥進宮的?我說是,問他怎麼了他也沒回答,只是說沒什麼,然後就揮手說讓我來了。”
聽花紫羽的這一番話,安逸凌從中細細揣摩當時安逸辰的表情及其他心中所想。他與花子弋互望,緊跟着兩人同時皺眉。“皇上,既然沒什麼事的話那微臣便和妹妹先行出宮了。”花子弋打破了那一剎那的沉靜。
“好,你們去吧!”安逸凌點頭,表示同意。花紫羽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被哥哥給阻止了。
“走吧。”說着,花子弋拽着她的手,向宮門走去。見花子弋兩兄妹離去,安逸凌看着遠去的背影思索了許久,這才走回御書房。
“哥哥,你剛剛爲什麼拉着我不讓我說話呀?我還有好多話沒和逸凌哥哥說呢!”走出皇宮,花紫羽甩開哥哥的手,嘟囔道。花子弋想,怎麼平時聰明的妹妹這會兒竟然如此的不醒目,難道沒看出皇上內心的變化?果然愛情會讓人變得盲目,這話用在妹妹的身上真的非常恰當有道理。
他伸手往花紫羽頭頂上一敲,提醒說:“你這個沒上沒下的習慣要好好改改了。雖然皇上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可他畢竟是君而我們是臣。君臣有別,我們就算再親近也不能失了該有的禮數,否則遲早會給人落下口舌。”他之前在呼特一戰中立下了功勞,朝廷上下多少增加了一些敵對分子。爲此他不得不處處小心,步步爲營。
想着,他又說:“辰王爺也一樣,不要開口逸辰哥哥閉口也逸辰哥哥的。”自小便養成的習慣哪裡能說改就改的了?花紫羽深深一呼氣,勉強點頭說:“好,我試着改,儘量吧!”
“不是儘量,是必須,一定得做到。”花子弋不給妹妹選擇的餘地。“好好好,必須,一定。”雖然不明白哥哥爲什麼一定讓她改,但是她知道哥哥無論做什麼都是爲她好,所以也只好答應了。
“你喜歡皇上是嗎?”過了許久,花子弋問。其實他早看出妹妹對皇上的不尋常,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問。被這麼突然一問,倒是讓花紫羽有些不知所措。她避開哥哥詢問的眼神,乾笑地回答:“我也喜歡你啊!”這個回答似乎有些牽強。花子弋握住妹妹的手說:“若是
喜歡我便請求皇上納你入宮。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皇上心中怕是另有他人。”他想起之前在軍營皇上對平安的不尋常態度。
平安…不得不承認,最近就連他自己也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個人。
“另有他人?”本聽到哥哥說請皇上將她納入宮,花紫羽正竊喜。卻又聽哥哥說皇上心中另有他人,她頓時感覺內心落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是幾個月被逸凌…被皇上納入宮的芸妃嗎?”花紫羽輕聲問道。芸妃,她可是金聖第一位妃子。聽聞芸妃長得沉魚落雁之貌,更飽讀詩書,琴棋書畫無一不曉,是金聖難得才貌雙全的女子。花子弋見妹妹惆悵的表情,不忍再多說。他撫摸着紫羽的頭髮,疼惜地說:“無論如何,哥哥都會陪在你身邊,幫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他只有這麼一個妹妹,自然希望她能夠過得幸福。
“嗯!”花紫羽衝哥哥開心地點頭。
兩人相伴着繼續往前走,一路上有說有笑。這時,迎面走來一個依舊是一身白衣的男子,正衝他們倆人微笑。
“白卿哥!”花紫羽看見來人,開心地叫道。
一旁的花子弋跟着問:“右丞相,是入宮嗎?”本以爲白卿是入宮,不料他卻搖頭。
他解釋道:“知道皇上找你入宮,我特意在此等候。”除了聽聞花子弋入宮,還知道他的妹妹也一同入宮。白卿看向花紫羽,朝她點頭。這樣的異常哪裡逃的出花子弋的法眼?他觀察白卿看花紫羽的眼神,自然猜到了七八分。“咳咳…”花子弋故意打斷這氛圍。
“右丞相找我什麼事?”他問。
突然被咳嗽聲打斷了思維,白卿才發覺自己剛纔的失態。他整理情緒,故作淡定地說:“此地耳目衆多,不如且移步到我府上慢慢說?”花子弋心想白卿是想說關於左明賢的事情,因此不加思索地便答應了他的這個建議。
“那紫羽…”白卿看了看花紫羽,又看向花子弋,徵詢他的意見。
“我…”花紫羽剛想開口,卻被哥哥搶先一步說了。“也一起去吧!”花子弋代妹妹作決定。看到白卿神秘的樣子,花紫羽自然好奇想去聽聽是什麼秘密。而作爲哥哥的花子弋當然也能理解她的心思。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丞相府,白卿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進入主題。他把近來查到的,有關左明賢與朝內亂黨勾結的種種跡象和花子弋簡單地說一遍。花紫羽很認真地聽着,中間沒有插話。
“你怎麼看李曲道這號人物?”提起李曲道,花子弋作爲武官對李曲道這種文官並未能深入地瞭解。
白卿琢磨了一會兒,答道:“說起李曲道,左明賢多次向皇上舉薦他,欲加封。不過皇上沒有多作迴應,只說讓他再歷練一段時日。他雖然和左明賢是一黨的,但是說白點他就是左明賢身邊的一條狗。左明賢讓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他的女兒更是成爲了此次鬥爭的犧牲品。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對我們構不成任何威脅。”
“犧牲品?”許久沒動靜的花紫羽終於開口了。她擡頭看向白卿,確切地問:“你口中說的'犧牲品'是指芸妃嗎?”
“怎麼了?”白卿不明白花紫羽反應這麼大的原因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