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放的正是早前慕容俠的師父臨終時交給他的書信,上面寫着_顏收。慕容俠指着桌上的書信說:“平安,這封信是我師傅臨終前給我的,他讓我把信交給皇宮裡的顏妃娘娘。可我到皇宮後才知道顏妃娘娘早已經仙逝。爲此我一直將信放着,沒去理會它。今日我無意間翻出了這封信,這才發現了這個秘密。”
他看向平安,把信拿給她。平安將信拿起,拆開仔細看了一遍。原來顏妃在入宮前曾與慕容俠的師傅有過一段感情。他們在以天地爲媒妁的情形下結爲夫婦,並誕下一女。
可誰知好景不長,當時的皇帝一次微服私訪巧遇顏,對其甚爲喜歡,並在顏不妥協的情況下硬將其帶入宮,封爲顏妃。從此以後他們兩人斷了姻緣,也沒再見過面。他們的女兒在不久後因沒多加照顧竟被販子拐走不知所蹤,從此一家失散。
看了信後,平安緊皺眉頭。這時,慕容俠說:“你可有妹妹或者姐姐?”說着,他從旁邊拿來一張畫像,接着說:“這是我師傅給我的畫像,上面所畫之人正是顏妃。”平安打開畫像一看,不禁訝異。畫上的人和自己竟長得有幾分相似!難怪慕容俠會這麼問。
慕容俠看着畫像,再把目光放在平安臉上,說:“師傅讓我找一個和顏妃相似的女子,你和她長得很像,可卻…”是男子。難道自己和顏妃,還有慕容俠的師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看來她還得回皇宮一趟,才能將事情弄明白。
“慕容,我們去皇宮吧!”她提出建議。慕容俠點頭,贊同。
皇宮裡,安逸凌坐於殿內。殿外一太監稟報說辰王已回宮,如今正在來往面聖的途中。安逸凌聽了內心掙扎萬分,只坐等他的到來。“臣弟參見皇上。”安逸辰走到殿前,單膝跪下。
“起來吧!你本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禮了。賜坐。”
“看你又瘦了些許,這段時間在關外苦了你了。”安逸凌淡淡的說。此行是他特意安排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艱苦?
安逸辰淡笑答道:“皇兄有心了,多謝皇兄體恤。”安逸凌接着說:“回宮後切記要讓御醫看看你的病,可別落下病根子。”
“是。”安逸辰依舊淡然。
“紫羽前幾日向朕問起你,說是想你了。如今你已回宮,朕這便讓人擇日讓她入宮與你見面。”安逸凌眼眉一挑,想起花紫羽。
“是。”安逸辰擡頭看向哥哥,說:“皇兄,臣弟身子不便,先行退下。”他咳了兩聲,待得到安逸凌的允許後起身離開了。
看到虛弱的弟弟,安逸凌有些不捨。他輕輕撫平緊皺的眉頭,試圖解開內心的謎團。一個人走回自己寢宮,一路上行禮的太監宮女們數不盛數。
安逸辰走着走着,不知不覺便來到憶顏宮門口。他停下,望着門口發呆,許久都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他輕笑一聲,離開。剛一轉身,迎面走來陌生的臉孔。
“參見辰王爺。”只見對方在看到他之後停下來,恭敬地向他行禮。來人穿着樸素,身邊卻跟着宮女。早前聽聞皇上納了個不受寵妃子,估摸着就是眼前這女子。
“芸妃娘娘怎麼如此好興致,竟逛到
這裡來?”安逸辰想到憶顏宮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久而久之這條路連經過的人都少之又少。
李昕芸看了一眼憶顏宮,說:“只是經過罷了。若是沒什麼事,那本宮就此告退。”說着,她朝安逸辰點頭,與青兒離開了。
“慢着。”安逸辰叫住了她。“芸妃娘娘可知平安這一號人物?可有沒有察覺到皇上對其的不一般?”
“什麼意思?”李昕芸回過頭來,想要問個清楚。可安逸辰不再多說,他只留給李昕芸一個背影。
平安?是上次在憶顏宮裡面的那位男子?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什麼皇上會讓他住進憶顏宮_這人人都必須忌諱的地方?帶着各種揣測,李昕芸走進憶顏宮。
青兒阻攔不了,只能守在門外以防被人發現。憶顏宮與上次她來的時候相比並沒有多大區別,唯一不同的是當時殿內有皇上和平安兩人,如今卻空無一人。她在宮殿兜了一圈之後並無發現異常,於是靜靜地走進寢殿。
寢殿冷清的很,彷彿連細微的風聲都能聽到,讓人不禁有些後怕。李昕芸四處摸索着,沒有感覺到不同的地方。她走到牀邊坐下,撫摸着牀沿,回想方纔辰王爺說話中隱約蘊含的那層意思,心裡總覺得不安。
哪裡出了問題嗎?她長呼一口氣,無法理解。這時,她感覺摸到了異樣,好像枕頭下面藏了些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將枕頭拿開,發現枕頭下有一條白布。等她掀開白布後,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這白布,不就是女人用的裹胸?!
難道…那位一直以男人身份出現的平安將軍真實身份竟是女子?帶着滿心的不可置信,李昕芸趕緊將白布摺疊好重新放回枕頭下,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出寢殿。
看到芸妃娘娘走出來,青兒這才感覺踏實了許多。見娘娘臉色有點不太對勁,她沒有多問什麼,攙着娘娘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憶顏宮。
回到雲禧宮後,李昕芸內心的石頭一直沒有放下。但是她在皇上面前並不受寵,若是將此事說出來,恐怕不僅自己被責罰,連宮內的一等人也會跟着受牽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決定還是當作不知情的好。
御書房內,安逸凌一聲怒喝,將手中的奏摺“啪”地扔到地上。“皇上…”徐進看到如此暴躁的皇上,趕緊將奏摺撿起。
“左明賢這個狗賊,竟上奏讓朕恩寵芸妃。好大的膽子,朝上的事已讓朕頭疼,後宮的事他也管起來了。”想起左明賢的囂張拔扈,安逸凌氣憤不已。
徐進將茶奉上,勸道:“皇上息怒。”深深地嘆了口氣,安逸凌把奏摺合上,輕聲說道:“擺駕雲禧宮。”
李昕芸呆呆地坐在牀上,一言不發。“娘娘,娘娘!”門外忽然響起青兒的聲音。緊接着青兒興奮地跑進寢殿,一臉激動。
“什麼事這麼莽莽撞撞?”在她印象中,青兒雖年齡小,卻一直很穩重,做事從不衝動,怎麼今日卻如此莽撞?青兒來到李昕芸面前,激動地說:“娘娘,皇上來了。”方纔她站在宮殿外,竟看到向宮殿走來的皇上。她見了之後第一時間就開心地跑進來告知芸妃娘娘。
皇上?李昕芸條件反射般從牀上站起來,重複道:“皇上來了?你是說,
皇上來了?”她始終不敢相信。
“是啊!”青兒把李昕芸扶到梳妝檯前坐下,說:“娘娘您沒聽錯,皇上真的來了。現下青兒抓緊時間給娘娘梳妝,然後到大殿見駕。”李昕芸連連點頭,他心跳突然加快,有種醜媳婦第一次見新郎的感覺,緊張興奮不已。
“皇上駕到!”遠遠便聽到太監的稟報。李昕芸一聽到稟報聲便趕緊理了理服裝,走出宮殿迎接皇上。隨着聲音落下,安逸凌踏步走進大殿。
“參見皇上!”宮殿裡的人齊聲叫道。安逸凌隨意地揮手,走到殿內坐下。
“青兒,快去給皇上沏杯茶過來。”李昕芸向青兒小聲地說道。見皇上坐下,李昕芸坐到皇上旁邊,內心極爲激動,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芸妃。”安逸凌輕聲叫道,兩眼卻盯着前方。忽然聽到皇上的叫喚,李昕芸連忙迴應。
“皇上,怎麼了?”安逸凌慢慢將目光移向李昕芸,看了許久之後說:“今日你宮內都做了些什麼好菜,不知朕有沒有口福?”聽到這番話,李昕芸開心的就差沒哭出來了。
她轉頭朝旁邊的另一宮女珠兒說:“珠兒,還不快去吩咐廚房準備晚膳,皇上要留在這用膳。”安逸凌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了了用過晚膳後,安逸凌便留在雲禧宮。
這是皇上第一次留宿雲禧宮,宮內上下都非常忙碌。雖說忙碌,但他們都十分開心,很享受這種忙碌給他們帶來的喜悅感。“皇上,臣妾服侍您就寢。”李昕芸羞澀地說。早在入宮之前,宮裡的姑姑就教會她關於侍寢的整個流程。
安逸凌一發不語,默默地任由李昕芸爲他寬衣。他閉上眼睛,腦裡想的全是另一個人。
逍遙谷裡,正在和慕容俠一等人有說有笑的平安突然心糾了一下。她撫住心口,卻說不出哪裡不對勁。“怎麼了,平安?”離平安距離最近的洛顏首先發現平安的異常。平安搖頭,說:“只是忽然心有點痛。”
說這話時,她早已沒有剛纔的朝氣。聽到平安這麼一說,大家都停下剛纔的話,齊齊看向平安。絡顏緊張地湊近平安說:“來,我給你把把脈。”平安一手撫着仍然隱隱作疼的胸口,另一隻手乖乖地交到洛顏手裡。
“有什麼事嗎?”慕容俠看着正給平安把脈的洛顏。洛顏輕輕搖頭,回答道:“從脈象看並未有什麼不妥之處,怕是最近睡眠不夠。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他確實診斷不出任何異常。聽到洛顏這麼說,大家都心安了。
洛顏對着平安說:“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別想太多!”平安點頭,沒有多說其他,緩緩起身回自己的房間。
“小媽咪…”笑眯眯想叫住平安,卻被一旁的古怪捂住嘴巴。他想,平安或許是有什麼心事吧。大家夥兒看到平安漸漸離去的身影,好像也變得沒什麼心情,都散了各自回房。一回到房間,平安啥也不理倒在牀上。爲什麼會突然揪心似的痛?難道他發生什麼事情了?
平安不想再多想象,她用被子將自己完全包住,只希望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只希望一切都是她多心。也不知是不是真如平安所期盼的,明天醒來一切就可以好似沒發生過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