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趙安玥把自己裹在了被子裡, 頭也縮在裡邊,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團。

不知是被子裡太熱, 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她渾身上下彷彿煮熟了蝦, 紅彤彤的。

如今初夏, 氣溫已經上升了, 被子也早就由冬日暖被換成了夏日薄被。

當然,趙安玥和顧淮景兩個人還是各自一條被子。

哪怕他們剛剛做了這世間最爲親密的事情,趙安玥回過神後就溜回了自己的被子,而且還離得顧淮景遠遠的。

身上還殘留着戰慄的感覺, 趙安玥躲在被子裡, 憶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恨不得此生都躲在被子裡,不見天日, 不見顧淮景算了。

顧淮景卻彷彿不懂小女子的羞澀,看着牀裡邊的一團, 生怕人在裡面悶傻,翻了個身,擡手就去扯趙安玥的被子。

趙安玥心中警覺, 死守被子不撒手。

可是顧淮景剛剛並沒有饜足,身上精力依舊充沛。

而趙安玥雖然沒有被欺負得毫無動彈之力,可是力氣還是流失了不少。

她急了:“顧淮景,不許扯我被子!”語氣還帶着剛剛的媚意。

顧淮景頓了一下:“不扯可以,你自己出來。”

趙安玥在心裡權衡了一下, 慢慢的從被窩裡鑽出一個頭,露出一張紅暈滿滿的臉,委委屈屈的看了顧淮景一眼。

顧淮景揚眉輕輕笑了,黑暗中也能把她的神情看在心中,他舌尖顫動,嘴裡還帶着獨屬於趙安玥的甜:“你這麼委屈幹什麼?剛剛還不是說很舒服嗎?”

趙安玥臉一紅,又要縮回去。

如同一隻烏龜一般。

顧淮景趁着烏龜沒縮回去之前,把人連同被子撈了過來,困在自己身側,微擡着頭:“問你以後還想不想要,你不是說還想嗎?”

“顧淮景!”趙安玥是真的生氣了,而且還是很生氣的那種。

怕再說幾句,把人嚇回去了,顧淮景抿了抿脣,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不再接着說了:“好了,睡罷。”

趙安玥垂着眼瞼,在被子裡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給顧淮景留下一個後腦勺。

她閉上眼睛,看似在醞釀睡意,但其實一點都睡不着。

不知過了多久,她保持同樣的睡姿沒有動,但依舊清醒。

清醒着的她似乎聽到了有兵器相交的聲音,還有人重物落地的動靜。

不止如此,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幾聲慘叫聲,隔着門不遠不近的傳進了趙安玥的耳朵裡。

一開始,她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但漸漸的,便發覺不對了起來。

她抱着被子,一下子就彈了起來,然後又立馬被出現的一隻手給扯了回去。

顧淮景也還沒睡。

趙安玥顧不得剛剛那點小女兒心情,掙扎着道:“外面好像出事了。”

“沒事。”顧淮景的嗓音帶了點啞,隔着一層薄被扣着趙安玥,“很快就結束了。”

趙安玥愣了一下,左想右想:“是有人要殺你嗎?”

顧淮景淡淡的嗯了一聲。

趙安玥一驚,更加睡不着了,她轉過身,面對着顧淮景。

房內已熄了燈,但月光很亮,透過門,籠罩進幾抹光線,勉強可以看清楚人的輪廓。

在這很暗的月光下,趙安玥發現他的睫毛也很長。

“是誰要殺你?”趙安玥胡亂猜測着,“不會是你的野心被發現了,皇上纔派人來罷?”

他閉着眼睛,又嗯了一聲。

趙安玥突然間變得很緊張,呼吸都急切了起來:“那怎麼辦啊?我會不會被你連累,也有危險?”

“……”顧淮景睜開雙眼,半晌,笑了一下,“放心,我自然會護着你。”

趙安玥微微放下心。

這麻煩是顧淮景惹來的,當然要他自己解決啊。

過了一會兒,外頭便漸漸的平靜了,趙安玥卻依舊睡不着,被子裡窸窸窣窣的,不斷髮出小小的聲響。

顧淮景忍無可忍,語氣暗藏些許怒意:“你還不困?”

趙安玥頓了一下,被怒意有點嚇到了,委屈的咬着自己的手指頭:“我睡不着啊,睡不着我還不能動嗎?而且我都已經把動作放得很輕了,要睡你先睡就好了。”

顧淮景覺得自己是個不容易被氣到的人,他覺得自己一直保持着非常平和的心態,大業即將完成一半,他也不驕不躁。

可是面對趙安玥,他覺得自己有時候被氣得恨不得把趙安玥抽上幾十鞭,讓她乖巧一些。

當然只是想想。

只是現在,真要她乖巧,他也有辦法。

顧淮景的手趁着趙安玥不注意伸進被窩,把人不由分說的撈進自己被窩中。

觸感滑膩,彷彿是撈一尾狡猾的魚似的。

趙安玥撲騰個不停,有些怕了。

他的脣印在她耳邊:“睡不着想必是不夠累,既然如此,長夜漫漫……”

趙安玥的耳朵控制不住的動了一下,連忙道:“我累了,很累了,現在很困呢。”

說完後,緊緊的閉上眼睛,不再動了。

顧淮景抱着趙安玥,頭抵在她頸側輕輕笑了。

他道:“玥兒,我們生個孩子罷。”

裝睡的趙安玥想了想,搖頭:“不要。”

“爲什麼不要?”顧淮景的脣擦過她的臉頰,徐徐道,“你想,生一個長得和你很像的小孩子,乖乖的,什麼都聽你的,還能陪你玩耍,跟在你後面。你不想嗎?”

趙安玥細長濃密的睫毛在黑暗中一下一下的顫動着,神思彷彿跟着顧淮景的描述,在腦海中浮現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娃,脣角帶了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

好像,也還不錯,和她一樣乖乖的,漂漂亮亮的。

她輕輕點了點頭。

顧淮景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可是,說雖然這麼說,差不多四個月後,九月十五,趙安玥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

顧淮景忙着他自己的事情,大多數時間都是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趙安玥已經睡着了。

他嘗試過把人吵醒,結果睡眼惺忪的趙安玥起牀氣很大,對着他不依不饒得哭了好幾個時辰,吵得他之後的好幾天都有點耳鳴,老是能聽見哭聲似的。

所以顧淮景只能隔三差五,見縫插針的撒點種子,吵醒趙安玥這種事情,他委實不太敢了。

而皇帝就不一樣了,自從膝下無子後,皇帝鉚足了勁頭,吃着齊皇貴妃的滋補藥物,每日勤勤懇懇,辛苦耕耘。

所以,趙安玥肚子沒有動靜。而齊皇貴妃卻早有了喜脈,如今已經懷胎三月有餘。

**

後宮之中,皇帝坐在牀榻上,手裡拿着碗藥,十分體貼的給躺在牀上的齊皇貴妃喂安胎藥。

皇帝和齊皇貴妃年齡都不小,故而齊皇貴妃這胎懷得有些辛苦。

所幸太醫說,喜脈平穩,胎兒康健。

這個消息,讓兩人陷入了狂喜之中。

皇帝一直都爲子嗣憂愁,之前齊皇貴妃未有身孕之時,他每日爲了那事,操了不少心,連帶着對朝中事務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這下可好,妃嬪中終於有了喜事,而且還是他最爲喜愛的齊皇貴妃。

他們之前的孩子,三皇子,天資聰穎。所以這個肚子裡的孩子,定然也是天資卓越的小皇子。

齊皇貴妃臉上露出真心的微笑,一邊張開嘴巴,接過安胎藥,就算再苦,如今對她來說也是甜的。

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再懷胎了,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可上回,她去了顧國侯府,聽顧淮景隨口提了一句,才起了心思,讓宮中下人留意偏方,每日和皇帝服用那滋補藥物。

辛苦沒有白費,她如今有了第二個孩子。

無論如何,這個孩子,她當然要好好護住!

皇上把藥碗遞給宮女,執起齊皇貴妃的雙手,視線落在她已經有些鼓起的小腹:“愛妃,你好好養胎,切勿過於操勞。後宮之事朕讓其他人代勞,但你放心,待你誕下皇兒,這後宮大權依舊在你手裡。而且,待皇兒一出生,朕便立他爲太子。”

齊皇貴妃愣了一下,眼中淚點閃動:“皇上,臣妾多謝皇上。”

皇上欣慰道:“這是愛妃應得的,你好好養着,朕先回御書房批奏摺,你有任何事情都可差人來叫朕,朕會第一時間趕到。”

齊皇貴妃點了點頭。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御書房的路上,皇帝精神煥發,步伐如風。

這四個月來,他派出去殺顧淮景的暗衛死的死傷的傷,沒有一次是成功的。爲了這事,他不知砸碎了多少茶盞,瓷器,弄得御書房的宮女太監們每日戰戰兢兢。

可今日,哪怕聽着暗衛稟告又再一次失敗的事實,皇帝也沒有多少憤怒了。

齊皇貴妃有孕之事,讓他穩了心神,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思索,漸漸地恢復了往日的判斷。

他沉吟了一下:“顧淮景和大宴公主如何?”

暗衛如實稟報道:“和以前一般無二,不過接觸多了一些,有幾日顧淮景回府的時候,大宴公主會出門來接。”

皇帝臉色沉了下來,眼中精光閃現:“顧淮景未納妾?”

“未曾。”暗衛道。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顧老夫人不出府,這位大宴公主倒是常常會出門。既然如此,接下來不要直接對付顧淮景了,你們捉了那大宴公主,以此設局誘顧淮景上鉤。”

暗衛略微猶疑了一下:“這,是否有用?”

皇帝一眼看了過去,眼中帶着滔天的殺意:“試試不就知道了嗎?一羣廢物也敢質疑朕?!誰給你的膽子?”

暗衛心中一凝,不敢再說,頻頻謝罪,最後皇帝煩了,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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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懷胎十月的姜佩綺終於臨盆,於晨間產下一名男嬰。

楊家高興不已,雖未張燈結綵,但路過的行人,都能從出出進進的下人臉上,感受到楊府的喜悅。

三日後,趙安玥和劉梓一起,帶上賀禮,去看望了姜佩綺。

姜佩綺已經恢復了不少,兩人到的時候,她正坐在搖籃前,手裡輕微晃動着搖籃,低頭看着熟睡的孩童,臉上帶着慈愛。

之前那個冰山美人姜佩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見到她們兩個,姜佩綺站了起來,食指抵於脣前,噓了一聲。

趙安玥和劉梓見此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放輕了腳步聲,走到搖籃之前。

趙安玥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這麼小的孩子,眼裡帶着驚奇。

頭髮微卷,眉毛有些淡,小小的脣嘟着。小手卷成拳頭,細嫩的手指晶瑩白皙,還透着點青綠。

臉更是憨態可掬,忍不住想讓人戳一戳。

姜佩綺連忙抓住趙安玥的手,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剛把他哄睡呢,饒了我罷,這孩子哭得可讓我頭疼了。等他醒後,你再來看看罷。”

趙安玥有些可惜的收回了手,覺得小孩子真的好可愛。

如果是她的,她纔不管他哭不哭呢,先戳一戳再說。

但這是姜佩綺的孩子,真可惜。

姜佩綺拉着趙安玥出了裡屋,到了外間,三人坐下。

劉梓喝了口茶,看着依依不捨的趙安玥,笑道:“玥兒,你既如此喜歡孩子,何不自己生一個?”

姜佩綺也看過去,跟着打趣:“可不是,你快快生一個。這樣和我孩子也差不多大,還能一起玩呢。”

趙安玥下意識摸了摸肚子,被兩人說的也有些愁。

她紅着臉想道,爲什麼就沒有動靜呢?她也想生一個可愛的孩子,就可以每日戳臉玩了。

“對了。”劉梓放下水杯,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冉琴可有給你們寫信?”

趙安玥和姜佩綺都點了點頭。

“冉琴姐姐說在北夷一切都好。”趙安玥想了一下信的內容,回道。

姜佩綺:“是的,我正打算這幾日給冉琴寫信,把我生了孩子的事情告訴她。”

劉梓卻有些難言之隱,沉默了一下道:“冉琴給我寫信,也說一切都好。但是——”

趙安玥下意識看了過去,變得有些緊張:“怎麼了?”

劉梓嘆了口氣:“我有個遠方親戚剛從北夷回來,說是剛到北夷的那段時間,沈行圖對冉琴愛護有加,關懷備至。但好景不長,沒過幾個月,冉琴有了身孕,那沈行圖原形畢露,招惹了不少女子,還害得冉琴小產!”

趙安玥呼吸窒住了,下意識握緊了拿着茶杯的手,怒氣衝衝道:“沈行圖怎麼這樣啊!冉琴姐姐現在可好?”

劉梓搖頭:“我也不知,事發後我那親戚就回來了,故而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京都和北夷相距甚遠,冉琴自己不說,我們也無法得知。”

姜佩綺握緊了手心,也擔心得不行。

趙安玥離開楊府的時候,心裡依舊想着這件事情。

她恨不得立馬飛奔到北夷,揪住那沈行圖,讓人好好打一頓!冉琴姐姐這麼好的女人,怎麼結果卻這樣呢!

如果不是冉琴姐姐,這沈行圖早就和那丞相府衆人一樣,命喪黃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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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回顧國侯府的路中,馬伕選了人稍微少一點的路,以便能快點回去。

繞過一個拐角,前方街上沒有什麼行人,街道寬闊,馬車跑得飛快。

突然間,一隻利箭破空而來,精準的朝馬射去。

馬被射中,長長的嘶吼一聲,往前跑了好幾步,然後翻倒在地。

馬車朝側邊一倒,趙安玥猝不及防,滾了出去,摔倒在堅硬的地面,手擦過,留下一道血肉模糊的劃痕!

她痛呼出聲!

這箭來得突然,一時間沒有人能反應的過來,而那箭一根接着一根,破空而來,朝同樣倒在旁邊的櫻魚、桃魚、馬伕射去。

利箭擦過空氣,迸發出一聲嗡嗡嗡的響聲。

趙安玥睜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丫鬟,目眥盡裂:“櫻魚!桃魚——”她徒然地想朝兩名丫鬟爬去,可驚慌之餘,速度根本比不上破空而來的箭矢。

馬伕立馬從地上跳起,眯起雙眼,第一時間朝趙安玥跑去。

他的第一任務就是護住趙安玥,兩名丫鬟他只能盡力而爲。

櫻魚離趙安玥比較近,他路過的時候一腳踢開快要射中櫻魚的箭矢,然後想也不想,護在趙安玥身旁。

離得比較遠的桃魚反應不及,被一箭射中了胸口!

趙安玥甚至能聽到利箭插.入血肉之軀時發出細微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她呆呆的看着,一滴眼淚就滑落了下來。

再這之後,根本不給人悲痛的時間,兩隻箭矢再次破空而來,一隻朝血色盡褪的櫻魚,一隻朝護着趙安玥的馬伕。

眼看着櫻魚也要倒下,趙安玥徒然的張開嘴巴,卻一聲都喊不出來,彷彿被人扼住了喉嚨。

就在此時,巷道口突然間出現六名男子,有些是菜攤子的打扮,有些是挑夫的打扮,各自飛快對視一眼,其中三人急忙朝趙安玥三人飛掠而去。

手中箭靶打下兩名箭矢,和馬伕形成合圍之色,四人把人護在中間,並縮小包圍圈,推着趙安玥和櫻魚朝有遮擋物之處移去。

另外三人則根據箭矢的朝向,朝背後射箭之人奔去!打下幾個隱在屋頂後的黑衣人手裡的弓箭!

黑衣人共有二十名,個個精銳,勢必要把趙安玥生擒,互相掩護着,迅速解決了趕過來的三人。

三人一人帶走了兩名黑衣人,其中一人在死之前,拉響了信號彈,砰得一聲,在半空中綻開了禮花。

禮花在白日不明顯,但每處暗哨相隔不遠,肯定有人能夠看到,並在第一時間趕來!

至此,二十黑衣人還剩下十四,可趙安玥這邊只有四人,還要護着手無縛雞之力的趙安玥和櫻魚。

不過辛虧那三人打了掩護,爲他們爭取了不少時間,得以讓他們退到大樹之後,免受箭矢之苦。

四人躲在後頭,箭矢便沒有多大用處了。

黑衣人收起弓箭,提着鋒利的劍,往這邊飛掠而來。

趙安玥的背抵在樹幹上,右手小手臂一大塊是血淋淋的傷痕,還在沁着血。

她的心一跳一跳的,彷彿要跳出嗓子口。眼淚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掉落,她的桃魚中了箭,還躺在外面。

而且那十四名黑衣人,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馬伕沉聲道:“等會我帶着夫人先走,你們給我斷後。”

那三人沉默點頭,然後馬伕看向櫻魚。

這一眼代表着什麼,五人都明白。

馬伕都不敢保證自己能護着趙安玥離開,所以櫻魚肯定是無法帶上的。

無法帶上,便意味着死。

櫻魚紅着眼眶,看着趙安玥:“夫人,您一定要好好的,櫻魚沒關係!”

趙安玥抓着櫻魚的手,死死不放,搖頭哭道:“我不要,我要帶上櫻魚。”

一貫看起來平凡不過,經常受趙安玥威脅的馬伕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咬牙:“夫人,抱歉。”

說完後,強行扣住趙安玥,帶着人逃開。

另外三人也從樹後出來,護着後頭帶着趙安玥逃走的馬伕,以血肉之軀,對上了十四名黑衣人。

櫻魚緩緩滑落於樹後,撿起一根箭矢,捏在手心,就算死,她也要帶走一個人!

黑衣人彼此對視一眼,十四人中分出九人對付剩下的三人,其他五人繞過這片區域,朝馬伕逃走的方向追去。

本以爲抓個趙安玥是輕輕鬆鬆的事情,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人暗地裡保護!如果這次再失敗,他們的後果將會無比悽慘。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抓住趙安玥!

馬伕帶着趙安玥,在屋頂間施展輕功,把畢生所學發揮到極致,但依舊沒有黑衣人快。

而且他還提防着背後的箭矢。

一不小心,黑衣人一箭射中馬伕左腿。馬伕身形一窒,直接從屋頂跌倒而下,砸在巷子深處的一摞竹筐之中。

趙安玥悶哼了一聲,竹筐尖銳的竹片劃過本就受傷的右手,鑽心的疼。

黑衣人見此加快步伐,飛奔而至,一把撈起擋住趙安玥的馬伕,砸向牆壁,然後伸手就朝趙安玥抓去。

趙安玥睜大了眼睛,隔着一層水霧,對上了那黑衣人欣喜若狂的眼。

她害怕的發抖,不知爲何,第一時間想起了顧淮景。他現在在哪裡呢?

就在這時,一箭破空而來,穿入那黑衣人眉心!

血一點點涌出,黑衣人跌落在趙安玥旁邊,露在面紗外頭的眼,瞪得如同死去的魚,死不瞑目。

空中依舊有箭穿過空氣的聲音響起,趙安玥忍痛從竹筐堆裡站了起來,把黑衣人推倒在地,有些着急地朝半空中看去。

淚眼朦朧裡,是顧淮景來了。